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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理想与现实，这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相互伤害却又密不可分的存在。
像是爬满蔷薇的树。

蔷薇离不开树的支撑，就像理想离不开现实的基础。

树离不开蔷薇的点缀，就像现实离不开理想的填充。

但蔷薇有刺，可以伤害；

然树木有皮，可以保护。

可皮与刺之间还需掌握一个精准的度，否则结局都将会是一场无用功。

听到安息的话，青衣居士似乎有点意外的反问道：

“难道您就不怕剖析的太过直白以至于让他没有了面对现实的勇气？”

挽唇一笑，微微歪了歪头，带着几分少年的纯真，安息笑得坦然而自信的道：

“那他就不是我所选上的人。”

他是我所认同的，所以，我相信他可以。

就是这么简单。

安息简单而有力的回答忽然间让青衣居士觉得有些恍惚，一瞬间他仿佛透过眼前这个人的笑容看见了他记忆深处里，那抹最珍贵的红。

......

“阿瑶，值得吗？难道这一个国家的命运只靠你一个人就能够挽回得了吗？”

“值得的！”

“为什么？阿瑶，国将覆灭，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主君的昏聩，臣子的无能，这些都不是一个小女子能够一力扭转得了的！”

“可是，我还有我的子民啊！”

“子民？”

“对！因为他们是我的子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子民，所以，只要他们需要我，这就是值得！”

值得？......

只要需要，就值得......

可，我的需要呢？......

他们的需要，是遗忘；

而我的需要，则是无穷无尽的等待......

阿瑶，为什么呢？

你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

却唯独，

看不清我的心意吗？

为什么呢？

他有时候很想问问苍天，也很想问问自己。

想当年跟随师父避世学艺，有成之后下山历练时，他可曾预想过之后便是永恒的蹉跎？

情不知所起，一望而情深。

遇见命定的红尘劫数，一陷难拔，从此舍去一切，甚至舍去长生大道与来世的可能，只求个无穷无尽的时间去以等待。

可又是因为什么？

他想她，他想见她，他也很想再问问她，到底值不值得？

那个总是喜欢穿着一身广袖红衣的女子已然成了他一生的执念。

他就是那棵树，她就是那株开得鲜艳如血的蔷薇。

他与她交织生存，若是剥离了一方，都将无法生存。

蔷薇没了刺，就没有了自我保护的能力；

树已然习惯被蔷薇弄出的满身创伤，乍然失去，也会痛到死去。

在这漫长的时间岁月里，光有爱是支撑不下去的。

他与她早已交织相容成一体。

这大概就是他的命吧！

安息看了看对面一脸惆怅的男子，不由得出声道：

“你在惆怅些什么？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和你在这里感慨上下五千年。”说完，状似无意的撩了撩自己的刘海道：

“不如，我们来聊一聊，送给你这个超级魂阵的人吧！”

听到安息的话语，青衣居士回过神来沉默以待，因为他答应过，无论是对谁，他都不可以说出那个大人的名字。

否则，一切都将会化为烟尘。

安息看出青衣居士隐藏的含义，故而也不在意的随口道：

“比如，一个叫做‘噎鸣（注1）’的男人！”

听到安息的话，青衣居士猛地抬起头来，震惊的直直望向安息，只是映入他眼帘的，唯有那一抹挂在安息唇角，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注1：噎鸣（yēming）：噎鸣是古代汉族神话人物名，掌控时间。《山海经.海内经》：“共工生后土，后土生噎鸣。噎鸣生岁十有二。”袁珂校注：“《大荒西经》云：‘黎（后土）下地是生噎，处于西极，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即此噎鸣，盖时间之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