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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姐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爷爷也有些纳闷。我装作一副非常感激的样子,求着花姐,她开始和老牧民交谈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拿起她的背包,对我说:“住了二十七年了,土是从柳树泉农场拉来的。”
说罢提着包,就出去了。
这个柳树泉农场对我来说很重要,这是个线索,我吃着馕想着。怕是这次真的会露脸哦,我“嘿嘿”地一笑。
我们告别了老牧民,爷爷给了他300块钱。老人非常高兴,拿了半条羊腿要送给爷爷。
爷爷拗不过,用英吉沙切了几块好肉,就坚决不多要了。
车开出了好远,我回头看,老人依然在门口远远地目送着我们。多好的老人啊,我在心里默默地祝愿他有个好的归宿。
我转过头,对爷爷说:“爷爷,我们去柳树泉农场吧,我感觉那儿可能有坟头。”
花姐突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看她。爷爷很纳闷,问:“为什么要去那儿啊?”
我从口袋掏出那块陶片,“这是那老牧民家墙皮里的陶片,您看看!”
爷爷接过陶片,摇下车窗,看了看,之后就把陶片丢出窗外。我大吃一惊,“爷爷,您怎么丢了?”
爷爷笑了一下,“那不是古代的,是现代的!”
我说:“不可能,陶片的年代久远,碎片是光滑的裂纹,不是刻意摔坏的,上面还有纹路。那个纹路,现代的手艺不会那么沉。还有,陶片内部的颜色和外面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土里埋了太久太久,所以……”
爷爷有些吃惊,“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看陶片是有讲究的,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说:“大学里没事干,自己学的!”
爷爷说:“你不好好学习,研究这土里的东西干吗?”
从爷爷的话语里我感受不到责怪,就有些得意,“这是我们家族的手艺嘛,我就是研究研究。爷爷你还没说对不对,还有,为什么要丢掉啊?”
爷爷摸摸我的头,“这个手艺你就不要学了,你说得对,那是古代的,有个两千年以上了。你倒是聪明,也算细心,还知道问。我从早晨出那屋,就看到了他羊圈里有个陶罐,很有年头了。我估计也是挖出来的,也问了他,知道是从柳树泉农场出来的。这就叫运气,多少年都没碰见宝贝丢羊圈里的了。”
我突然有种幸福感,偷偷瞄了一眼花姐,看不到正脸,只看到她眼神很冷。但是这谜一样的感觉真好啊,哈哈哈哈……我说:“爷爷,可是没必要丢掉啊。”
爷爷说:“傻小子,这就是计划,计划外出现的小便宜是不能要的。而且,这个东西一旦让人看到,对咱们可是不利的。呵呵,过日子也是这样,小便宜不能要啊。”
我觉得很有道理,我又问:“那爷爷,我们去不去柳树泉农场?”
爷爷哈哈大笑,“你着魔了吗,哈哈,我们去的就是那儿。”
我大喜过望,“那你咋不告诉我呢?”
爷爷取过保温杯,喝了一口茶,“这个就不一定了,这一路上有很多可能呢。要会看啊!”
我想想也是,打了个哈哈,就开始趴在窗外看,不过突然感觉身上很痒痒,但是在背上。我不停地往车后背上蹭,还是不行。我又想办法挠,结果更痒了。
爷爷似乎看出我的不对劲,一把按住我的头,另一只手拉起我的衣服。就听他喊了一句:“忍住!”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痛,接着又是一阵。爷爷从怀里掏出酒壶,含了口酒在嘴里,然后喷在了我的背上。顿时,我感觉背上火辣辣的。我侧过头,问:“爷爷,怎么了?”
爷爷说:“还有没有哪儿痒痒?”
我感受了一下,“没有了,到底怎么了,痛了我一头汗!”
爷爷说:“你被蹩子咬了,昨晚睡觉没喷花露水吗?”
我吓了一跳,“啊,被什么?”
爷爷说:“和羊待久了的人长时间不洗澡就长这个,羊身上反而没有。你睡的是老牧民的床,估计是被咬了。”
我吓了一跳,“爷爷,这个东西要不要打狂犬疫苗啊?”
爷爷说:“你咋那么脆弱,没事儿,给你消毒了都。”
啊,就拿酒啊?我又说:“爷爷,还会不会有啊?”
爷爷有些不耐烦,“这个问你自己啊,还有没有哪儿痒?”
我突然感觉全身无一处不痒,但是花姐在,又不好意思全身脱光让爷爷看。我憋了半天,“没……没了!”
一会儿,我凑上去,问花姐:“花姐,你没被咬吗?有没有哪儿痒啊?”
花姐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我洒了花露水的,没事儿!”
我“哦”了一声,“哦,那样就好,那样就好。”
爷爷看着,笑了起来,“这都是经验,以后学着点儿,哈哈。”
突然间我感觉背上痛得更厉害了。我转过头,对爷爷说:“爷爷,背上痛得厉害,你说这个蹩子会不会像蚯蚓那样,断了一半,另一半还是活的。我背上会不会还活着半只,往里钻呢?”
爷爷再次哈哈大笑,“我的傻孙子,不会的,我全部弄死了!”
我才注意到爷爷手指甲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这又让我无比痛恨咬我的混账蹩子。
车开了两个小时,路不是很好走。本来以为柳树泉农场应该就是大草原,空气很好,离天也很近,结果我失望了。
实际上,这里是草原一部分,沙化地一部分。我说:“爷爷,这几千年前,可是好地方啊,大片的草场。放羊、放马什么的,都是好地方啊!”
爷爷眯着眼,“嗯,是的,养一支军队都没问题。小花,开慢点!”
车慢了下来,爷爷开始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路上沙子夹杂着沙砾,不时地碰着底盘,发出“卡啦卡啦”的声音,在车后掀起不少的沙尘。我也有些激动了,毕竟这是在和古人玩脑子。
车在沙砾中,缓慢前进,整个草场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在很远处有一些若隐若现的树。这是个分界岭,分开了草地与沙化地。
车似乎并不想去到草地上呼吸新鲜空气,而是与分界线平行而行,爷爷不时地指挥着车往纵深驶去。我感觉到这里面有文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有些不耐烦了。满眼的沙黄色,而车却如同一只乌龟一样慢慢地爬着。就在这时,爷爷指了指一处绿草地边缘,“往那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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