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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愚蠢的决定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果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每年分红多少秦风从未对任何人讲过，财务对他来说太敏感，在许多人看来，官员最好穷得家徒四壁才能证明你是个清官，哪怕是合法的收入，别人也会刨根问底。对此，秦风其实是有准备的，分红都是打在秦志戬的账户上，由他负责保管，就算是有人高发，追查下来也是他们的家庭收入，走到哪都说得过去。
可是这么机密的事，年舒颜是怎么知道的？秦风眼睛冷冷盯着年舒颜，冷声问道：“你们调查过我？”

“当然。”年舒颜也不掩饰，直言道：“任何一个跟我们合作的人，我们都会用尽一切手段调查。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们的诚意，我们是对你充分了解过之后，认定你是个干事业的人，才决定拉你入伙。”

“你们都是高干子弟，可我不过是农家子弟，现在当个副市长，看着挺风光，可惜我没什么过硬的后台，哪天得罪人被人撸下来照样一无是处。我滥竽充数，混在你们这些人的阶层里，岂不是贻笑大方嘛。”这确实是个心结，人跟人的起点是不一样的，掌握的社会资源也不一样。他们这个圈子之所以能玩到一起，说穿了首先讲究的就是家庭出身，其次才是兴趣爱好。

年舒颜扭头看着秦风，淡淡地微笑道：“原来你的心结在这里，你认为我们看中的是家庭出身是吧，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为甚不把余昔拉进来，而偏偏看重你呢？其实你根本不用妄自菲薄，你是名门之后，将门之子，家庭底蕴深厚，真论起出身你比我们要强得多。

我们的父母现在是在台上，可他们早晚有退的那一天，到时候还是平头老百姓，跟你没有任何两样。我们这些人都没有选择从政，大哥考虑我们的人员结构太单一了，你是一个值得投资的对象，所以我们才决定把你拉进来，以后我们会全力扶持你，成为我们的坚实后盾。”

听完这番话，秦风后背都开始发冷，果然是有深层次的目的，这些世家子弟真的是很有远见，他们对未来有着自己的规划和打算，提前在为日后他们的父辈退位后布局，谁要再敢说这些人是纨绔子弟，秦风肯定要跟他理论理论。

“你们考虑得可真是长远，让人佩服。如果是这样，那我感到很荣幸。等到下次唐亮再过来的时候，大家认真谈谈，如果都没有异议，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感觉这年头还拜把子，有点怪怪的。”秦风苦笑道。

年舒颜却不以为然，坦然道：“怪吗？有时候名分这东西说不重要，其实也不重要，但说重要也很重要，至少这个名分对人是一种约束，很多事坐起来也名正言顺些，你说呢？”

秦风再次感到悚然，这小丫头看得很透彻啊，名分确实能对人构成一定程度的约束，就算在你心目中，拜把兄妹都是扯淡，狗屎，可是名义上总是要讲究的，这就是所谓的大义。

所谓出师有名，就是这么个意思。永乐大帝朱棣造他侄子朱允炆的反的时候，明明是造反，可还是要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否则你就没有任何的借口和名义。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在造反，他的部下也知道，可是咬着牙厚着脸皮他也要说是为了“清君侧”，态度相当诚恳，目的相当扯淡，但这就是大义。清军入关的时候不说推翻明朝，夺取中原，而是打着为明末皇帝崇祯报仇的旗号，这也是大义。

秦风不由竖起大拇指，看着年轻貌美但心深似海的年舒颜夸赞道：“佩服，小小年纪有这个觉悟，不愧是在军队大院里长大的。历史读的不错嘛，知道活学活用。”

年舒颜不免有几分自得，很臭屁地说道：“那是，想当年我也是高考的文科状元哩。”

“是吗？这倒是让我侧目了，你也是文科状元啊，这倒是咱们两个的唯一共同点。”秦风不免惊讶地说道。

年舒颜骄傲地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了，天有些凉了，送我回去吧，改天等大哥来了，咱们再磕头拜把子。不过拜了把子我有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什么要求？”秦风好奇地问道。

年舒颜迟疑了一下，说道：“把你们秦家拳教给我，其实我也很喜欢练武，但是功夫一般，去年才从省军区特种大队退下来，现在军籍还在，随时可以回去。”

“啊，你是军区特种大队的？那你的枪法怎么会那么烂，这也太扯了吧。”秦风狐疑地问道。

年舒颜脸色发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后勤嘛，平时训练少，哎，早知道真应该好好练一练，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秦风想了想，说道：“行吧，等拜了把子教给你也无所谓，自己人嘛，也不算外传。走吧，上车，时间不早了，我也困得不行了。”

送年舒颜回了龙门客栈后，秦风开车回了自己的住处，洗漱过后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上班，坐进办公室后发现吴刚还没来，秦风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结局肯定不会好，自己烧水泡了杯茶，刚喝了几口，就听到敲门声，喊了声“请进”，满眼血丝的吴刚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正襟危坐在办公桌边的秦风，羞愧地垂下头。

看到吴刚这幅德行，秦风就知道他昨晚肯定经过了艰难痛苦的抉择，已经有了抉择，但肯定很痛苦。

“考虑好了吗？”秦风头也不抬地看着一份文件问道。

吴刚抬起满眼血丝的眼睛，沉痛地说道：“嗯，考虑好了。”

“说说你的决定，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秦风沉着脸说道，心里异常的恼火，这么简单的事情，对很多人来说根本就不存在难度，居然让他如此痛苦，这个人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吴刚叹了口气，艰涩地说道：“我离不开我女朋友，她也离不开我，所以我决定辞职，申请调回反贪局。”

秦风无奈地笑了，对吴刚确实无话可说，他站起身，伸出手，看着吴刚正色说道：“很好。恭喜你做了一个愚蠢无比的决定，相信你走出市政府大门不久，你的女人就会离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