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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笑与泪

千山山与沐天白共舞完毕，沐天白彬彬有礼地将她送向原处，此时隔壁的一个棚内开始了表演，很多人鱼贯而出，挡住了他俩的路。沐天白示意千山山绕道，他们俩只好向高棚后面走去。千山山所戴的面具两侧各有一条细丝缠在头发上以保证面具不会掉下来，就在刚才沐天白掀开千山山面具的一刹那，面具的一侧细丝有点断裂，现在是彻底全断了，面具从千山山脸上滑落一半。千山山心想反正沐天白已经看到自己的脸了，索性把面具摘了下来。
沐天白望着千山山的脸说道：“你长得和我的夫人几乎一模一样。”

千山山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告诉他他会相信自己吗？想了想说道：“这个世上长得很像的人有很多，但性情完全一样的人应该没有，想必尊夫人和我性格气质应该是完全不同的，沐副堡主一眼便能认出来吧！”

沐天白微笑着说道：“这是自然，我与我夫人从小在一起，我甚至比她自己更了解她。我看翩翩姑娘剑术精湛不知是师从何人？”

千山山试探着说道：“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记得曾经学过什么剑法，我只是随着沐副堡主的招式随机应变而已，很多招式不过是我下意识的反应罢了。不过就在刚刚咱们对剑时，我脑海中突然闪现一套剑法的名字，好像是叫漠汐剑法，真是好奇怪。不知沐副堡主刚才使得是什么剑法？”

沐天白摇摇头笑道：“我刚才不过是为了取悦众人，随便使出来的，没有名字，至于翩翩姑娘说的什么漠汐剑法我却是从未听说过。”

千山山一愣，心想这沐天白既然不肯承认，那自己就没必要告诉他实情了。她心中很不是滋味，觉得现在异常尴尬，为了化解尴尬，她忍不住笑道：“你可能无法体会一个没有记忆的人的感觉，有时经常会在头脑中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有一次我突然觉得好想吃虾，可吃了之后引起不适，差点送了性命，你说好笑不好笑。”说着千山山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沐天白也跟着笑道：“所以你要记住教训，在自己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千万不要乱吃东西，否则说不定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千山山又笑道：“是吗？那我以后要管好自己这张嘴，再不能乱吃东西。”

沐天白说道：“其实没有记忆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过去的记忆并不美好，忘了反而会活的更开心。尤其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纠结，重要的是如今和以后，人应该向前看，而不应该总是回头向后看，你说对吗？”

千山山说道：“沐副堡主说得极是，听了您的一席话，让我受教不少呢。”

沐天白笑道：“翩翩姑娘言重了，沐某今日有缘结识姑娘真是三生有幸，今后姑娘有什么需要沐某帮忙的，尽管说，沐某定当竭尽全力为翩翩姑娘效劳。”

千山山也笑道：“那翩翩先在此谢过沐副堡主了。”

二人说笑着已经回到了高棚内，沐天白向慕容丰艳拱手告辞，又对千山山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千山山目送沐天白的背影离开，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竟对着沐天白离去的背影发起了呆。就在她自顾自发愣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转身一看竟然是尹心石，只见尹心石面色阴沉，双目仿佛要喷出火焰。千山山吓了一跳，忙问道：“少堡主你怎么了？”

尹心石一言不发，给千山山戴上一个带纱的斗笠，拽着她的胳膊上了一旁的一辆马车。千山山看尹心石好像火气很大，她不明缘由，也不敢多问。

马车出了千家堡，尹心石突然摘掉千山山的面纱，定定地望着她。千山山被尹心石看的发毛，心虚地问道：“少堡主，你怎么来了？”

尹心石冷冷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来呗，我若不来怎么会看到你的好事？”

千山山不解，说道：“少堡主这是何意？”

尹心石捏起千山山的下巴说道：“是不是，看见个男的你就想勾引，那个沐天白有什么好的，让你笑的那么开怀？”

千山山下巴吃痛，说道：“少堡主快放手，你弄疼我了。”

尹心石不但没放手，反而把千山山的脸拉近自己，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你为什么和他笑的那么开心，和人家第一次见面就勾搭上了，你可真有本事！”

千山山痛出了眼泪，说道：“少堡主你误会了，我没有勾引任何人。”

尹心石愤愤地说道：“你没勾引人家，那么多人他怎么会看到你，还邀你共舞，你到底耍了什么手段？”

千山山气急，说道：“这你应该去问他，我怎么知道！”

尹心石眯起眼睛狠狠地盯着千山山，忽的发现了千山山头上的碧玉簪，他瞳孔瞬间放大，粗鲁地拔下簪子，定定的看着那根簪子，然后又抬头目光凛冽地望着千山山说道：“你竟然偷了我的簪子，你有什么资格戴它，你根本就不配！”

说着尹心石用手狠狠地捏着千山山的两腮，说道：“你是不是又假扮千山山勾引上的沐天白，你好不要脸，你勾引沐天白究竟想要做什么？”

千山山两颊几乎要碎裂般的疼痛，她忍不住捶打尹心石，“放手，放开我！”

尹心石手上一甩，千山山马上栽倒在车厢板上，头上的步摇掉在一旁。尹心石欺身上前，按住千山山说道：“你这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你以为戴上她的簪子你就能成为她吗，你真是痴心妄想，你连她的一根手指都不如。你以为你和她长得一样，就能替代她吗，在我心里你不过就是件玩物，我玩腻了可以随时丢弃的玩物，你懂吗？”

千山山泪如雨下，“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

尹心石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望着自己，说道：“你说过你是我的，我的东西我可以不要，但这东西绝对不可以离开我，你要是敢背着我勾引别的男人，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千山山哭泣着：“少堡主，我真的没有……”

尹心石冷酷地说道：“你当着我的面和沐天白说说笑笑，眉来眼去，你敢偷戴我最爱女人的簪子，你让她今天伤心难过，你今天带给我莫大的耻辱，这些我要加倍奉还给你，我要你记住今天的教训！”

尹心石拎起千山山让她跪在自己面前，掀起衣襟，抓住千山山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身体，千山山屈辱的眼泪夺眶而出。

马车行驶在千家堡与黑石镇之间的荒山野岭中，一阵疾风袭来，空中乌云密布，雷声阵阵。

尹心石捧着千山山的脸，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和嘴边的涎液，说道：“你觉得屈辱吗？我今天就是要你尝尝被羞辱的滋味，今天是你先羞辱我在前，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了，我说过要你加倍奉还。”

尹心石双手握着千山山的脚踝几乎是把千山山对折按在车厢壁上，千山山觉得自己的腰就要断了。她拼命向后仰，头从车窗伸到了窗外，她仰面望着空中飘洒下来的倾盆大雨，雨水无情的冲刷着她脸上的泪水。她双手紧抓着窗帘，心中暗暗发誓，加倍奉还是吗，好吧，总有一日我定要让你尹心石加倍奉还！

马车路过当初千山山和千屿陌遇到黑袍怪人的那个树林，千山山想起千屿陌，悲从心中来。她觉得死未必是一件坏事，自己虽活着，却活的没有尊严，活的生不如死。心想自己要是死了，说不定就穿越回去了，也许这一切不过是个噩梦，自己死了梦就醒了。

尹心石在千山山身上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将千山山的腿放下来，把她的头从车窗外拖进来，千山山脸色异常苍白，头发湿漉漉滴着水。

尹心石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皱着眉头看着千山山，千山山对他凄然一笑说道：“我可以把裤子穿上了吗？”

尹心石轻蔑地扫了一眼千山山的那个笑容，一言不发，闭上了眼睛。

千山山整理好衣裙，拢了拢头发，从车厢板上捡起那只金丝步摇，从上面拆下尖端锋利的一根，握在手中。她语气平静的对尹心石说道：“你说我连千家堡那个千山山的手指都不如，在我看来她连我的脚趾都不如。”

尹心石突然睁开眼睛，眼里射出一道寒光盯着千山山。

千山山大笑了起来，她直迎着尹心石的目光说道：“你和沐天白就是两个山炮！”

尹心石听到山炮两个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眼中的寒光瞬间熄灭，他声音颤抖着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两个字？”

千山山嫣然一笑，说道：“我一点都不恨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到时候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今天如此待我。”

千山山说完，迅速将手中的步摇刺入自己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