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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一个被淘汰的人

周卓打开那个报名网页，屏幕上出现了一只跳跃的小虫子，在追逐着一个人形的小黑影。
一开始他以为这虫子是在自己电脑外屏上，后来才发现这是网页的报名设计：只有点中它，才能弹出报名信息。

“现在就开始抓虫子了么？”周卓边想着，变点击鼠标追捕它。

这是一条灰白色的小肉虫，出于职业本能，是的，他这时自认为是一个虫类研究者入门水平，周卓已经下意识的开始分辨它的类别，叫出它的名称。

看起来像金龟子的幼虫，也就是蛴螬，所谓的白土蚕，但又有些差别……上颚和下颚长的不一样，从头部器官来看，倒更像白硕蜚。不过白硕蜚可比这家伙大多了……有点泄气，周卓叫不出它的名称。

也许这是网页设计师随便画的呢，况且那本书虽然很厚，但应该也不会涵盖所有的虫类。如果那本书能够涵盖了世界上所有的虫类，周卓此时倒是很有把握认出来。

他只是觉得，作为一个报考虫师的官方网站，设计者画出的这个虫子简直无法分类，感觉怪怪的。

不过，这只虫子倒是跑的挺快的，其实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游戏罢了。

周卓点了几下没点中，索性鼠标停留在原地，随便点击一通。

叮咚，反而点中了。网页上弹出一个热情洋溢对话框，欢迎报考虫师！

报名方式很简单，登记好个人信息之后，提交即显示报名成功。报到时间在两天之后，地点在几百里之外的岩石城的列车北站。

“这么快么？你要去多久啊。”小叶有些不舍，虽然认识没多久，不过已经把他当做很好的伙伴。

“不知道……应该很快就回来吧。回来再和你一起抓蜻蜓哟。”周卓忽然想到了那个梦，但愿那时候抓的是蜻蜓，而不是别的吧。

“好呀……”小叶变的开心起来。

“对啦，你大哥呢。本来还想和他道别来着……”

“哎，别说啦，他又去打拳啦，这次去的是隔壁城市，怕是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啊？他伤好了么？”周卓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将近十天了。他忽然想起了舅舅还没回来。

“好多啦。要他在床上躺着，他宁愿被人揍趴下呢。”

周卓说：“嗯，那我回来再找他喝酒……对啦，临走送给你一个小玩意儿。”

说着伸出手掌，掌心停着一只小蚂蚁，微微摆动着触角，探头探脑。这是他花了全部的能量召唤出来的。

“啊……不会咬我吧？我要装瓶子里养着么？”小叶小心翼翼的接过来。

“当然不会呀，这是我的蚂蚁嘛，怎么会咬你。不用装瓶子里，它自己会四处爬一爬，你无聊时可以看看。”

“真的吗？我不信……暂且替你养着吧。”

周卓脑海中的一角，能清晰的看到小叶手心细腻的掌纹，和蓝色的血管，像一片蔚蓝的海浪。

“好啦，那么，改天再见吧！别让小灰吃掉蚂蚁哦。”

“不会的……”小叶握着小灰的前爪，微微挥手告别。

小灰也汪汪汪地叫了几声。周卓脑海中又出现了它像花洒一样的场景。

这令他忽然很想赶到虫师考试报到处。

…………

下午一点钟，周卓赶到了岩石城的北站。

他背着一个包，包里放着一本《节肢动物学纲要》，虽然已经滚瓜烂熟，不过还是希望到时候能派上用场。

一本《灌篮高手》第22卷，他喜欢漫画，尤其是那个2万球的故事，希望考试回来的时候，能买到23卷，能看到下一场比赛。

以及一个完不成任务随时可能销毁自己的系统。

而那本时尚杂志，他留给了舅舅，希望他能用得着，还有杂志下面压的五万块钱。

八月的酷热之下，车站里犹如一个封闭的蒸笼。周卓扶了扶背包，后背已经全然汗湿。已经来了不少人，周卓排在队伍中间，后续还有断断续续的人来。

“看来报名的人不少嘛，为什么我从来就没听说过……”周卓一边想着，一边用手扇风，大口喘着热气。

“要不要来根冰淇淋？”一只黑色包装的冰淇淋伸了过来，在热空气中冒着白烟，另一端是一只短短的手指，连着胖乎乎的手。

不用回头，周卓也能看到，后面站着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胖子——每个故事都会出现的那种胖子。

在他刚刚排到周卓身后时，周卓就发现他在吃着冰淇淋，黑乎乎的大概是巧克力味的——他这么胖，不是没有原因的——此时不知道又从哪里抽出一只来。

出于礼貌，周卓回头接下冰淇淋：“谢谢。”

不过撕下包装的这一刻，周卓心里升起一丝警惕。来这里的人都是要报考虫师的，用不了多久，也许现在，就已经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不过看那胖子的眼神很热情，不像是坏人。周卓略微留意了一下手中的这个冰淇淋，黑色的巧克力封皮之下，有一处微微鼓动。

周卓猛地扣开那层巧克力，一只蜜蜂嗡地飞了出来！

如果是十天以前的周卓，他一定会吓得大叫一声，扔开冰淇淋。不过此时他已有所料，何况跟那场恐怖的梦相比，这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胖子倒是被吓了一跳，“啊”的一声跳开：“这是什么玩意？怎么会有蜜蜂！”

周卓微笑道：“不是你养的么？”

不过这时周卓注意到，他正后方不远处，有个风姿翩翩的少女，一身白衣，带着一顶黑色遮阳帽，正用讥诮的眼神看着他俩，微微叹气：“唉……不成。”

“我养的？我倒是想学……”胖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嘴巴里冒不出一句话来，因为冒出了一只蜜蜂，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变肿。

那只蜜蜂嗡嗡嗡地飞向那个少女，她一把抓住它，温柔的放在手心。接着摘下帽子，放在胸前，另一手背在身后，向他们微微鞠了一躬。就像一个魔术师在节目结束时向观众致意。

周卓知道是那人变出来的蜜蜂，不过他也没什么办法。他目前就会变出一只蚂蚁，或者蚂蚱什么的，只能给小姑娘当宠物玩。

再说他也没吃进去。不过胖子可就惨了，此时他像嘴巴含了一根香肠，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蜜蜂……在巧克力里……采蜜吗？”他甚至没弄清楚是谁在作弄他。

“真是无聊，就会欺负这些新人菜鸟……”少女身边走来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身黑衣，戴着顶白色的遮阳帽，快步走过来，修长的手指一弹，那只蜜蜂嗡地一下飞走了。

“召唤蜜蜂又不被禁止！蜜蜂又不是什么异虫……”白衣少女努着嘴巴争辩着。

“好啦，就要出发啦……”语气听上去似乎是姐妹。黑衣女子拍拍她肩膀，让她注意听考官说话。

果然周卓听到大厅里的考官在宣读着什么：“……报名总人数404人，第一关淘汰一名。第一关诸位已经经历过，就是报名时抓取屏幕虫子。平均成绩为42秒，最差成绩为13分32秒，这个成绩由史仑获得。所以史仑被淘汰，来年再努力吧。”

周卓感到莫名其妙，他觉得这个测试唯一能测出的就是人的运气。不过这么说来，这个史仑的运气未免也太差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

“13分钟……我的天……他一通乱点也不至于这么久吧。”

“我要是考官，我肯定会因为他的毅力而让他通过。”

“然后让他通过之后去喂虫子么？哈哈”

那个胖子没有笑，因为他被工作人员请出了场外。他想争辩也开不了口，因为他的嘴巴已经肿胀的可怕。他就是史仑。

周卓略微扫了一眼人群，他想找到一两个熟悉的面孔，可是没有。人与人之间很拥挤，重重叠叠的，他的视线被挡住了。

“第二轮，面试问答……”

这一轮没有淘汰学员。 30分钟，剩下的403个人进入了列车。

这是一趟专列，车厢被组织者包下了。他们每个人都被分发了一张票，按着座位号坐下来的时候，周卓发现慕容坐在自己邻座。

她穿着灰色长袖衬衫，袖子扣至手腕处，衬衣下摆扎在腰间。带着一顶灰色鸭舌帽，帽檐遮住了眼睛和半个高挺的鼻梁。如果不是身形窈窕，可以算得上是英气勃发的男式打扮。除了她那一双粉色指甲。

周卓坐下来，并没有打招呼。他不喜欢主动和两种人打招呼：压低帽檐的，戴墨镜的。

慕容也没有打招呼，她只是静静的端着一罐可乐，偶尔喝上一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