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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怪我吗

唐婉那天才听李玉成说林枫让他到B市去管理那边的业务，她当时还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关怀了他几句，安慰他林枫是因为信任他才把他外派的。结果没想到在几天后的一个商业聚会上，她又看到了端着就被四处打招呼，然而酒杯里的酒却一点没少的李玉成，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李玉成“嘁”了一声道：“我怎么不能在了？我可是座上宾好嘛！”

唐婉困惑道：“你不是回B市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外派官员也有被召回的一天。”说完嘿嘿一笑，和唐婉碰了个杯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哟。休想趁我不在的时候勾引林枫！”

说罢哼哼笑着走了，看到他那副嘚瑟样，唐婉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本来因为同情他的遭遇想要告诉他的某些真相，也被就此搁置。就让他俩互相折磨吧，她乐得看热闹！

这个不雅的动作刚好被不远处的郑瑞收入眼底，唐婉又恰好和他来了个眼神接触，顿时有些尴尬，忙朝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郑瑞也笑了一下，朝她走了过来，问道：“就你自己？”

唐婉“嗯”了一声道：“老总有事，派我做代表来着。”

郑瑞笑道：“好巧，我也是。”

唐婉干笑了两声，郑瑞又问：“听说前两天，李玉成跟你告白来着？”

唐婉瞥了他一眼，笑道：“听说？听谁说？”

郑瑞但笑不语，唐婉说道：“没有的事，你消息来源有误。”

“是吗？”郑瑞惊喜道，“那……”

“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

唐婉及时打断了他的话，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头发，笑道：“现在，我还是想以工作为主。”

“我等你。”

唐婉看了郑瑞一眼，郑瑞冲她笑，没有他针对林枫时的尖酸刻薄，也没有他面对李玉成时的暴躁狠厉，而是年少时，身为体育委员的郑瑞，被体育老师派来叫在教室的同学下去上体育课，唐婉正在出板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马上就好了，你先下去吧，体委！”

郑瑞擦了擦头上的汗，把篮球侧身抱着，倚着教室门道：“没关系，我等你。”

唐婉刚好回头换粉笔，闻言看了他一眼，那时候他脸上，就挂着这样的笑容。

当时的唐婉对他的笑容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出于礼貌的应了一声“好”。但今天大概是在李玉成那个嘚瑟小人的无耻笑容的衬托之下，她突然觉得此刻的郑瑞有那么一些些的好看，是以前从来没发觉过的好看。

基于这个突然的发现，唐婉一时有些局促，难得的卡了壳，郑瑞脸上的笑容却蓦地消失了，又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唐婉还在困惑，就听李玉成嚷道：“正是你什么意思？一看见我跟看见鬼似的！我抢你钱了还是抢你老婆了？”

郑瑞冷笑一声，只吐出一个字：“滚！”

唐婉：“……”

这两人每次见面都是这样，大学的时候还好一点，那时候郑瑞主要针对的是林枫，李玉成只是作为林枫的跟班小弟被顺带而已，并且两人又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团支书，面子上不能闹得太难看，所以两人还是过了一段面和心不和的平静时期。

后来不知道哪个多嘴的无意中说到李玉成喜欢唐婉，并且愈演愈烈，甚至到了有人说他俩其实已经在一起，只是没有公开的地步了。郑瑞一听急了，当时正在去国二的考场上，二话不说在李玉成考场门口堵着和他打了一架，结果就是两人不仅没能参加考试，还为此写了五千字的检讨交给关贺予。

后来两人见面就没一次没红过脸，郑瑞还在五米之外就对李玉成拉下了脸，李玉成不甘示后，十米之外就沉了脸，郑瑞又增加到十五米，于是两人每次见面都跟仇人相见一般。

唐婉对他俩颇为头疼，害怕两人在这种场合打起来，忙要劝走一个，李玉成却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忙活了，说道：“我今天心情好，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

郑瑞皮笑肉不笑道：“那不巧，我今天心情不好，偏要跟你一般见识。”

李玉成“嘁”了一声道：“怎么见识？又把我灌醉了套话？”他笑道，“那可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公司的机密业务都不归我管了。”

郑瑞难得没有反唇相讥，而是有些难堪地红了脸，偷眼看了唐婉一眼，突然一声不吭走了。他一走，唐婉就皱眉道：“你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玉成冷笑道：“他能做，我怎么就不能说？”

唐婉试图解释道：“那件事也不是他的错，他只是……”

“你敢说他没有存那份心思？”

唐婉无言以对，李玉成耸了耸肩道：“你也不能保证，对吧？”他说道，“我怪我，也怪他。”

之后郑瑞再没到他跟前惹人嫌，李玉成也没闲得慌故意去找茬，两人一直到聚会结束都是相安无事。散场的时候，李玉成准备打车回去，一出酒店就看到林枫的车停在门口，喜出望外地跑过去，郑瑞不知道从哪儿杀出来挡在了他前面。

李玉成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没有好脸色，皱眉道：“干什么？让开！”

郑瑞没动，而是眼睛看着别处，别别扭扭、声如蚊呐地说了声：“对不起。”

李玉成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这时唐婉走了过来，在李玉成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说道：“别故意找茬！”

李玉成觉得冤枉，他那声音跟蚊子似的，除了惹人烦之外什么意义都没有，他是真没听清啊！瞥眼看到林枫打着双闪在催促，他赶紧说道：“算了算了，管你说什么，我先走了！”

说着要越过他走，郑瑞却不依不饶地拦住了他，说道：“那这事儿算是翻篇了，以后谁也不许提了？”

李玉成白他一眼道：“什么翻篇不翻篇的！懒得搭理你！”

林枫见他久不过来，下了车过来催他，一眼看到了刚刚被两人遮住的唐婉，顿时多了几分警惕，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把李玉成挡了一挡，隔绝住唐婉和李玉成的视线。唐婉自然注意到他这个动作了，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了一声。郑瑞看见林枫过来，如临大敌般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林枫都懒得理他，对李玉成说道：“回去了？”

李玉成“嗯”了一声，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郑瑞刚刚说了什么，回头问他：“你刚刚是在道歉？”

“是！”

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可不像是在道歉，李玉成冷笑一声道：“那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郑瑞对他这个回答有些惊讶，李玉成看他瞪大眼不敢相信的模样，说道：“怎么了，你说对不起我就该回你没关系？凭什么！你知道你这句对不起背后是什么吗？是我们公司失去了一个大客户白白损失了几千万！是我们写好的计划全部被搁置！是我和林枫辛辛苦苦的三年全都白费了，甚至差点从头再来！更是……”更是差点让他和林枫就此……

李玉成越说越激动，但最后这句话却怎么也没法说出来，甚至都不敢去想，这件事情差点让他和林枫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他说不下去了，但一双眼却死死地盯着郑瑞。郑瑞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盯，更是心里不是滋味，但在唐婉面前，他又不愿意低头，只好尴尬的杵在那儿，时不时地移开视线干咳一声。

唐婉实在是不愿他们一见面就吵，想要开口打圆场，可又觉得在这件事上她没有发言权，只好把目光转向林枫，希望他能说句话。

明明他也是这件事里的主角，可林枫从头到尾就像是个路人一般，仿佛刚刚李玉成口中损失了几千万的那家公司不是他的。只在李玉成讲到最后一句话，却又戛然而止的时候，他才看了李玉成一眼。此时见双方安静下来，他才拍了拍李玉成的肩膀道：“好了，阿成。”

李玉成不吭声，林枫又对郑瑞道：“阿成说得没错，但我也不想再说别的，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凭什么？”李玉成嚷道，“凭什么就到此为止了？凭什么他说声对不起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凭什么我们就该当这个冤大头？”

林枫问他：“那你要怎么样？”

“我……”

“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林枫好笑地挑眉示意他往下说，李玉成说不出，只好气汹汹地哼了一声，林枫笑了笑，然后说道：“好了阿成，事情都过去了，就这样吧。回去吧。”

说完冲唐婉点了点头，然后朝车走去，李玉成跟着他走了两步，想了想又跑回来，指着郑瑞恶狠狠道：“你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

唐婉的眉还没来得及皱，李玉成就对郑瑞继续说道：“唐婉今天喝酒了，你得把她安全送到家，不然有你好看的！”

郑瑞：“……”这用得着他来说？

唐婉：“……”怎么扯上她了？

最后郑瑞叫了车送唐婉回去，李玉成上了林枫的车，半路等红绿灯的时候，突然叫他：“林枫。”

难得叫自己的名字，林枫疑惑地“嗯？”了一声，李玉成问：“说实话，你当时有怪我吗？”又特意强调，“必须是真心话！就知道时第一瞬间的反应！”

林枫配合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诚恳点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