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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告别

郑凯的眼前重新出现了城市的霓虹灯和车水马龙，在以往，这样的声音对于他来说只是喧闹和嘈杂，可是这会儿却让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温暖。
重新融入到城市的五光十色中，郑凯知道自己总算脱离了那黑暗的荒郊野外和重重的杀机。

他的心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总算稍微平静了下来。

掏出手机，由于之前被那一高一矮两个警察直接带去了城南分局，审讯的时间拖得又比较长，这会儿自己的手机已经只剩下最后一格电了。

为了以防万一，郑凯觉得自己必须要节省一些电量，就把手机屏幕调到最暗。

抬头看了看四周，在街上找了一间可以打电话的小卖部，凭着记忆，拨了一个手机号码，甚至还一连错了好几次，直到最后一次，铃声响了半天之后，那头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郑凯心里才踏实下来。

“喂，你哪位啊？”

电话那头年轻女人的声音有些好奇而警惕。

听对方说话的口气倒是很平静。

“是我，程娟你现在怎么样？在哪儿？”

电话刚刚接通，郑凯就迫不及待的问。

“凯哥，是你呀，我在医院看每周照例的产前体检，跟我老公一起来的。你在哪儿，怎么用座机打过来的？”

“这个你暂时就别问了，一言难尽，总之你现在还好吧？你老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得知了局长公子要对自己下黑手的时候，郑凯心里头就一直为这头的程娟担心。

如果在局长公子的婚宴那天自己跟程的事情，真的被她老公知道的话，那么郑凯当然能够想象得出来最坏的结果。

电话那头的程娟显然被自己的话弄得有些纳闷了。

“凯哥，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我老公有没有对我怎么样？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呀？”

郑凯一时沉默，内心里他还真想把自己今天的遭遇告诉程娟，可是话到嘴边仔细考虑了一下，郑凯又把话给咽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尽管这个局长公子对自己下了黑手，但是为了程娟自己的小日子的幸福着想，他觉得这件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解了。

“没什么，我现在在外面有点事，知道你平安无事就行了。”

最终，郑凯幽幽叹了口气，在电话这头淡然的说。

电话那头片刻的沉默。

郑凯感觉得出来，自己说的这句关心对方的话，程娟的心头显然也被触动了。

“凯哥，谢谢你一直这么关心我……”

电话那头，程娟的声音软软的，有一丝隐隐的不舍，虽然自己没有说什么，仿佛已经意识到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一丝分别的意味。

程娟正想继续说什么，忽然之间，郑凯的耳边一阵哗哗的杂音，从电话那头隐隐的传来了一个男人靠近过来并且很亲热的喊自己老婆的声音。

虽然是隔着电话，但是这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郑凯的心头仍然不由得揪紧了。

没错，这声音正是卫生局长的公子，程娟的老公。

看对方叫自己老婆那亲热的口气，倒是一点人畜无害的样子。

显然，刚才这阵杂音是程娟看见老公过来，把手机拿到了一边而发出的。

“跟谁打电话呢？聊得这么起劲。”

郑凯仍然能够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

“就是以前大学同学，一个闺蜜。”

“医生怎么说？”

“状况挺好的……宝宝很健康，嘿嘿。”

郑凯在电话这头听见程娟跟她老公夫妻两人的说话声音。程娟老公说完这句话之后，还刻意弯下腰，把脸贴在了程娟的大肚子上，对着大肚子宝贝前宝贝后的还说了一些比较肉麻的话。之后，小两口又说了几句没听清的话之后，就听见局长公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那头，程娟重新把手机贴到了耳边。

“看来你老公对你不错的嘛。”

郑凯轻轻的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局长公子虽然对自己下这么狠的黑手，但是对于对程娟倒是并没有发火，至少没有没有表现在行动上。

这么说来，卫生局长公子对自己跟程娟的事情所知道的，并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凯哥，我老公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经过了自己突然打电话来的这一件事情之后，程娟就是再傻，估计也已经隐约觉察到了什么。

郑凯只好点点头说，“没错，不过已经没事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放心。但是那天我们在你家阳台上说的话……”

“这个你放心吧，其实他只是知道了在结婚之前我们之间有过一些……关系而已。”

这样的回答，让郑凯心头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了。

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之后，郑凯心头升起一丝感叹，“程娟，为了你着想，恐怕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少了。”

“我知道……”

一开口，那头程娟的声音也是幽幽的，显得很是依依不舍。

经过了这一连串的事情，现在程娟也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无所顾忌的女大学生，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家庭，而且马上就要有了自己的小孩子，身份完全跟以前不一样。

不需要更多的话，片刻的沉默中，两人已经心照不宣。

郑凯对对方也有些不舍，但是现在自己面临的困境和危机，让他根本无暇再顾及其他的。片刻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程娟的声音，“我老公把手续办好了，凯哥，我要挂电话了。”

“好的，程娟，你以后要多多保重自己。”

“我会的。不管怎么样……凯哥，谢谢你，我会记得你给我的那段美好的回忆。”

程娟这句话让郑凯心头不无感触的微微一动。

他知道，程娟的这句话完全是真心真意的。就在郑凯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脑海中一个念头忽然闪过，在最后一刻冒了出来。

“程娟，你肚子里的到底……”

“到底什么？”

“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医生检查出来了吗？”

一开口，郑凯自己都感到奇怪怎么又变了。

“医生说从从B超检查来看，应该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女孩挺好的，希望以后跟你一样漂亮……”

郑凯有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失神的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放下电话，郑凯的心头仍然久久的无法平静下来。

离开小卖部，郑凯朝着回市中心的方向走去，可走着走着，脚步有点迟疑了。

一夜之间，自己仿佛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郑凯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儿。

就在这时，身上的手机居然响了起来。

接通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冯曼急切的声音。

“郑凯你在哪儿啊？从城南派出所的审讯室里出去之后，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挺担心你的，你现在跟严队长还在总局吗？”

一提到那个笑面虎严队长，郑凯的心里不由得就一肚子火，恨不得当场就就跟冯曼拆穿这个笑面虎伪君子的面目。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没凭没据的，再加上事情牵扯到那个神秘的首长，事关重大，自己还是要稳妥一些为好，也实在不想去破坏那个严队长在冯曼心中的形象，就只是避重就轻的说了一句，“我现在已经没在总局了，一个人在城郊这里。”

“在城郊？这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冯曼更加疑惑了。

“你不会是……逃出来的吧？”

冯曼愣了一下，震惊地问了句。

“也差不多吧，总之，冯曼，这件事情比较复杂。我只能告诉你，把我从城南分局带出来那几个警察不是什么好人。”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冯曼也没有说什么。

虽然自己没有详细的说明情况，但以冯曼的聪明，估计这会儿已经明白了这里头的大概。毕竟，在审讯室门口，就连她自己也是怀疑过严队长手下几个来历不明的人的。

冯曼没有追问自己具体经历了什么，只是说，“那你自己要千万小心。工作的单位这两天就别回了。”

“冯警官你放心吧，别说医院了，就连我自己的住处，恐怕也有可能早被那个严队长守着了。这几天我就暂时避避风头吧。”

“这样也好。对了，郑凯，有些事我必须要问你一下，我带人再次去了黄雄那个被害的司机家里，从家属的口中得知，黄雄在经历那件事之前，好像跟一个很大的健身文化公司的重要人物有过一些接触，产生过一些矛盾，我觉得很有可能这件事情跟黄雄司机被杀的案子有关，我已经派人去查最近两个月以来跟黄雄的天雄文化传播有利益冲突的公司了。

郑凯，你以前也是南洲市的健身圈子里的人，我想问一下你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

听着冯曼的话，郑凯的心已经慢慢的提到了嗓子眼。

其实自己早就该知道，迟早有一天，冯曼会查到这件事情头上来。这个司机家属口中所说的健身文化公司，毫无疑问就是奇跃国际了，而刘江应该就是对方口中所说的与黄雄产生过一些矛盾的人了。

“那你查到什么了？”郑凯小心地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