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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何俱爱恨，不过百年

韩歆不敢去看那画面，但是他温柔宠溺的声音依然不断摧残着她的四肢百骸，那种无底的空乏之感，团团的将她包围。
听闻江沉的话，她静静的把饭菜放在了房间内沙发边的一个茶几上，然后又转身出去搬桌子。

桌子不大，摆到陈暖与江沉的床前，然后将饭菜汤转移到桌子上，韩歆这才说话，“先生，好了，还有什么吩咐么？”

江沉自是不会放她走，“站着伺候！”

韩歆点头，静默的退到一边，没在言语。

江沉端起碗，亲自喂陈暖，“老公亲自喂你，不生气了，嗯？”

陈暖嘟着嘴，眼角眉梢都是甜蜜，“那你会喂我一辈子吗？”

这其实是她故意问的，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她希望江沉只对她一个人好，当着韩歆的面说出与她共白首的话。

一辈子这三个字确实让韩歆心里被牵动了一下，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她也很想知道江沉的答案。

两个女人全部屏息等着他的答案，谁知江沉却没有丝毫犹豫就说出了口，“当然会，你已经是我太太了，除了你，我还能喂谁呢？”

他喂了陈暖一口饭又继续说，“难道你还会重新找个女人叫我去喂她么？”

这句话讽刺意味很重，如果有一个旁观者在这定是能听的出来江沉的意味。

可现在是韩歆，一个当局者，能听出来的只是他爱陈暖，他会爱她一辈子，陪着她一辈子。

她现在不能再与江沉有任何的牵绊，那样她就会成为世人最讨厌的小三……

她绝对不能成为这种人，绝对不能。

韩歆心里翻江倒海，那边的两人却依然含情脉脉，陈暖的声音娇俏，“我当然不会给你找，你是不是很希望我给你找？如果是的话，那我亲自给你挑……”

江沉笑了笑，佯装生气，“这些话以后不要说，我不需要你给我挑女人！”

自从上次别易楠的事情之后，陈暖就不在意江沉有没有女人了，只要他不离婚就好，因为她知道江沉不能碰她……

江沉有些动气的样子，陈暖见了很是开心，“我才不要给你挑呢，你想的美……”

韩歆在旁边看着他们的互动，都快要羡慕的发疯，或者更确切的来说是嫉妒的发疯，他除了会欺负她，好像很少这样宠溺的对她。

她迫切的想要离开，可又知道此时自己的身份哪里还有资格去任性，他已经不爱她了……

况且她也不能在连累其他佣人，特别是王妈……

陈暖见韩歆一直不温不火的，顿时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懒懒的推开了江沉碗，“不吃了，吃饱了，你叫她收拾一下吧，我们去楼上看会电影，然后睡觉吧！”

江沉放下碗筷，“真的吃饱了？”

陈暖点头。

“好，我们去看电影……”

说着凑近了陈暖不知说了什么，陈暖面红耳赤的打他，“讨厌！”

他说了什么，韩歆猜都能猜的到，他这个人看似是一个一本正经的人，实际上就是一个色胚，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言语还是动作都能欺负的她心脸发烫……

可现在这样的他，不属于她了……她属于陈暖，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对陈暖说那样的话……

韩歆呆愣，一时没听见江沉叫她，直到陈暖大声说了一句，“你干什么呢？收拾收拾下去吧！”

韩歆这才反应过来，忙走过去收拾，谁知道因为大脑太过于空白，做事总是出错，一下子绊倒了江沉的脚，整个人顷刻间朝前栽去，不偏不倚的栽到了面前放着饭菜的桌子上，当即汤汁还有饭菜就像是垃圾一样喷洒在各处。

韩歆的身子上也沾上了残羹冷炙，顿显狼狈不堪。

陈暖被这架势吓的直躲在江沉的怀里，指着韩歆说，“你怎么回事呀，故意的是不是？”

陈暖穿着睡衣，皮肤白的发光，即使是慵懒睡觉的样子，依然美的娇嫩，可……韩歆却蓬头垢面一身的脏污，这样的她与陈暖同时呈现在江沉的面前，韩歆是自卑的，特别是看到江沉把陈暖护在怀里的样子，像是在护着一个公主，更是觉得自己卑微的配不上他……

而此时江沉却又说出更不善的话，“走路都走不好，是不是佣人这个活不大适合你？我想种菜应该更适合你，你从小就接触这个，种出来的菜应该比外面买的更好吃！”

他的意思是说她出身山野，就应该做种菜挖地的活是吗？

而他出身金贵，万丈光芒于一身，她……怎么配的上他这贵公子……是这个意思是么？

也许是这个想法让她破罐破摔，也或许是她的心已经被他伤的麻木，她笑了起来，“先生说的对，我种的菜绝对比外面的好，纯天然无添加，如果先生想吃的话，我明天就开采出一片菜园子，种菜。”

江沉眼睛看向她，薄唇抿着，半天才说出几个字，“可以，明天就种！”

“好。”然后她就面不改色的收拾碗筷，头发上还沾上的汤汁，但是她丝毫没在意。

反正她爱的人，爱着别的女人，她又何必在意自己的形象呢……

更何况，这样的场景还是他亲手所赐呢。

江沉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怎么了，脸色也不好起来，盯着韩歆一动不动的，陈暖出声打破这空间，“阿沉，不是要去看电影么？这里反正都被她弄脏了，等她打扫好，我们再回来，好不好？”

陈暖一出声，江沉的理智就回来了，垂眸温声道，“好。”

“那你抱我去，我的鞋子被汤给洒到了。”

“好。”

一连两个好字，江沉直接抱起了陈暖，目光再没看韩歆，略过她，直接出了卧室的门。

他们两个一消失，韩歆就哭了出来，一滴泪滴到了手背上，在冷气阵阵的屋子里，好似温暖了一瞬一般。

她安静的仰起头，试图让自己的眼泪不要继续掉出来，不曾想映入眼帘的，全都是他们的婚纱照……

她这才仔细的看了看这卧室，原来这里的一切都已经被翻新，格局都变了，色调也重新刷了，早已没了她生活过的痕迹了……

看这布局，就充满了女人的味道，不像曾经，是他喜欢的冷硬……

本想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谁知却掉的更猛了些，即使是仰着头，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知道这里不是她自怨自艾的地方，在这里哭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她应该坦然面对生活所赠与的一切，即使这赠与是伤痛与悲哀。

她从来没有把爱情想的多美，也从未认为自己的爱情会是喜剧，早已料之的结局，不过是亲眼应验而已。

何俱爱恨，不过百年……

她擦掉眼泪，快速收拾好一切，当她蓬头垢面的端着碗碟下楼的时候，佣人都是担忧的眼神，当然不会是担心她，而是担心她是不是又得罪了江沉……

王妈见状过来要接她手上的东西，韩歆避开，笑了笑，“不用了，王妈您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的脸上有眼泪的痕迹，也有菜汤的印记，笑起来并不好看，反倒是徒惹悲凉，王妈抬手给她擦了擦脸，话还没说，眼泪却流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