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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孩子未必是孩子

在夜晚的时候，艾利欧独自一人守在商铺，其他的村民却已经回了央庭每年都会为这些商人准备的旅店休息。戴西很不理解，为什么会让这么一个年幼的孩子守着商铺。而且都没有人有什么异议或者说，说些客套话。似乎大家习以为常，这就是艾利欧该做的任务一样。夜深人静时，每个商铺都会留有两到三个人在这里守夜，轮流替班，看守着商铺。唯独村子的商铺，只有艾利欧一个人，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孩子在这里看守。
他怀里抱着剑，坐在商铺的棚子下，眼睛明亮似乎没有任何困倦的感觉。

戴西使用着自己的特殊技能，藏在暗影中默不作声，陪伴着艾利欧。本以为夜就会这样平静的过去，但是商铺前却在这个时候路过了四个醉酒人。他们大声喧闹着，走在大街上，是不是脚下踉跄就像是随时都会摔倒一样。本来都已经走过了商铺的四人，却又退了回来。眼睁睁的看着艾利欧，其中一个人揉了揉眼直接大笑起来。

“这个店是怎么回事啊！哈哈哈哈！笑死了！让这么个小屁孩来看铺子！我看这家是不想要他们的东西了吧！”

戴西听得到，艾利欧像是很嫌弃一样叹息了一口气，随之说道：“各位如果只是为了挖苦我就省省吧，天黑路滑，诸位小心。”

几个醉酒人一拍商铺大喊大叫着，“你这臭小鬼说什么！？老子今天就是要拿光你们铺子的东西你能怎样！啊！？”

噌的一声，艾利欧抱着的剑出鞘三寸，艾利欧再次警告道：“我奉劝各位，不要太过冲动，继续做下去，就算你们受了伤，我也不会受到圣殿的审判。”

“啊！？你这小鬼！老子就是拿了怎么了！？”

一个醉酒人刚刚拿起商铺上的一件村子里的妇女们亲手做的饰品，艾利欧再次问道：“你们，要抢？”

“老子就是要抢！”

刷。

一声，随之就接上嘭的一声，不知什么落地。只见那雪地，已然是红色。远处就有警卫队，但是警卫队见到这种情况却依旧没有出手阻止，似乎这么做，不需要他们动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拿了饰品的男人，手被艾利欧很果断的砍断。饰品又稳稳的落在了铺子上，男人像是杀猪一样的哀嚎着。捂着手臂，也不醉了的样子，在几个人的搀扶下慌忙离开，大概是去了医所之类的地方吧。

艾利欧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又坐回了椅子上。面无表情，抱着剑看着铺子。躲在阴影中的戴西震惊的不知该如何，只能继续躲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去的时候，浩浩荡荡的商队车辆都装的满满的商品。回来时，这些商品已经被卖的个一干二净。艾利欧他们的十二根上好的木材，买了足有七十二枚银币，这可要比艾利欧他们预期的要多了太多。路上，艾利欧很懂的人情世事，钱拿到手的时候就把早就给凯塔林大叔准备的央庭有名的好酒给了凯塔林大叔。大叔虽然说这不要，但是那乐开花的笑容，已经出卖了他对美酒的渴求。

回去的路上，天空飘起了小雪花。雪并不大，影响不到商队返回行程计划。因为没了去时的商品，艾利欧和戴西也和其他村民一起做到了前面的车子上。村民们有说有笑，特别是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似乎特别的喜欢和戴西搭话。一旁的艾利欧看着这样的情景莫不啃声，依旧抱着那把生锈了的剑，默不作声的坐在车子的角落。凯塔林大叔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来到艾利欧的身边，手里拿着的就是艾利欧为他买的好酒。

“喝点？”

凯塔林大叔对艾利欧晃了晃酒壶，艾利欧微笑拒绝道：“不了，我不太喜欢酒的味道。”

凯塔林大叔爽朗的笑着，“还是不行啊，你这孩子虽然是早熟，但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啊。”

艾利欧只是微笑，没有回应凯塔林大叔的话。凯塔林大叔摇晃着酒壶，目光看向和很多年轻小伙子一起聊天的戴西。像是随意，又像是刻意的说道：“人啊，总是会被一些神秘的事物吸引呢。”

艾利欧因为这句话别过了看着戴西背影的视线，看向车队的后方，无精打采的说道：“我不懂大叔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不过是我这个老头子羡慕年轻人的闲言碎语罢了，你要是觉得大叔说的不对就当做大叔是喝醉了胡言乱语罢了。哎——你说大叔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才，也有喜欢的人啊，可惜啊，大叔我年轻的时候就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一桩美谈，就这么没了结果。现在的年轻人啊，能争取可一定要去争取。年轻的时候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这才是无悔的人生啊！”

凯塔林大叔拎着酒壶又离开了，独留艾利欧在角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艾利欧渐渐地有些乏了，半梦半醒中似乎感觉到了谁坐在了他的身边。心想大概又是凯塔林大叔吧，也就没在意的睡着了。

直到回村的商队就快要抵达村子的时候，艾利欧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这时他才发现，身边坐着的那是凯塔林大叔，而是之前被年轻小伙子团团围住的戴西。戴西的肩膀一直借给了他，就这么让他靠着睡得更舒服一些。艾利欧慌忙起身，甩了甩头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说道：“对不起，我，我不小心睡着了。”

戴西摇了摇头随意的活动了一下肩膀笑道：“没有关系啦，这两天晚上你都没有休息好对吧？似乎守卫的任务不仅仅是在商队行路的时候啊，就连大家休息的时候你同样还是做着守卫的工作。这可不行哦，你还这么小，会影响身体发育的啊。”

艾利欧起身将生锈的剑背在身后，认真的说道：“不要紧的，我的身体没那么脆弱。我是村子里现在唯一会用剑的人，我不来做守卫的话，谁来保护大家的安全。”

戴西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说过了吧，有时候稍微依靠一下其他人，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哦。”

“可是我还能依靠......”

话还没说完，戴西就指着自己，不说话，但是意思已经很明了了。艾利欧却还是摇了摇头，“不，不行，大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真的不行。大姐姐你已经帮了我们够多的了，我，我们已经不能再这么依赖你了。我去后面看看，万一有魔兽跟着车队进了村子那可就不妙了。”

商队还在行驶的途中，艾利欧却跳下了车，稳稳的落在了雪地之上。他小跑这朝车队后面而去，戴西撇着嘴巴，无奈叹息一声托着下巴看着艾利欧远远离去的背影。不由的暗暗嘀咕着：“小孩子心思这么重，长大了可是找不到老婆的。”

回到村子的时候，戴西就一直站在村口等待着艾利欧回来。直到商队最后一辆车进入了村子，却还是没有见到艾利欧的身影。戴西不由皱了皱眉，她向车队最后的小哥问道：“诶，大哥，你看见艾利欧了吗？”

大哥摸了摸下巴说道：“艾利欧啊......他说看到了兔子，想抓只回去给娜娜玩，还说很快就会追上来。怎么，他还没回来？”

戴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还没见他回来，我去找找他！”

不顾那大哥的回应，戴西便踏雪而去。顺着车轮印一路寻了过去。天上的雪下得急了一些。她心里也焦虑了起来，却听到这冰天雪地中除了不时的风声，还传来了阵阵飒飒利刃破空的声音。

她寻着声音找去，很快便看到了艾利欧的身影。她的脚步渐渐放慢，刚想开口叫艾利欧，却没有突然顿住了嘴巴。就在她的眼前，原本矗立在雪中的艾利欧却忽然抬手起剑。一柄骑士重剑在他的手里仿佛轻若无物，单手便可挥动。那不是孩子一样的胡乱挥舞，也不是外行人的那种学模作样。戴西没有见过这种剑术，看似随心所欲，但是他的每一招每一势，却很是连贯流畅。一剑出绝没有停滞就会紧随上下一剑，脚下稳健，每一步随着剑出而跟上，并不像是戴西所熟悉的剑术路数那样的有力步伐，脚步不会抬起太高，也就只有一拳的高度，但是落下的时候，在他脚边的积雪，却总是像重物落地一样炸开。

他的剑，时而急，时而慢，就像是一首音乐，有高-潮也有平缓。天上落下的雪越来越大了，他的剑却不再有慢的时候，快剑连出，搅动着天地间还没归落在地上的雪花。雪花随着他的剑飞舞，就像是被他那柄生锈了的剑赋予了生命一样。落下的雪花在艾利欧的身边兜兜转转着，却就是不落地。直到最后一剑，艾利欧猛地一挥锈剑，那原本在他身边兜兜转转的雪花，就像是被引爆的炸弹一样，轰然溅射出去。

戴西抬手遮挡飞来的雪花，雪花虽小，却带有着很强的力道。几下下来，她的手上多了几个红色的斑点，手掌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疼痛。

雪中，艾利欧手握锈剑垂地，他抬头仰望天空，却唉声叹息一声。戴西走向了他，他像是早就发现了戴西一样说道：“你，都看到了？”

“难道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吗？”

艾利欧将剑收回鞘中，眼神中的寂寞之情难掩，苦笑道：“对大姐姐的话，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因为大姐姐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是被允许的，有什么是不被允许的。我也相信大姐姐，不会把这种无聊的事，告诉其他人。”

“无聊？我并不觉得啊，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剑术，但是我觉得很好看，而且也感觉这剑术的发明者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艾利欧没有说话，只是寂寞的笑着，他走向戴西，却和她擦肩而过后才终于开口说道：“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我们。”

戴西无奈的挑了挑眉毛，背着手一步一步的踩在艾利欧走出的脚印上。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幼稚，但是同时，她也觉得，这个孩子的步子，是不是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