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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皇后的决定

夜已深，窗外不见半点星辰，唯有一轮弯月高挂于空。
朦胧月光透过窗棂上的薄纱，斜斜射入寝殿内。纱帐床笫之上躺着一抹婀娜倩影，她辗转反侧良久，仍是不得入眠。

而她正是当今皇后娘娘！

白日九公公所言之事，似被施了魔咒般，无可抑制地，一遍遍地在她脑海里回响，扰的她不得心安，越发焦愁。

却也因此，使得她不禁联想白日前去炼丹房，请求皇上撤回赐婚被拒之余，吕烟雨从旁极力阻止也就罢了，竟还极力撮合柳云懿与赵祈婚事，并让皇上安排她前去操办这场亲事，这无异于是要将她架在火上烤。

吕烟雨此举，只是单纯的要与她作对，还是知道些许什么呢？

若只是单纯的作对还算好。

可若是吕烟雨知道柳云懿乃是皇后亲生女儿，故而她才极力促使柳云懿与赵祈成亲，待柳云懿与赵祈成亲后，她好再将柳云懿与赵祈间的关系公之于众。届时，皇后，赵祈，柳云懿，乃至整个皇族都沦为世人笑柄，而身为罪魁祸首的他们恐再无颜面苟活于世，且在死后的日日夜夜中，他们仍是会遭世人唾弃。

如此阴毒之计，吕烟雨是为彻底毁了他们，还是要将整个皇族至于风口浪尖？

越思越恐，越思越怖，冷汗层层冒出，打湿皇后贴身衣裳，她极力思索可应对之策。

不计代价，她也要阻止这场大婚。

如今之计，她唯有去皇上面前，向皇上坦白柳云懿之身世，许能使皇上收回成命，得以保全她的亲生女儿柳云懿。

却也会因此，爆出她当年陷害李妃的丑事，将自身置于风口浪尖。而她多年的谋划，更是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思及此，皇后犹豫了，纠结着，也就越发心生烦躁。

忽地坐起身来，她焦躁地对着殿外唤了声：“九公公何在？”

此事也唯有与九公公商议了。

殿外响起九公公的回答：“老奴在，娘娘何事？”

皇后又道：“你且进来。”

“是！”

随着门“吱呀”一声清响，门裂开了条缝隙，九公公从门缝中钻进殿内，并将门轻轻地掩上。

多添上几盏烛火，才让这十分昏暗的的寝殿内，多了些许光亮。

却见皇后己坐起身子，披了件厚重的外衣，以此挡住夜重之气，却挡不住她的满面焦愁与烦躁。

九公公边递上一盏茶水，边关切地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皇后因何半夜不得入梦，且满面焦愁呢？

环顾四下，寝殿内烛火昏黄，只映照出皇后与九公公身影，再无旁人。

皇后张口欲语，却不知该从何处言说。

“娘娘，您究竟……如何？”九公公言语里满是关切。

思忖片刻，皇后抬头看着九公公，略带着些许小心与不安问道：“如果，本宫将柳云懿的身世告知皇上，如何？”

她需要一决断，究竟是要为柳云懿搏一次，还是继续护着赵褆。

九公公愕然，惊呼：“娘娘不可！”

皇后反问：“有何不可？”

九公公急道：“若娘娘将柳云懿之身世告知于皇上，当年之事势必瞒不住。那么，娘娘这些年的筹谋，也将付之东流啊！！！”

“我知晓。”皇后无奈垂眉低目，忽地，她抬头真真地望着九公公，却道，“唯有如此，皇上才能收回成命，我的女儿才能活下去啊。。”

九公公劝慰道：“那您自身呢？还有娘娘您了养育十几年，为他筹谋十几年的大皇子，都不在乎了吗？”他急了，眼起了血丝。

皇后无奈地摇头道，“可我无法对我的孩儿见死不救，哪怕为了救她牺牲本宫……”

“可……”

九公公欲言又止。无奈摇头，他低叹一声，端起茶盏，去为皇后重新添上一杯茶水。

将茶盏递至皇后面前，九公公还是忍不住叨问了声：“娘娘，你可真决定了吗？一旦做了，便覆水难收啊！”

“我何尝不知，只是箭在弦上。”皇后放下茶盏，继续道，“柳云懿与赵祈一旦成婚，有心人爆出他们关系。到那时，不论是本宫，柳云懿亦或是赵祈，更甚至整个皇族都沦为他人非议，我们可还有何颜面苟活。不妨及时止损，本宫自首，许能护住我的女儿，也是好的。”

九公公讶异，忙问：“娘娘，您这是……”他终于明白，皇后口中有心之人，十有八九就是吕烟雨。

“你说呢？我可还有他选？”

九公公跪下，言道：“奴才，不敢妄言。”他不敢，也不能在如此大事上替皇后做决断。

“不敢妄言？”皇后笑了，笑得极其凄美，冷冷道，“他们都把我逼上绝路，还有何不敢言？就如此吧，明日一早，本宫就向皇上禀明此事。”

“皇后。”九公公唤了声。

摆了摆手，皇后起身边向床榻行去，边道：“就如此吧，本宫累了，退了吧。”她躺回床榻里去。

望着神情倦怠的皇后，九公公无奈摇头。

行至烛台前，九公公只余两盏微弱的烛火在殿内亮着，其余的他全都吹熄，这才退出了寝殿在外侯着。

却不曾料想，殿外一角落窗台边立着一人影，仔细听着殿内的对话。他虽听不得不真切，未听全，却把最重要出处听得极其清楚。

而此人正是，大皇子赵褆，那一句“明日一早，本宫就向皇上禀明此事”，似魔咒般在他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禀明什么？赵褆神情僵住，脸色是白了又白，若非扶着树，他恐无力支撑身子。

若皇后把当年之事都与皇上言明了，他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而是受人唾弃的乱臣贼子。

到那时，他还会有好下场吗？！

不，不可如此！必须想个法子阻止，必须在天亮之前解决此事，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他焦急地想着。

忽地，他有了主意，唇边上扬，露出一抹邪恶狠辣且充满杀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