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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自杀他杀

我明智的闭上了嘴巴，拿起那酒坛替她斟满了杯子，又给自己斟满了，然后放在我这边，举起酒轻轻碰了她的酒杯一下，请她继续。
她把玩着酒杯继续道：“其实折柳亭离画舫并不远，我一会就到了，李辉躺在亭外的小道上，死了。脖子这里被拉开了一条缝。”说着还在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周围已经围着好些人了，周围的船工渔夫还有游玩的公子哥什么的，我慢慢走过去的时候，莫菲儿从人群边走了过来把我拉到旁边的僻静处。”

“哦，她也在那里。”我笑道，“她知道是谁杀的，告诉了你对吧。”

“嗯，她说是马明动的手，问我怎么办？她不想马明出事儿。”她抬眼看着我低声说道。

“马明动的手，她有说具体的情况吗？”我问道。

“当然，她说，她到那里的时候就看到李辉已经倒在那里了，把她吓坏了，天色太暗，她并没有看清到底是谁下的手，远远的只看见长剑的反光。但是李辉并没有断气，他捂着脖子痛苦的喘息着，看到莫菲儿过去后还向她求助来着。”

“天色太暗？没有看到是谁？有趣的回答。”我低声笑了笑。

萧娘子有些责怪的横了我一眼说道：“不要阴阳怪气的，那晚天色确实暗的很，看不清也很正常。莫菲儿担心是马明下的手，就过去扶着李辉的头问他，到底凶手是谁？李辉明确的回答了她，马明。她没有帮他止血，却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捂着伤口，不一会儿他就奄奄一息了。”

“啧，真是狠毒，爱情的力量啊。”我不禁摸了摸嘴唇，这个末页府真是有点邪门啊，之前有个为了爱情而癫狂的李俊，这又有个为了爱情而见死不救的莫菲儿。

“爱情？或许吧，谁知道是不是手忙脚乱或是心神不宁呢？”她哧哧的笑了起来，看来这位萧娘子对待爱情好像很偏激啊。

“她问我怎么办？我直接说就说李辉自刎了呗，但是她说人群里面还有个人听到了李辉说是马明下的手，他在最后的时候赶到了亭边，听到了李辉临死前的呢喃。那人是和李辉一起去湖东城公干的曹彬曹捕头。他现在就站在那边给李辉看着尸体了。”

“曹-彬，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湖东城，曹彬，有意思。”听到她说的那个捕头的名字我晃了晃杯中的酒水，看来我之前被人顺便利用了一下啊，“你认识曹彬吗？是不是大圆脸还有个红潮鼻子？”

“你也认识？”她有些奇怪的问我，“那家伙现在可是落魄的很，你都认识他。”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请她继续说下去。

她耸了耸肩也没在意继续说道：“莫菲儿当时很爱马明，而且我和她也是不错的朋友，再加上马明确实很讨喜，我也不喜欢李家兄弟的跋扈，所以就给她出了个主意。”

“曹彬这人早年时还算个好人，虽在县尉府里面当差，但是在家里有妻子管束，也没有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后来发妻病死后自甘堕落，整日里和人喝酒耍钱，就变成现在你看到的那副模样。”她比划着脸蛋从小变大的过程说道，“因为县尉府里面大多都是那种人，只要有银子，没有什么搞不定的，就算有，那就威胁他一下就行了，都是些贪财好色，胆小如鼠的家伙。”

“这么简单，你的意思是整个末页县尉府已经烂透了吗？”我有些忧心的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这缇骑身份仅有的一点助力也消失了。

“这不是废话吗？”她有些不削地横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莫菲儿向我借了些银子，自己又凑了些，拿了一千两银子找到曹彬，直接塞到了他怀里。又将自己的身上的首饰全部扒拉下来给了他。那可不是一笔小钱。曹彬帮她在湖东城捕快那撒了谎，用之前的书信一起编造了李辉为情而死的故事。很精彩是吧，你要是现在去湖东城的蓝湖边，还有这个故事衍生出来的各种版本，什么才子佳人，侠女义士什么的，都够编一本小说了。”

“一个末页府的捕快为情自杀在蓝湖边，湖东城的捕快，呵呵，他们只会看笑话而已。李志什么反应？”我知道整个宁州内部其实并不团结，大家也只是维持着表明上的一团和气而已，内心里巴不得其他人倒霉好让自己受益。

“李志，他能有什么反应，等他到湖东城的时候，都已经第二天了。”她有些轻蔑的说道，“他当然不相信，他恨不得把那晚所有人都抓到尉府问话，但是那儿又不是末页，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他从尉府的记录里面找不出什么破绽，他也怀疑马明，但是马明有不在场的证明，有一屋子的人给他作证，而莫菲儿，一个当红的花魁，杀鸡都下不了手更别说杀人了。找来找去找不到发泄的口子，就责怪同在湖东城的曹彬没有照顾好他的弟弟，一脚把他踢出了尉府。”

“原来如此，怪不得曹彬说他是个小商人来着。原来是被踢出尉府了。”我低声说道。

萧娘子听到我的话哈哈大笑道：“小商人？就他，他只是个会些武艺的粗鲁汉子，让他经商保证有所少银子亏多少。他现在就是街上的一个混子，最擅长的就是坑蒙拐骗，赌馆酒肆才是他常去的地儿。”

“后来回到末页府，莫菲儿也常过来找我聊天，但是她越来越怕马明了，她不想马明知道他杀了李辉，因为和马明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发现那个男人的狠毒，那张漂亮的面孔下布满了阴谋和恶毒。后来时间长了，莫菲儿又不像以前那般愿屈迎奉承他，可能也是腻了的原因，马明就再也没去找她了。今年夏天我邀她一起再去蓝湖的时候，才知道她得了肺痨，已经命不久矣，你现在去找她的话可以得到你想知道的一切。这样你就有一个可以搅浑整个末页府的机会了。”她用手指绕着头发玩着，说的好像不是朋友的事儿一般，声音平和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