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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赎罪

冰妍也的确是等到扶霜，扶霜让荣湛把荣指月先带走，自己一个人去了冰族。本来就是为了查这些事来的，她要是畏畏缩缩的，一直在背后，反倒是丢人了。既然都是有目的的，这会儿也是个机会。
冰妍仔细打量了一下扶霜，倒是没什么过人之处，就是长的的确是标志。但要是论起武功和计谋，的确是不如她的。打从一开始，冰妍不过是抱着玩一玩，逗一逗她的心态罢了。这会儿，正是鱼儿上钩的时候，还是挺有趣的。

扶霜不甘示弱的看着冰妍，真是冰妍怎么盯她就怎么盯回去，本来就是有脾气的，被冰妍捉弄了那么久，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的。要不是因为打不过，早就动手了，哪里会继续等着。

冰妍看人的眼光一向是错不了的，尤其是眼前的这位，真是想用瞒天过海未免也太早了一些吧。真是觉得可以一直蒙混过去？束胸和易容，若不是她的个子在姑娘家中是拔尖儿的，估计眼尖的人早就看出来了，哪里还会容许她继续这样？

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她一行人是三个，那其他两个人，也是跑不掉了。

“小姑娘，做人呢，就要在自己的领域待着就好了，不要管太多其他事，否则啊，把祸事都弄到了自己身上，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帮的上你的。你这样，可是自寻死路啊。”

冰妍挑起扶霜的下巴，轻轻朝扶霜的脖子上摸索着，一点一点，丝毫不着急，只是想慢慢的折磨，看看扶霜究竟是什么反应。扶霜早就料到了，冰妍是个聪明的女人，要是没看见的话，什么都好说，轻而易举的就混迹过去了。可要是就在她面前，那些小伎俩，她只需要看一眼，就识破了。

这会儿，只是想试试她的承受能力罢了。但凡是这会儿展现出慌张的，冰妍立马就会觉得没意思，甚至一脚就把她踹出局了，哪里还会给她其他的机会？

“装的倒是像模像样的。别以为你一个人过来，给了你身边人逃的机会，他们就真的可以逃的掉了。当然，你也可以祈祷他们真的从我眼皮子底下跑了，若不能，回来可是一定会断手断脚的哦？”

“你杀害朝廷命官，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有益的事。早就知道是这样还同朝廷反抗，真不知道该说族长是聪明还是蠢。”

扶霜逼着自己尽量风轻云淡一些，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冰妍看出破绽来。冰妍也不是完美的没有其他缺点的人，一定有一个缺点，是她本身就存在，只是还没被发现罢了。

说什么也得拖住了，给荣湛他们留足够多的时间，说什么也得让他们离开西域。本就是扶霜自己的事，把荣湛牵扯进来已经是觉得罪过了，再也不能害荣指月了。

“我行事张扬惯了，朝廷命官又怎样？不过是被贬到西域的不值钱的人命罢了。那些朝廷里的人，把你推出来，不过是自己怕死，但总是得有挡箭牌才敢在背后小心翼翼的瞧着。真以为，他们还会良心发现的过来救你？我跟你讲，你这是做梦。至于你那点小心思，我是清楚明白的，就算是和我在这耗一天一夜，也没用。早在你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派人跟着了。你自己过来，我大可既往不咎，可对那些跑了的人，我怎么能忍心放过呢？你就在这儿好好的看着吧。”

冰妍从头到尾都在笑着，扶霜看着这个笑心里直犯恶心，竟真能碰到这样的人，也不知是怎样的运气。不过，冰妍倒是说对了几句话，她不过是挡箭牌罢了。

这只会一个开头，还有很多戏码并未上演，还有一些人，可是一直都在暗处瞧着这一切的发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呢。

“来人把扶小姐带下去，好生伺候着，要活的。”

扶霜挣开了他们，只说了一句自己走。被像犯人一样压着的感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看冰妍的样子，十有八九是认真的，都没有半分开玩笑的迹象，扶霜也只有在心底里盼着他们两人跑远了，去哪儿都好，千万千万别被抓住了。

余也一听扶霜被抓了，可是一刻都坐不住，不时的张望着。小六就是怕他冲动，要是这会儿冲出去，同冰妍对峙一定会惹出事来。别人没消息，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都知道预言的事，搞得西域所有人，水族也好，火族也好，冰族也好，都是人心惶惶的，强烈的要求要找到这两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推两个人出去，平息大家心中的怒火还有暴躁。

余也最怕的就是要是冰妍知晓了扶霜是女子，再随便凑一个人过去，把扶霜和那个人一起推出去可如何是好？现在这会儿，真是什么都没得到，曾煜没救出来，扶霜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所有的事情都堆到一起了，归根究底还是冰妍的不是，因为她的野心，因为她的一时兴起，还真的是随意害了不少人。

这人啊，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没过多久余也心中的不安，也都一一实现了。小六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但根本不敢同余也说，要是余也知道了，不论是怎么，也会去救人的。可那样的场面，根本不可能救得了人，反而是实实在在的把自己搭进去，也会被当做是同伙，惹得公愤的。届时，在西域也没什么立足之地了。

就是想做其他事，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煜儿，这人是西域的灾星，你不是已经答应留在这儿了吗？我要你亲自去主持这个仪式，让人烧死这个妖女。”

扶霜被冰妍特别吩咐之后，被伺候了几顿鞭子，头发散乱的披着，白色的衣裳被血染成的暗红色，伤口已经被撒上了盐巴，那种疼痛光听着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去承受。只是这病态的样子，也能隐隐瞧见这是一个美人。

没人认出来扶霜就是那个前些日子在西域到处逛的俊俏公子，所有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烧死她。如此，西域的那些祸事就不可能再有了，也可以安然无恙的度过很长时间，不用担惊受怕，日日夜夜都想去抓人了。只要这人死了，很快，很多事情就可以了结了。

“怎么，煜儿是下不去手？她于你而言，不过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罢了，如此都下不去手？煜儿手上沾满的鲜血，也不是一般的少，要是跟娘亲说着实下不去手，为娘的会怀疑你的投诚。要是娘亲不开心，你便又得回到地下，被好生伺候着。煜儿就愿意为了一个不知名的人，放下现在的一切？”

冰妍早在把曾煜叫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很多事。她知道，曾煜现在最想啥的那个人就是她，不过是没什么机会。他只是想出来，得个机会，就没想过帮冰妍杀人，去做这个板上钉钉的恶人。

“逼着我，你就那样觉得开心？杀无辜的人，便是眼睛都不眨？他们就该欠你的，一个一个就该死是吗？”

余也扔下了冰妍递给他的剑，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已经是隐忍了很长时间了，只是想表露出来的时候，也逼着自己一定要忍着，不管是什么事，也得忍着，三思而后行。结果，这可倒好，每一次他退一步的时候，总是有人得寸进尺，根本不在意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扶霜说不害怕都是假的，从小就是众星捧月，根本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就是想出去行走江湖的时候，也从来就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情。这下面的人也像是疯了一样的在那儿左一句右一句的喊着，是铁了心的想让她死了。

曾煜看着扶霜，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有一种感觉，像是很久以前认识似得，可是脑海里又没什么印证，和情情爱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只是单纯的觉得很面熟。总而言之，他要是真的动手的话，一定会后悔内疚很久很久的。而现在的曾煜，不论是发生什么事，都不想在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只要是能帮的，一定会尽力去帮，不会再像临桉那样，被动的只有被冰妍活生生的折磨成那个样子。不至于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之前还不觉得扶霜怎么怎么样，只是开个玩笑，这会儿的冰妍才是真正起了杀心了。曾煜很少那么主动的去护一个人了，他已经很会明哲保身、趋利避害了，都做得很好，这一次却为了这个女人变了。看来，还真的是祸水，根本留不得。说什么，也得让她从这世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是你自己的野心，一次又一次踩着别人的鲜血上去，甚至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倒是引以为傲。你让我觉得恶心。”

“就是恶心又怎样？你以为，你在这儿同我顶嘴，我就会恼羞成怒，乱了方寸？煜儿，你还是不明白娘亲对你的良苦用心，总是有会明白会理解的时候，娘亲也不怪你。这个女人，你下不去手，那便我来。”

冰妍根本不计较，同曾煜相处久了，早就摸清楚煜儿是什么样的性子了。不过是开场的时候逗逗他，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真的让曾煜去沾上血腥，不过是试一试曾煜罢了。结果还真的是和以前一样，让冰妍有些失望呢。

什么时候，儿子才可以真的铁石心肠，不用她操心那么多，也可以做的很好，甚至，更狠？果然，这些事情加起来，都还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更多的事逼着煜儿是成长。

曾煜想抢过冰妍手中的剑，冰妍一直让着他，他就是连冰妍的衣角也是碰不到的。不过是在这儿戏弄他，看着他干着急才通快一些罢了。对于冰妍而言，只要是能让曾煜把这个坎儿过了，不要去在意很多人，根本不用担心许多事。就是不教，相信也可以做得很好。

冰妍觉得有些乏了，甚是无聊，便直接略过了曾煜，径直朝扶霜的方向走去，脸上的消息一点一点的消失，就像个恶魔一样。只有下面的争吵声，还有冰妍过来的哒哒哒的脚步声，以及那个站在台上看着她的男子。

“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刚巧就碰上了。有活路你自己不去，反倒是在我这死胡同里徘徊不前。之前就给过你很多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现在可怪不得我了。到了那边，喝了孟婆汤，最好是带点脑子，别再那么傻了。你这一世，也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冰妍说完就举起了手中的剑朝着扶霜的胸口刺去，那剑如约而至，却不是伤的扶霜，而是曾煜。曾煜轻功了得，尤其是瞬移，练的非常不错。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看到扶霜就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夫人，再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扶霜死，的确是做不到的。

“煜儿，你疯了？”

冰妍哪里还顾得上扶霜，伸手接着曾煜，把他搂在怀里。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了谁而掉眼泪了，却原来还是会难受的。这是在这世上和她有相同血脉的人，唯一的亲人，怎么可能会真的想让他死。就是折磨，也只是提醒着他。这世间还是有一个亲人。

恨着的同时，就是再不愿意承认，还是有爱意在里面的，不然怎么会拉扯了那么久？

“你们在这儿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医师请过来，都快滚！”

冰妍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你究竟还要杀多少人，还要怎样，才肯放手？明明可以试着放下前尘过往，开始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我没办法去改变什么，大概也只有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束了。”

“煜儿，你瞎说什么！”

余也逃过小六的视线时，就看到扶霜被人绑着，而曾煜胸口插了一把刀，那个血可以说是血流不止，还有抱着曾煜哭的撕心裂肺的冰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