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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6章 不详的预感

天行健投资联盟没有爽约，今天一早各大工地准时开工了，呈现出一副蒸蒸日上的火热景象，车来车往，人潮涌动。看到这种景象，银城市委和白山市委暂时安心了，王洪文和戚海帆松了口气。但是他们也很清楚，这种热闹只是暂时的，繁荣的背后是权力的较量。根据尤天亮的汇报，天行健只是做个姿态，他们在等，等白山市委给一个明确的态度，兑现此前的承诺。
其实戚海帆和王洪文是有苦衷的，签约时给出的很多优惠政策不是他们不愿意兑现，而是窟窿太多，历史的负债更多，这些年白山的财政始终是拆东墙补西墙，要想完全兑现优惠政策，就需要拿出一大笔资金。可是白山也没钱，补了天行健的，其它地方就捂不住了，只能一点点往外挤牙膏，慢慢兑现。

这些现在已经不是秦风关心的了，秦风现在想的是如何平稳过度，把权力和责任交接出去，保证银城在平稳中完成一次权力交接，继任者能够继续履行此前的承诺和责任。

秦风现在的职务还是常委副市长，之前的常务副市长提名白山市委迟迟没有批复，但对此秦风已经不怎么上心了。白山市委没有批复这次倒不是有人从中阻挠，而是希望秦风直接出任市长，调尤天亮到白山担任白山市政府副市长，分管经济，但是秦风的调任却给白山市委出了一道难题，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继任者，具备改革创新精神以及招商引资能力的人才仍然是稀缺品种。

白山这个资源匮乏的地方，招商引资缺乏吸引力，只能靠人脉，而拥有人脉的人又是那么稀少。白山地区的官员，擅长窝里斗的多，会当官跑官要官的多，但是会做事的少，真正懂经济，并能整合优质资源的官员更少，这也是白山这些年来经济发展停滞的主要原因。

这样的人才秦风算一个，尤天亮和魏正良也算一个，可是他们毕竟能量有限，想靠一己之力促动地方经济发展难度很大，反对的力量一直存在，能帮上忙做事的人少，搅局捣乱的人多，这样以来就更加的吃力。对此，原本一腔热血的秦风都有些心灰意冷，往往都是自己好不容易搭好了舞台，一下就冒出无数挖墙脚的，自己再能干，也挡不住这么多搞破坏的。

一个早晨，秦风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积压下来的事务，稍微空闲的时候，他的头脑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以前秦风是一门心思要在银城成就一番事业，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难都没有打过退堂鼓。

可是自从产生了去南华的念头之后，秦风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不在银城了，一颗心早就飞去了南华，脑子里经常出现的事业蓝图都是与南华有关的，银城这边只剩下做事的惯性，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出错，平稳过度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秦风已经有意无意开始留意物色自己的继任者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尤天亮打来电话，告诉秦风中午在食堂跟顾书记碰个头，顾书记有事需要交代。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秦风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把贾佳叫进来，吩咐她把已经签署的几份文件下发下去。

贾佳接过文件，却并没有离开，眼睛盯着秦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有事吗？”秦风抬起眼皮看了眼贾佳问道。

贾佳迟疑了一下，说道：“秦市长，听说你要离开银城，调任江南省了，有没有这回事儿？”

“这事儿还没最终确定，不过有这种可能，但离开银城也是春节后的事儿了。怎么，你是听谁说的？”秦风说道。

贾佳道：“市里都已经传遍了，大家都知道你很快就要离开银城了。如果你真走了，那您答应我的事儿？”

秦风想起来了，之前他确实给贾佳保证过，把她的编制从秘书处调出来，归入市政府办公室，而且还要考虑给她相应的级别和待遇，只是手头事情一多，就把这事儿给耽搁了。

“好，我知道了，下午我就让人给你办手续，把你的编制从秘书处调到政府办，再给你一个副主任科员待遇如何？”秦风说道。

贾佳用力点点头，兴奋地说道：“好，多谢秦市长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是你应得的，你自己现在就去找办公室于主任，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跟你们秘书处的负责人沟通一下，手续尽快办过来。”想起贾佳这几年所做的，秦风也认为应该给人家相应的回报。人最大的驱动力主要还是利益驱动，没有好处的事，大家都不愿意干。

贾佳欢天喜地抱着文件出去了，兴奋得手脚都发抖，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落地了，怎么能不开心。自己千难万难都做不到的事，人家一句话就搞定了，权力可真是美妙的东西啊。

其实秦风也在想这事，他答应欧阳青和李智的事还没有兑现，临走之前一定要把承诺兑现了，否则就成了个心结，别人还会怨恨自己，好朋友也会反目成仇。以后承诺还真是要谨慎，张嘴承诺很容易，但是兑现起来却很难。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自己可能都忘记了，但是别人却记在心里。欠别人的，早晚都是要还的。

走出办公室，秦风往市政府食堂走去，沿途碰到不少人，一个个都笑着跟自己打招呼，但是眼神却不太一样了，有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暧昧不清的。事实上，市政府也有人在传，秦风是在银城混不下去了，所以才申请调离的，这个人锋芒太露，得罪的人太多，最终革命革到了自己头上，没有立锥之地了。

走进食堂，来到一号用餐室，尤天亮已经在里面坐着了，面前摆了四菜一汤，这是大厨专门给他做的小灶，桌上还放着一瓶茅台。

“这大中午的，怎么又喝上了？你这是高兴呢，还是悲伤？”秦风调侃道。

尤天亮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板着脸没有说话，神情十分严肃，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跟秦风交代，让秦风心忽然往下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