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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灰衣老人

燕起走在山道上，不多时已至半山腰处。
转折的地方突然多了一道门。

燕起看着面前这道门，伸手探了过去。门没开，一个灰衣老者提着一条板凳，出现在门角。老者就这板凳坐下，用手锤了锤腰。

苍老声音在燕起脑中突兀响起。“年轻人，过来给我捏一捏。”

燕起张嘴，本欲问对方何人，此处何地，用心何在。熟料念头刚起，老人似乎就听见了。

“看来是个心急的小家伙，罢了罢了。”老人的声音再度自燕起脑中响起，但见他一挥手，门前就出现了数十种兵器。

“先前考的是心性，老夫坐在这里，又来考你的悟性。”

老人站起身，在兵器前来回踱了几步。最后拿起一根长棍，舞起了一套棍法。

只见老人身轻如燕，长棍如龙，一套棍法舞得密不透风。指南却打北，声东却击西。虚虚实实，棍影绰绰，让人看不清究竟。

二十招后，老人拄着棍子问道：“小家伙，你能破老夫这棍法么？”

考较招数？燕起不知这老人是不是创下落月峡谷阵法的那位前辈，即便是，他也丝毫不发怵。怎么说我曾经也是一代武学大宗师，于招式上自有一番独特见解。不说能胜过灰衣老人，但要破这棍法......

“不是小子吹牛，我有一百种办法破此棍法。”

灰衣老人笑道：“一百种太多，老夫只看一种便可。”

燕起从背上拿下红颜剑，歪歪扭扭刺出。李太白剑，剑法无招无形，在乎一心。燕起的剑招不快，但是变化却无穷无尽。时而剑指苍穹如狂士，时而剑意出尘似老僧，李太白的剑，道尽人间万事，喜怒哀乐俱在其中。

之前那棍法虽奇，却破不了这由心而发的剑。

老人抚掌，“不错不错，再看老夫这枪法。”

他提起一把长枪，挑、刺、压、扫、旋五种基本枪术施展开来，渐渐融汇一体。燕起越看越惊，老人的枪法朴实无华，但又隐隐藏着亘古不变的天地至理。燕起回想前世见过的种种枪法，百鸟朝凤、神龙九变等等，竟没有一种能有老人手中的枪来得自如，来得玄妙。

这枪太强，太自然，近乎天道，让燕起如何能破之？

老人看向大汗淋漓的燕起，“怎么样，小家伙还有几种办法能破老夫的枪术？”

燕起吞了吞口水，“有一种。”

“噢？”老人狐疑。

“那便是逃。”燕起笑道。

“哈哈哈！”老人放声大笑，身影渐渐模糊，最后连带那些兵器一起消失不见。

燕起嘿然，再度将手探在门上，然后便来到一个地方。无语的是，这地方四面都是石壁，然后正前方的方向，又有一道门......

能走到半山腰，出现在老人面前并顺利过关的人，只有八个。

江南剑宗的叶昆阳，他的武道之心向来虔诚。温妙卿虽然来到半山腰，却破不了老人的招数。皇甫瑾书生意气，道心澄明，他的武功杂而精，也跟叶昆阳一样，顺利过关。

凡事总有例外，李华媛似乎总是个例外。世上就有一种人，在他们眼里，直的就是直的，弯的就是弯的，天真纯粹。心结是什么，他们从未有过如何知道。

李华媛没有心结就没有心性这一关，她第一个来到了山道下，第一个站在老人面前。

“老头子，把门打开。”

“......”

“听见没有，本姑娘要上山看那劳什子黑云怎么来的。”

“......”老人默然良久，终于说道：“那你便去吧。”

李姑娘也来到了跟燕起几乎一样的地方，但是后面那道门，她死活打不开。

“老头子快出来！居然骗人！”李华媛跺脚，可任凭她骂得口干舌燥也不见有人来答话。好在没等太久，有一个人也进来了。

叶昆阳。

“胜者方能前进。”一道声音同时在两人脑海响起，原来这一次，是考验每个人的修为。

冤家聚头，这很好。叶昆阳和李华媛半句废话都没讲，一个拔剑，一个抡着拳头，冲向对方。

燕起也等到了自己的对手，是个魔人。顺带一提，魔人中也有四人过了灰衣老人这一关。苍穹山的少女阿越，鬼谷两位修炼鬼王功法的弟子，还有一个自然是日月盟的弟子。目前看来，来到落月峡谷的正魔两道弟子的成色，竟是平分秋色。

燕起碰到的，正是鬼谷两个弟子中的一个。这人手里拿着招魂幡，古怪的兵器。两人一照面，一个说：“你们把我师兄怎么样了？”另一个说：“我的同伴在哪？”

其实不用多此一举，开打便是了。燕起查探着对方的气息，这魔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跟之前他遇到的苍穹山魔人完全不同。

苍穹山的魔人给人观感以强悍，鬼谷的魔人却是阴柔。

好在坐船来时他有仔细打听过三大魔门的特点，鬼谷的魔人，都内功都出自鬼王功法。而他们的招数，大都类似于燕起上一世见过的吸星大法。

很阴毒的功夫，可现在的燕起并不慌。红颜知己两把锋利无匹的兵器，而且他的四天王神力也到了第一重天。虽然他境界还是停留在易筋初境，肯定弱于对方。但那又如何，况且他还藏着一颗翔龙境高手的舍利子，这颗舍利子就是他目前的底牌，想想庞牧与地下洞府中木人的下场，还用担心什么。

鬼谷的弟子心里也是这般想的，鬼谷中有着一种特有的窥探他人境界的功法鬼眼术。境界低于自己的人，一看便知。这小子，通脉初境也敢来落月峡谷，正道武林已经沦落到这地步了么？

他抬手就是一幡拍去，相信只要这小子的兵器与他的招魂幡接触，他就能将鬼王功法的阴柔内劲传过去。然后......呵呵，自然是以碾压之势将其内力吸入体内。

燕起挥刀，那不知用什么材质铸成的招魂幡就被劈成了两半。之后燕起又是一剑，这一剑取自李太白剑意，随性而发，对鬼谷弟子来说很突兀，对燕起来说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