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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扬帆起航

两位家主听吴思远言罢，暂时放宽了心。燕关叫停了比试，将柳白与燕起二人叫上观武台。吴思远看着两位出众的年轻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朝州武风之盛四海皆知，其中又属燕柳二家最为出众。”吴思远说道，“以吴某看来，燕烈、燕起、柳河还有柳白四位少侠均是一时之选。至于柳家的另两位高才......”

柳定山连忙道：“如何？”

吴思远示意柳定山莫要着急，缓缓道：“虽未一展身手，却也可随吴某乘船前往钟山，请执事堂的首座断处。”

柳定山心中一块大石落下，今次四个子弟都能前往钟山学武，可想而知柳家在朝州府的声望会得到很大提升。他深深一拜，言辞恳切地谢道：“多谢吴长老，吴长老目光如炬，不愧为钟山名剑。”

吴思远收下这句奉承，神情淡淡道：“定山兄，柳家我就不去了。我五日后便动身，两位家主没有异议的话，就这样定下吧。”

“不敢。”燕关弯了弯身子。

随即吴思远转身，对着台下的燕家少年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之后便被柳家众人簇拥着走了。柳白回头看了眼燕起，好似在说：来日再战。

“燕起。”燕关突然出现，挡住了柳白的视线。

“家主。”

“......和你娘一起搬回来吧。”

“不合适。”燕起摇头，“不过多谢家主好意，燕起心领。”

看着燕起施施然远去，燕关嘴角泛苦，默然良久。

——

这一晚，母亲燕氏烧了一大桌子菜，并破天荒喝了三碗烈酒。看着母亲不胜酒力醉趴在桌上，燕起只好跟妹妹燕小花一起将她搀扶上床。燕氏不过四十多岁的妇人，可她的手，像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粗糙、干裂。体会着这双手中蕴含的辛酸，两世为人的燕起红了眼眶。

“哥哥，你真的要去钟山吗？”

“当然。”燕起替母亲掩好被角，“哥哥不在的日子，你要乖。”

小花不满道：“小花一直都很乖，哥哥，你说钟山那里真的天天下雨吗？”

“你听谁说的？”

“隔壁张爷爷，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去过那里。”

燕起摸着小花的头，“哥哥去过以后告诉你。”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心道：钟山......我也很期待。

按下闲事不说，就在燕起准备妥当，即将出发的那天，燕空突然到访。对这个厚道的圆脸少年，燕起还是相当有好感的。燕空不是空手来，他带着一张泰丰钱庄的银票以及一把匕首过来的。

燕起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那把当初燕奎送过来的匕首吗？

“燕空兄，这是......”

对燕起的疑问，燕空是这样说的，这几天连续召开了几场家族会议，说了几件事。头一件大事便是原家主燕关主动提出辞去燕家家主一位，并力荐燕空的父亲燕行继任。还有就是关于这次燕家大比，从结果来看燕家今后在朝州的形势十分不妙，这就要燕家所有人更加团结，只有大伙拧在一起，才能逐渐挽回对柳家的劣势。

说到这里，燕空将银票与匕首递给燕起，肃然道：“燕起，我知道你对燕家其实并无太多好感，但是血浓于水，这层关系是无论如何都存在的。到了钟山，大家都只知道你是燕家出来的人才，可不管你跟家族有什么嫌隙。”

燕起展开银票一看，笑道：“一千两......还真大方。”

燕空道：“这是惯例，让离家习武的子弟无后顾之忧而已。倒是这把匕首，由朝州名家常泰锻造，你可不要小看它的价值。”

燕起点头道：“之前曾听三叔说过这铸剑之道，确实很不凡。”

“嗯，届时我们到钟山时，就有机会学习铸剑的本领。”燕空说道，“我还是要提醒你，在钟山我们就是燕家的脸面，燕家就是我们的后盾，你一定要牢记。”

燕起闻言愕然，“我们？不是燕烈跟我两个吗？”

燕空摇摇头，圆圆的脸上泛着红光，“燕烈大哥被燕关伯父带去雷公山，说是要替燕家的列祖列宗守墓三年。所以，嘿嘿，最后让我捡了个便宜。”

这是搞什么幺蛾子？燕起真有些想不通，如果说燕关辞去家主之位还能说是以退为进，暂避风头的话，也没必要拉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下水吧。不过转念一想，燕家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事情终归只是小事，对燕起来说，重现辉煌，在神州大陆笑傲群雄，才是最重要的。因而如今靠着天魔心法另辟蹊径踏入武道的他，急需寻找方法继续在武学上有所进益。去钟山派习武，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两人坐谈许久，燕空还留下来吃了顿午饭。到了傍晚十分，燕起告别了母亲与妹妹，和燕空结伴前往朝州码头。

钟山派的楼船雄伟无比，长约四十八丈，宽约二十丈，如一头巨兽，静卧在大河中。燕起目不转睛，叹道：“此船真是鬼斧神工！”上一世的他纵横四海，却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楼船。

“两万里红河汹涌，蕴育着亿兆生命，也吞噬了无数亡魂。非此等巨船不能保万全啊。”吴思远不知何时来到，他拿剑敲了敲燕起燕空两人的头，“磨蹭什么，快上船吧！”

上船后，燕起与燕空才知道自己两个是来的最晚的，甲板上已经站着许多少年。两人对视尴尬一笑，向众人告罪。

“张序，你给众人互相介绍下。”吴思远对一名稍显年长的年轻人说道，“日后即为同门，先熟络熟络也是有好处的。”说罢甩手进了船舱。

“遵命。”张序恭敬领命后，才对其他少年温言道，“大家请按籍贯站好，自我介绍一下。”

甲板上一共二十来位少年，闻言不敢怠慢，迅速扎堆站好后，依次介绍。

“合州王远路、王大礼......”

“南中陈耳、陈养正、陈虎......”

“朝州柳河、柳素、柳真、柳白......”

“燕起、燕空......”......

众人介绍完毕，寒暄了一番，至少目前来看都是客客气气的。一通违心的久仰久仰之后，张序满意地点点头，刚要说话，却发现好像漏了一个人。

“诶？李姑娘呢？你们有谁看见李姑娘了吗？”张序慌乱问道，众少年心下奇怪，这李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把张师兄急成这样。

“张师兄！我在这儿呢！”一道声音从高处传来，众少年抬头一看，只见一帆杆顶上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向他们招手。

呼~！

那身影猝不及防间突然跳下，吓得众人纷纷闪开，张序一身冷汗：姑奶奶，你千万别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