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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365 无巧不成书

杜宪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恢复女装出现在人前居然是因为要解决这种尴尬的局面。
等入了驿站之后，杜宪就称病闭门。

崔公公收了杜宪那么多好处，也是个有眼力价的，立马将于杜宪同屋的姑娘给另外安排了一个房间，让杜宪可以在这里独居，没人打扰。

这样倒是真的减轻了不少杜宪的负担。

她只要在这里再熬上个三五天，等那些婆子勘验结束，马上与杜若华调换过来就是了。

杜若梅有杜若华的关系也没杜宪想的那么好，甚至有点淡薄。按照阿春从杜若华嘴里问出来的情况来看，杜若梅应该是对杜若华有点瞧不上眼。虽然都是杜家的庶出之女，只是杜若梅的母亲是秀才之女，而杜若华的母亲只是一个奴

婢。这对杜宪来说倒是一桩有力的事情了。

只是那楚长洲被钦点成状元，应该是读书识礼之人，却做下那种不顾礼仪教法的事情，真是叫杜宪万分的不齿。杜宪自己也不是个守规矩的人，但是她只是有点随性罢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知道分寸的。况且杜宪最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花言巧语骗了人家姑娘，却又不肯负责的男

人。

虽然这楚长洲没明里说不顾杜若华了，但是单单就那日他经过侯府门口的时候，看到杜宪的那种表情就说明，在他的心底，压根就是害怕这件事情东窗事发的。

为何害怕？无非就是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舍不得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名誉，更舍不得太后荣宠，人人赞誉。

想要让他现在再去认下杜若华的事情，怕是基本不可能了。秀女来自各地，杜若华一直都想着找机会逃出去，所以虽然是与江南一代的秀女一起送来京城，只是她平日里多半不与人交谈，所以这路上走了一两个月的时间，与她同

来的那些秀女对她并不怎么了解。反而大家都觉得这杜若华容颜甚美，怕是有点自视过高的样子。所以这杜若华的人缘不怎么样。

即便是病了，除了杜若梅和一两个秀女之外，也没别人过来探视。

杜宪就在床上窝了三天，倒也太平。

上下都打点好了，她连门都不出，人是无聊的很，可是至少扒着一个平安的边。

到了第四日，所有的秀女全数到齐，前面有人来传话，要大家全数穿戴整齐，拿了牌子准备入宫了。

杜宪和崔公公用了银子，她的号牌被放在了最后，也是乘坐最后一辆马车。

这崔公公前面拿了杜宪的银子现在又得了杜宪假扮的这位杜若华的不少好处，倒是想着好心提醒杜若华。“姑娘，洒家在这皇宫里接过三届的秀女。”崔公公说道，“姑娘您的姿容算是在这三届秀女之中都能数的上号的，等真的入了宫，姑娘这等容貌自是会被人排挤，万事还当

自己小心。”

“是。明白。”杜宪度这崔公公福了福，“多谢公公提醒。”“你这般低调也是好的。”崔公公笑道，“想来你也是个聪明的姑娘。你家侯爷对你也青眼有加，你放心吧，只要你在秀女之中不争不抢，平平安安的，你家侯爷自会帮你出

头。以姑娘这等容貌将来必定会出人头地。你家侯爷那是在太后面前也说的上话的。”

“是。谨遵公公教诲。”杜宪又行了一礼，这才将用来遮脸的幕笠带上。要说这宫里的人，不管是年长的公公还是嬷嬷，那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了。崔公公说这话的意思，杜宪心底有数，她这病装的就是崔公公都看出有假来。只是崔公公是以

为她得了平章侯的指点故意闭门谢客，免了许多事端与麻烦。而却是不知道现在杵在公公面前的这个杜若华是个西贝货。

她是最后一个上车的，自然不用很早出去。

到了京城了，那必须是要比在州府的时候排场许多，再也不用两个或者几个姑娘挤上一辆马车了。

一人一辆乌篷的马车，沿着驿站门口浩浩荡荡的排出老远去。

这次选秀不是大选，所以能入京的秀女也不是特别多，各地加起来拢共也不过就六十八人，原本是有八十人，可是路上病死的，出意外伤残的也有十多人。其实说起来秀女也怪惨的，若是没什么银两好生打点，在路上也就被当成个阿猫阿狗那样养着，病了也没好好的人看护，为了赶路赶时间，只能拖着病体上路，有些身子

较弱的自是顶不住。

只有到了京城，进了那道黄门，被陛下和太后看中了，她们也才能活的尊贵起来。秀女入宫，六十八辆马车一路排开，这驿站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很多，京城很多年没见到这种景象了，距离上一次已经是隔了十五年的时间，所以京城闲着无事的人来了很

多，都想看看这选秀女的排场，若是运气好，还能见到一个两个秀女的模样，好奇心人人有。新媳妇儿进门还围了一大堆人看，更何况这是替陛下选的女人。

为了怕惹出什么事端来，府尹衙门和五城兵马司都派人来维持秩序了。

所以慕容如玉一大早就赶到这条街的街口，安排人站着，防止看热闹的百姓朝前拥挤，冲撞了那些秀女们。

陆陆续续的有人上马车，然后离开，等到轮到杜宪出来，已经是接近晌午。

不管是兵马司还是衙门的人都站了整整一个上午，到现在看到马车已经所剩无几，他们也就有所懈怠下来。

倒也是巧了，等杜宪出来排队的时候，前面还有三名秀女等着上马车。

秀女都要一一检验过，在里面检查过一次，上马车的时候还要再检查一次身份牌和号牌。

轮到杜宪前面一个姑娘的时候，人群里一个小孩子的球滚了进来，那孩子追球心切，就直接从人群的缝隙之中钻了进来。

孩子身量小，负责阻拦人群的兵马司兵士也没能在意到。

倒是慕容如玉在一边看到了，赶紧小跑了过来，他一把将那个乱跑的孩子给拉住，顺手抱了起来。

“我要我的球！”孩子哪里管的了那许多，也不知道害怕，在慕容如玉的怀里就哭闹了起来。

“你不要哭。”慕容如玉柔声对孩子说道，“我且送你回去，再去帮你把球捡回来。”

孩子自是不理会慕容如玉，自顾自的哭。那球也是巧了，好死不死的正巧滚到了一脚踏出门槛的杜宪脚下，杜宪头上罩着幕笠，幕笠又长，只能看到脚尖前面那方寸之地，球又有驿站大门口的门槛挡着，哪里看

得到许多，一脚踩出去，正好就踩在了那个球上。

秀女尚未入宫，无人搀扶，都是自己走路的。

杜宪哎呦一声，站立不稳，整个人顿时就摔倒在了门口。

这一下可是摔的不轻，不光是手掌上摔破了皮，出了血，那一个屁股墩墩的杜宪滑出去老远。百姓们见秀女一个个端庄秀丽，虽然看不到样貌如何，但是全是雪衣飘然，如仙子一样的高洁，行走也都是如弱风拂柳，个个都如同仙女下凡一样，唯独这最后一个，忽

然之间摔了一个屁股墩，还滑了出去，顿时哄笑了起来。

杜宪摔的眼底发黑，头上戴着的幕笠都歪到了一边。

“姑娘没事吧！”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杜宪整个人都有点发懵。她带着幕笠出门，那幕笠虽然是白色半透的纱，可毕竟看得不真切，再说了杜宪心事重重，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日换人的计划，哪里有心思去看别的，自是没看到一直站在驿站门口维持秩序的慕容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