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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章 幻境
看到眼前此景，秦凡沉默不语，双目紧阖，只露一丝。正疑惑间，眼前雾气突然消失，出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秦凡心中大骇！
一处破旧的烂泥土墙角落里，两道身影蓦然出现，左边那道身影黝黑，高大，右边那道白皙，弱小！听其声音、观其容貌，却是六七岁的二个孩童。此刻这二人平躺在满是露水杂草地上，嘴巴擒着绿油油的狗尾巴草，不停的咀嚼着，那黝黑少年盯着漫天繁星，仿似大人般的声音，沉声道：
“二狗子，咱老秦家就数你最聪明，大哥自知不是上私塾的料，更别说考取双举人了，爹娘也太操劳了，负担不起两个人，这上私塾的机会还是你来吧，一定要答应大哥，考个举人光宗耀祖……”
那白皙少年似不明所以，盯着一闪而过的流星，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坚定，说道：“嗯……放心吧。”
秦凡喃喃自语道：“大哥……”
这就是当初大哥秦山把他上私塾的机会让给自己的那番场景。这段记忆，他一只铭记在心，这也是六岁的他第一明白了什么叫责任，从那以后，他放弃了一个六岁孩童本应嬉戏玩耍的权利，将所有时间埋在书本中，就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和家人的期望，对大哥秦山的承诺。
片刻后秦凡，跪伏在地，眼中泪水翻涌，哽咽道：“大哥，对不起，二狗子没能完成对你的承诺。”
恍惚间，光影一转，眼前的景象又是一阵变换，此时他不知不觉已经踏入了第二哥台阶，只不过他现在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浑然不觉。
光影过后，又是熟悉的一幕。
一个瘦弱的身影匍匐在斑艾的花从前，透过花丛的缝隙在远处眺望什么，前方一个油光满面的肥胖少年，唯唯诺诺拿着一个沉甸的紫色包裹，那肥胖身影道：“小舅啊，有空到我家坐坐，这个季节山里的土货正直大丰收，这次乡试全靠小舅栽培了，这是小侄的一点心意。”
说着将手中的包裹递到面前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手中，那男子含笑伸手接过，打开一角，露出金灿灿的光芒，又急忙盖上，眼看四周无人后，这才满意的笑道：“大侄子啊，小舅一直都很欣赏你，会做人上道！放心吧，这次乡试小舅给你包榜了，跟着小舅一城之主绝少不了你的。”
看到这里，秦凡止住哽咽，脸上闪过一丝仇恨，骂道：“卑鄙小人，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榜！我不落榜，早就回到家中与父母团聚，也不会投井而去，更不会与父母分离……”他咬牙切齿，目露凶狠，抬手一挥将体内的灵力激发出去，对着二人就是数道水箭直接袭去。
那水箭术激发后，对着画面而去，顷刻间画面消散，浓雾一阵翻滚后，又显现出一道画面来。
待到这画面出现的瞬间，秦凡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场景，痛哭流涕大声咆哮起来，声音如雷，震撤天际，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他眼神中血丝凝成一张网络，汇聚眼球之上，双眼泪水如流水一般，狂倾不止，细细看去，那泪水竟是殷红之色。
秦凡抬头仰望，嘶吼道：“爹娘……”
此时此刻他忘记了自己身处之地，忘记了自己在这登天路上，更是忘记了一个修仙者的身份。
他谁也不是，这一刻他身为人子！
他只知道画面中那双熟悉的身影，是自己这二十年来梦魇中多少次的魂牵梦绕，无时无刻不朝思暮想，隐藏在内心中，以思念为刀，带着泪与水的执着，一刀一刀刻画出来的身影。
秦凡喃喃道：
“爹娘！”
他走上前去，急速狂奔，伸开双手，期望这双手能跨过时间与空间的阻隔，想要阻止这一幕的发生，可双手接触那画面的瞬间；
穿了过去……
他，不甘心！
再次去触碰，似乎要抓住眼前的一幕，可却是徒增枉然。
秦凡内心不住的嘶吼着，如果可以换来这一刻的永驻，他愿意……一切代价。
只是，命运的长河涛声依旧！
那画面中熟悉的村庄，那般熟悉模样的人，和往常一样，炊烟袅袅，欢声笑语不断。
秦凡清楚的看到，在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宅院中，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清洗着枯黄干草一样的白发。身后同样一佝偻的老者，粗糙树皮一样的双手端着水盆，眼中慈祥一片，低头注视着。
只听那老妇道：“当家的，今天二狗子已经开始乡试了吧。”
那老者双目略带期盼和怜爱：“是啊，狗子这次一定会考中举人的，好几次我都看到他温习到天亮才睡。”
老妇人略带笑意道：“那是，二狗子这孩子懂事，从来都不用多操心，也不看看谁的崽。”
老者闻言一怔，而后大笑道：“哎呦，老婆子这话你说的，那不是我的功劳，你一人能行？”
老妇听罢，一脸羞涩，红晕映红脸颊，推开老者，嘟囔道：“哼，要不是年轻时被你甜言蜜语拐了去，我才不会嫁给你呢。”
老者被老妇人一手一开，绊了一个激灵，毫不在意，目光深沉的说道：“狗他娘，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都老夫老妻了，当家的你说这话也不害臊，不过俺不后悔，等狗子考上举人，就为他说一方媳妇，我看镇子上茶馆王大哥家的闺女就不错，屁股大，肯定能生儿子，那模样也俊俏，配的上狗子。”
温馨的一幕被画面定格，秦凡跪伏再低，望着半空的画面，痛苦道：“爹娘！狗子不孝啊！”
突然天际一阵黑云残卷，瞬间笼罩村庄，数道鬼爪如电蛇般激射而出，奔向将依偎的二人，刹那间鲜血溢出，洞穿了二人胸口，那两道身影轰然倒地，在黑色雾气的腐蚀下，迅速消融，片刻间化为齑粉，了然无踪，那赤红鬼爪飞带走两道透明的身影，冲向半空那道巨大阴森的魂帆。
心，莫名的痛！如刀割、如火烧、如万剑穿过……
秦凡狂怒不已，大声咆哮道：“不……”
这青云路的幻境之下，他清晰的看到自己双亲惨死的景象，哀怨之气瞬间从内心迸出，伴随他痛苦的嘶鸣声，化作扶摇而上的一股青烟，浩浩荡荡的在这云海之中传递开来。
这怨气有如实质，直冲云霄。
星河大殿破星子老祖那巨大的雕塑下，高耸着一处六丈来高的白色帷帐，就这么凭空而立，帷帐之上数十道身影伫立一字并列，细观之下，这数道身影身着白袍，虽无半点气势溢出，但其目光如炬，身上隐有宝光流动，威压徐徐，让人不敢小觑，这数十道白色身影，自然是破星宗所有筑基师祖。
“咦！好重的戾气。”一鹤发童颜的白发老者，沉声说道。
旁边同样一白袍身影冷哼一声，道：“清虚师兄，修仙本是斩断凡心，此子怨气如此之重，身怀莫大仇恨，凡尘未了怕是凡根难断啊，仙道无望，须知大道无情……”
那白袍老者赫然回首，淡淡数道：“许真师弟，此言差矣！若此子能过了这道心坎，窥破枯桎，为师断言，此青云路难不了他。”
那许姓中年男子闻言，冷笑道：“就凭他，一个四属伪灵根！师兄怕是看走眼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