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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无量功德

要想获取香火之力，对于他们这些妖族的天才来说，并不是很难。
随便找个部落，装神弄鬼一番，自有人会朝拜。

但，难得是，如何把香火之力运用出来，形成真实的战斗力。

那需要对“道”有着极其深刻的理解。

能运用香火之力的，无一不是大能，都是那些开宗立派的角色，屹立于世界巅峰的存在。

而现在……

在一个人类身上，他们见到了香火之力。

并且，看到了不同凡响的运用，并且发挥出了强大的战斗力。

那些音波的律动，让磐龙也是感到一阵极端的难受。

那些人道的声音，充满一种道韵，充满一种圣洁，并且对他极其排斥，造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压制。

磐龙甚至觉得，长期沐浴在这样的声音中，自己的心灵都会受到影响，会被强行渡化。

他没有丝毫犹豫，指间忽然生出一道紫光。

那是一种极其深邃的紫色，充满某种邪恶的意味，让人头皮为之发麻。

因为，这本就是天地间最邪恶的存在之一。

紫河车。

“天地之先，阴阳之祖，乾坤之始，胚胎将兆，九九数足，胎儿则乘而载之，，飘荡于万里天河，故称之为河车。”

“母体娩出时为红色，稍放置即转紫色，因此称之为“紫河车”。”

这是那从远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文字，记载着紫河车的存在。

传说，每一位婴儿的出生，都会有天地法则控制，被天地施加烙印，那是一种天赐的福缘。

它们排成长队，顺着那一道沟通天地的天河，钻入每个母亲的腹中。

不仅人族如此，万族都是如此。

这是世界的本源。

那条天河，似乎从来没有被验证过，也从没有人见过，但所有生灵都坚信不疑。

毕竟，生命的诞生和起源，是一件玄之又玄的事情，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为何同一个种族，不同生灵，会有不同的天赋？

为何即便同一个父母生出的后代，也是有的天生强大，有的天生孱弱？

为何有的生灵福星高照，百事皆顺，而有的却倒霉？

……

这是一种“先天之道”，纵然后天可以弥补，但无法从根本上改变。

曾经，有位顶天立地的强者，给出个解释：“那条天河，便是命运。”

命运是神圣的，但当神圣被打破之时，便意味着无尽的罪恶。

磐龙手中的这轮紫河车，像是一方磨盘，三丈方圆，紫光深邃到极点。

在那紫色的光影中，有无数个婴儿的头像，有的愤怒，有的哀嚎，有的木然……

它们还未出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不能称之为人。

却已然被强行夺走，炼化成这件宝物。

那种蕴含了一丝天地规则的先天灵性，被提前诛杀，留下的仇恨和罪恶，赋予了它强大的威能。

铺天盖地的紫光，和人道的圣音分庭抗礼，磐龙全身为之一松。

这件宝物，是磐龙压箱底的法宝，本来，他是不愿意动用的。

毕竟，有违天和，每次使用，都要受到一定的反噬。

但，他很清楚，香火之力，是最精纯的信仰，蕴含着神圣，唯有用邪恶之力，才能将其玷污。

见到这一幕，秦战出离的愤怒起来。

一眼看上去，在那紫河车中，至少有上万婴儿！

全部都是人族的婴儿！

它们甚至还没睁开眼睛看过世界，还没呼吸过一口新鲜的空气，还没喝过一口水，就被强行祭炼了。

无比的愤怒之下，秦战已然说不出任何话。

他咬牙切齿，体内的人道圣殿，被庞大的香火之力牵扯，浮现于头顶。

人道圣殿，第一次出现在世间！

那大道之音，更加嘹亮了，不少异族生灵，都是被直接震晕过去。

上万道香火之力，道纹符印、两件道纹之宝，两篇道经，一尊神像，共同铸就了它的威能。

人道之力，如同长江大河，浩浩荡荡！

空间都为之震动，大地生出裂缝，整座建筑开始瓦解，天光照射了进来。

而在那圣殿的镇压下，那漫天的紫光，被彻底压制。

就像是积雪遇到了炽热的太阳，它的表面，开始缓缓融化起来。

“魂兮归来！”

“天无所考此盛德兮，长离殃而愁苦……”

“天涯有因终无果，天涯无种却发花……”

“窃为君归歌一曲，复向天涯致万嗟……”

……

秦战口中唱着一首古老的歌谣，有种沧桑而悲哀的意味。

这是一首悲魂歌，是他曾经听到过的旋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儿女的坟墓前所唱。

此刻心中有所感，秦战便是大声唱了出来。

紫河车中的那些婴儿冤魂，它们听不懂歌声，也无法领悟那种情绪，但人道圣殿的光芒，却拥有一种莫大的神圣之意。

那是人的殿堂！

就像是母亲的子.宫一样，对它们有种召唤和温暖。

咔……

紫河车开始生出裂纹，那一张张扭曲的小脸，都像是百川归海一般，投入人道圣殿的光芒笼罩之中。

这是一种渡化……

它们得到了圆满，从那紫河车的无尽炼狱中逃脱，重新被纳入天地轮回。

一道道光影，沐浴在这人道圣光中，脸色渐渐平静，缓缓睁开眼睛，稚嫩的眼中，充满喜乐和感激。

许久。

许久。

一切都烟消云散。

所有的怨婴，都被彻底渡化。

秦战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这样的画面，让他心中充满感动。

这是一种巨大的功德，让秦战得到了很多好处。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这，便是人道的意义。

但凡有一个婴儿，还无法降生，自己就有责任。

但凡有一个人类，还在被异族欺凌，自己就有责任。

但凡有一个人族修士，还在被异族歧视，自己，就有责任。

……

“不，这……这怎么可能！”

“这是怎样的力量？”

磐龙感觉到一阵极其的恐慌，它难以置信的大喊，忽然间显化出本体，飞向那高高的天空，想要逃跑。

秦战大手一挥。

无数的道纹冲天而起，将他的龙身牢牢绑住，拼命攥了下来。

同时，那人道圣殿，如同一座泰山，狠狠镇压在他身上。

几十丈的龙尸，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模糊。

他拼命挣扎着，只是被圣殿镇压，那种沛然大力，却根本反抗不开。

“石浩！”

“给我扒了他的龙鳞，抽了他的龙筋，剜了他的龙眼，割了他的龙舌！”

秦战怒声喊道。

石浩如同离弦之箭，顿时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