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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坦白

今晚的天气不错，繁星满天，皓月当空。月下两人静静的坐在篝火旁，一言不发。
杰西卡依旧穿着在圣殿时的那身黑色洛丽塔衣装，时不时的会看向诺亚的侧脸，又默默的扭头看向篝火。

夏夜的森林听起来很热闹，夜莺的啼鸣，萤火虫的忽隐忽现，还有蟋蟀的求偶的歌唱。诺亚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夜晚，嘴角微扬，心情看来很不错。杰西卡无声的陪伴着他，仅仅是待在他的身边，她就有一种安心感。

“为什么不像莉莉丝一样换件衣服呢？”

诺亚的突然开口让杰西卡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低头看了看才回答道：“啊，你说这身衣服啊。我倒是觉得这身衣服挺方便行动的，而且再买衣服岂不是又要花钱，这身就挺好的。怎么？不好看？”

诺亚看向她眼中的感情复杂，却还是说道：“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只是这一身，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杰西卡来了兴趣，追问道：“想起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诺亚闭上眼睛，又微微睁开，好像想起了什么很美好的事情，“我的姐姐，曾经她也穿过这种衣服，不过也就只有一次而已。”

杰西卡咬着嘴唇，似乎有些不开心一样说道：“又是你姐姐啊，我就这么像你姐姐吗？”

诺亚看向她，笑了。“不像，这么久以来，我终于明白了。姐姐是姐姐，杰西卡是杰西卡。虽然模样真的很像，但杰西卡就是杰西卡，不可能是姐姐......对吧。”

诺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说道：“你们都聊了什么？”

“对女孩子之间的话题这么感兴趣吗？”

一句话让诺亚尴尬的笑着挠挠脸颊，杰西卡却笑道：“也没聊什么，就是大家都是怎么认识你这个情债深重的男人的。”

“情债深重什么的还真是过分啊。”

杰西卡无视了诺亚的吐槽，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那个孩子，是不是有过什么不好的经历。和我们讲了很多是怎么和你一起旅行的，却不愿意告诉我们是怎么和你认识的。”

诺亚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看了看身后的帐篷说道：“啊，真的是很不好的经历。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恐怕早就崩溃了吧。既然她不想说，我也就不说了。”

杰西卡没有回应，抱着膝盖默默的注视着篝火，又问道：“感觉你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吗？”

诺亚挠了挠脸颊，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杰西卡看他那副扭捏的模样无奈说道：“不想说就算了。”

诺亚无奈苦笑着，“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知道说了你会不会相信。”

“你会骗我吗？”

诺亚立刻摇了摇头，杰西卡嘴角一扬说道：“那我就相信你。”

她的话语让诺亚心中一阵感慨，他直接坦率的说道：“我，见到沙莎了。”

杰西卡像是触电了一样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一脸惊恐的看向诺亚，嘴巴一张一合的。诺亚又说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我到现在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这是事实，我真的见到了沙莎。”

受到了刺激的杰西卡久久不能平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诺亚长叹一口气，解释道：“事情有些复杂，但又必须详细说明才行。白天我离开了旅店，其实是去了阿瑞斯的军营，因为我有一些话要对伯里克说，事关神圣荣耀帝国，甚至其他帝国的安危。还有要告诉你的是，伯里克，是个女人，她利用了伪装魔法让自己的声音体型看起来像个壮汉，而她确确实实是个女儿身。她的全名叫做布迪亚·伯里克。”

杰西卡一时摸不到头脑，费解道：“伯里克主帅是个女人？怎么可能......”

诺亚无奈的笑了笑，“别说你不信，要不是我亲眼见到，我也不敢相信。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布迪亚和沙莎，长得一模一样。我第一次见到布迪亚真容的时候，简直都要怀疑这个世界了。”

杰西卡陷入混乱，她已经无法理解诺亚现在说的话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要解释起来，真的有点复杂。”诺亚往篝火中丢了些柴火继续说道：“布迪亚的真容一直伪装起来，似乎现在来看，除了我，应该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她用魔法来伪装，似乎有着她的苦衷。但她之所以会向我露出真容，第一点是因为我无意间发现了她的这个秘密，她干脆以此来向我证明她没有敌意。第二点是因为她想要拉拢我加入神圣荣耀帝国，成为神圣荣耀帝国的战力。”

“你是怎么发现她的秘密的？”

诺亚尴尬的咳嗽两声，立刻转移话题说道：“山人自有妙计，自有妙计。重点是接下来的事情，白天我独自见到布迪亚，不过一开始她还是以伯里克主帅的身份见我。后来因为要谈很重要的话，她带我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也就以布迪亚的面貌见我。我把这两年来所有可能成为帝国隐患的事情都告诉了她，能够告诉她这些，也是因为她曾经救过我的命。如此一来，也算是仁至义至，从此之后我也就和神圣荣耀帝国没了关系。”

杰西卡小声问道：“你真的以后要保持绝对的中立？任何一个帝国也不会偏袒吗？”

诺亚点了点头，“对，我已经不想再掺和国与国之间的纠葛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四国再次联手，有了共同要对抗的敌人。”诺亚转而说道：“帝国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在回到神圣荣耀帝国之前，在英兰卡美洛帝国遇到的一件事，才是我能够再次见到沙莎的契机。

在英兰卡美洛帝国，有一片历史相当悠久的远古森林。名为阿芙洛狄忒之森，在那片森林中有一位名叫‘世界树之源’的存在。他是世界的本源，他见证了这个世界的诞生，他的强大，我无法想象。但是从他的话语中，我得到了很多信息。他给了我一片神秘的树叶，就是这片树叶，能够让我见到沙莎，说出了没有说出的话。”

杰西卡一头雾水，问道：“所以你究竟是怎么见到沙莎姐的？”

诺亚对她笑了笑，“同一个世界，遇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种事，实在太过巧合了。但如果说，这是神明从中作梗呢？”

杰西卡眉宇微蹙，“神明？”

“啊，就是神明。沙莎见到了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但是却被其他的神明带走，强行融入了布迪亚·伯里克的体内。造成了和吉尔蒙兄妹俩相似的同体异魂的情况，我想布迪亚之所以会和沙莎这么像，或许正是这个关系。

世界树之源给我的那片神秘的树叶，唤醒了藏在布迪亚体内沙莎的灵魂。沙莎占时的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才使得我能够再次和她相见。”

杰西卡揉了揉眉心，似乎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但还是说道：“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沙莎姐都和你说了什么？既然都拿到了身体的使用权，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诺亚有些寂寞的看着星空说道：“沙莎她和我说了好多好多，布迪亚所看到的，她全部都看到了。我发的誓，她也听到了”

杰西卡身子一抖，声音也有些颤抖的问道：“那，那不是很好嘛，沙莎姐的反应呢。”

“沙莎她很高兴，但是她却让我舍弃那个誓言。她让我听她的话，她说，不要让她成为我的枷锁，让我去爱上别人，和那个人一起走向我们未曾一起走向的道路......”

震惊有余的杰西卡小声问道：“你，答应了？”

诺亚寂寞的笑着，看向杰西卡说道：“当然。她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不听，我不想让她，再留下什么遗憾了。不过，这种要强行改变自己誓言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啊。”

杰西卡抿了抿嘴，稍微靠近了诺亚的身边。

“前方的路还有很长。”

诺亚无声的点了点头，杰西卡抬头望着夜空说道：“今晚的星星真漂亮啊。”

诺亚看向杰西卡，到了嘴边的话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杰西卡不明这句话为何会让诺亚为之动摇，但她还是看着诺亚，小声说道：“月色，也真美啊。”

——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满天际，诺亚轻轻推了推枕着他大腿睡着的杰西卡，“杰西卡，醒醒了我们该出发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杰西卡慢悠悠的坐起身子，揉着朦胧的睡眼和诺亚道了早安。诺亚朝帐篷走去，一进帐篷他却不愿意叫醒相拥睡得正香的四位姑娘。但时间可不等人，诺亚清了清嗓子稍微提高了些声音说道：“大家快醒醒，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四人全都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特蕾娅看到师父的身影，赶紧擦掉嘴边的口水，“早上好师父！”

诺亚微微颔首，温柔的看着她说道：“啊，早上好。麻烦你们给小公主换上吉尔蒙的衣服吧，我先出去了。”

“好的师父！”

交给特蕾娅的事情，诺亚还是很放心的。离开帐篷，就看到杰西卡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早上的食物了。诺亚砸了砸嘴，从物品栏里拿出了一壶美酒，满足的喝了一口。

“酒鬼，大清早就喝酒。”

诺亚笑了笑说道：“适量的喝点可是能集中精神的啊。”

又摇了摇酒壶问道：“来点？”

诺亚可以看到杰西卡舔了舔嘴唇，却拒绝了诺亚的“好意”。诺亚也不强求这个不坦率的姑娘，把酒壶收了起来，帮忙准备着早上的食物。

面包切片，熏肉切片，还有沙拉牛奶和茶。

诺亚不知从什么时候就格外注重远行时带的食物，不仅要营养能够填饱肚子，还要美味。

刚准备好食物，四位姑娘就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但换上了吉尔蒙衣服的小公主，似乎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五点二十，还有段时间吗......”

诺亚这两天在掐算着小公主和吉尔蒙互换身体的准确时间，现在已经知道吉尔蒙换到小公主是在下午六点整，现在看来由小公主变回吉尔蒙似乎也是清晨六点的样子。

“兄妹俩一人控制十二个小时吗，真是神奇。”

“诺亚大人，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希尔弗莉微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诺亚的情况，她这一问诺亚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觉了。虽然能够靠着冥想来恢复精神，但睡眠的舒适可不是冥想能够代替的。

尽管如此，诺亚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你希尔，我不要紧的。你们快去洗漱吧，我们今天尽量赶到北边的阿萨资勒城，路上有不少怪物常出没的地带，要保持警惕啊。”

希尔弗莉微微微欠身回应道：“我明白了诺亚大人，我会时刻保持警惕的。”

用餐之后，时间不过五点四十分。诺亚一行再次启程，不过小公主却想要坐在诺亚的身边看看外边的风景。这样小小的要求，诺亚还是能够满足她的。

看着身边因为周围新奇景色而兴奋的小公主，诺亚不由的想起了可爱的安洁。

如果安洁还活着，现在也该有八岁了，一定会更加可爱的吧。

诺亚这样想着的同时，却疏忽了周围的警惕。忽闪一道黑影掠过诺亚面前，诺亚想伸手抓住，却还是晚了一步。黑影把小公主缠住，吊在了半空中。

“啊！——”

小公主惊慌的叫着，诺亚锁定敌人，原来是棵植物类的怪物，藤蔓树。

这种树没什么威胁，而且一般也不会袭击人类。除非它们相当的寂寞，才会用这种方式和人类“玩耍”。

“不要紧的吉尔萌，它没有恶意，很快就会放你下来的！”

藤蔓在小公主身上四处游走，小公主惊慌的叫着，“不要啊不要啊！救救我！哥哥！”

小公主的身子忽然闪烁一阵光芒，诺亚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六点整。

光芒退去，小公主也变成了皇子吉尔蒙。突然切换身体的吉尔蒙不明发生了什么，慌乱的挣脱却挣脱不了藤蔓的控制。

“诺亚，真的不用去救皇子殿下吗？”

莉莉丝紧握着法杖，似乎有些担心。诺亚却毫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没关系，要是小公主的话，现在我就出手了。但现在是吉尔蒙，没关系的，就让他多陪那个精力旺盛的藤蔓树玩玩吧。”

“救救我啊诺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