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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水炼法火炼法

就见徐达神色郑重，肃着一张脸，踩着始终如一的脚步，迈进奉天殿；李时珍捧着一个玉盒，尾随其后。
扑通！

徐达健行几步，来到卫龙面前，单膝跪地，铿锵喊道：“榜首不计回报，献出血丹，功在千秋，请受徐某一拜！”

这一跪，几乎是武将的最高礼节了，代表崇高的敬意。

以徐达的身份和地位，天底下除了朱元璋，没有人受得起双膝跪地。哪怕是单膝跪地，又有几个人受得起？就算国师刘伯温当面，徐达也是平起平坐，抱拳寒暄，一揖了事。

如果不是血丹可以显著地提升丘八的实力，极大地增益丘八的各项属性，从而挽救无数的军士生命，进而反攻元国，收复河山，徐达绝对不可能大礼参拜，单膝而跪。

这一次，卫龙不再闪避，而是坦然受礼。

因为徐达性格刚毅，爱憎分明，不像文官那样讲究繁文缛节，推托不受反而不美。而且，卫龙也想结交徐达，以血丹的巨大攻效，建立军中的关系和人脉，从而影响以后的战略决策和战术安排。

然而，受礼归受礼，绝不能骄傲自满，也不能得意洋洋，还要谦逊回礼。

卫龙急忙扶起徐达，自谦地说：“大将军功勋彪炳，乃是明国擎天柱，切不可行此大礼，否则，就是折寿卫某啊！”

待到双方礼毕，朱元璋再也摁不住急切的情绪，问道：“情况如何？”

李时珍打开玉盒，拈起一颗红彤彤的丹丸，连同血丹秘法一起递给朱元璋，这才禀报死牢一行的过程与结果。

“大将军杀了三名死囚，以鲜血凝成三颗血丹，足以说明秘法准确无误。随后，又把另一位死囚打成半死不活，再喂下一颗新鲜出炉的血丹，以验证具体的功效。转眼间，濒死之人起死回生，活蹦乱跳，效果端地神奇！”

朱元璋仔细观察血丹的成色与形状，说道：“根据秦皇所言，这正是血丹的恢复功用。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功用。比如，提升实力，增强活力，加快愫气的运转和恢复速度，以及疗伤等等。”

“陛下，需不需要进一步验证？”李时珍恭敬地请示。

“太医院事务繁忙，暂时不必了，等到需要时，再研究也不迟。”

朱雨铃拽住朱元璋的龙袍，问道：“父皇，这就是血丹了？”

“朕见过秦皇展示的血丹，足以确定，这就是血丹了！”

“父皇，我想学习血丹的炼制秘法，能不能让我尝试一下？”

“雨儿，这就是朕最担心的事情了。”

“哦？不能学吗？”

朱元璋慈爱地摸一摸朱雨铃的脑袋，却不予答复，而是转视李时珍，问道：“以神医之见，炼制血丹的难度大不大？”

“刚才，大将军以火炼法，炼制了两枚血丹，老臣境界不如大将军，在同样的时间里，以水炼法炼出一枚血丹。换言之，不拘是火炼法，还是水炼法，均可炼成血丹。”

“这么说，难度不是很大？”

“根据老臣推测，纳物境七层的普通修士，只要熟练掌握水炼或火炼的手法，就能炼制血丹了。当然，由于境界的限制，特别是炼气成丝的技巧不足，成功率最多达到一成左右。”

——与秦皇所言，差相仿佛。

朱元璋莫名一笑，叹道：“榜首果然与众不同，以纳物境三层的低微境界，就成功炼出了血丹。”

“最可恨的是，他还不满足呢！说什么手法生疏，经验不足，只炼成一枚九品的血丹，还说浪费了道基境的好材料，真是气死我了。”朱雨铃目光火热地盯着朱元璋手中的一颗丹丸，气鼓鼓地表示不满。

“哈哈……”

众人看到朱雨铃有趣的模样，无不哈哈大笑。

卫龙脸色一整，严肃地说：“公主有所不知，源自道基境的修士鲜血，确实是好材料，本来应该炼成七品的血丹，却由于经验不足，最终才勉强炼成一枚九品丹，这不是明显的浪费吗？”

“蔡儒死不足惜，浪费就浪费了呗！”

得！你是贵不可言的公主，我是穷苦出身的草根，价值观当然不同了。

卫龙心中吐槽，却也不与朱雨铃争辩，而是机智地转移话题：“公主想不想学？”

“当然！问题是，我不会水炼法，也不会火炼法，徒叹奈何！”

“公主拥有雨字天赋，掌握水炼法的窍门，简直不要太轻松。而且，我还有特殊的法门，包学包会！最关键的是，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率！”

众人闻言，瞠目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朱元璋最担心的问题，居然变成了杞人忧天？

李时珍确凿无疑的百分十成功率，居然变成了百分百？

殊不知，徐达的境界高达六阶成丹境，李时珍也是五阶两仪境的高手，精通炼丹手法，也才炼出同样的九品血丹，虽然材料不同，却也是巨大的悬殊。

这是真的吗？

这是危言耸听，哗众取宠，还是老天垂怜，眷顾明国？

朱元璋颤抖着声音，激动地求证：“所言当真？”

“如假包换！”卫龙斩钉截铁，信心十足，“微臣之前说过了，不要陷入前人的窠臼，要敢于挑战前人的权威。”

朱元璋紧逼不放：“口说无凭，举证为据！”

卫龙嘴角一歪，慢吞吞地打开百宝囊，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朱元璋：“这就是铁证！”

朱元璋解开纸包，看着一条条的细丝，嗅着一阵阵的肉香，满脸错愕，脱口而出：“肉松？”

“正是微臣亲手炼制的肉松！”

李时珍精研丹道，若有所悟，问道：“炼气成丝？”

卫龙笑眯眯地揭开答案：“不管是水炼法，还是火炼法，本质上都是炼气成丝的高级运用。所以，炼制血丹的关键，不在于境界的高低，而在于炼气成丝的技巧。”

朱雨铃年龄最小，思维最活跃，最不受前人的影响，得到一句启发，瞬间领悟，欢快地说：“我明白了，肉松千头万绪，纷繁复杂，几乎乱成一团麻，最符合炼气成丝的要求，用来练习技巧，再合适不过了！”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频频点头，想起即将到来的巨大变化，想起反攻元国的局势改观，无不感到欢欣鼓舞。

卫龙淡淡地打击：“也不尽然。”

朱雨铃盯着卫龙，急促地问：“哦？还有什么说道？”

“当然有说道。”

“是什么？”

“麻呀！”

“什么麻呀？听不懂！”

“刚才，公主不是说，乱成一团麻吗？言犹在耳，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这一回，轮到朱元璋的“聪明花”开了，叹道：“朕明白了，不仅是肉松，还有麻和棉，甚至是柳絮，都可以用来提升炼气成丝的技巧，从而降低炼制血丹的门槛。这才是榜首炼成血丹的原因。”

“陛下英明！”卫龙赶紧唱赞歌，献上一记马屁。

站在一旁的朱允炆，一直在检讨自己，生怕之前的生硬态度惹恼了炙手可热的榜首，以至于一声不吭，始终不敢参与殿中的国事讨论，以免被榜首抢白，落入难堪的境地。

这时候，他见证了血丹的过程，想起了自身的职务，终于向朱元璋提出建议：“陛下，以微臣之见，应该在鸿胪寺大力推广血丹秘法，以提高明国的整体实力。假以时日，定然可以灭亡清国，反攻元国。”

“嗯，想法与朕不谋而合。”

徐达跨前一步，强硬地提出要求：“陛下，必须在军中率先推广！”

李时珍紧随其后：“太医院关系民生，也要掌握秘法，请陛下恩准。”

“父皇，我的鸣雨殿也需秘法！”

刘伯温微微一笑，说道：“陛下，大力推广，利大于弊。不过，老臣总是觉得不是很妥当，却又一时没想通。”

朱元璋轻轻点头，缓缓踱步，权衡利弊。

良久之后，朱元璋下定决心，说道：“朕准……”

砰！

卫龙一听不妙，猛然一跺脚，急匆匆地阻止：“陛下，万万不可啊！”

顿时，朱允炆神色灰暗，黯然而退。

唉……

果然如此，他还在记恨。

他拒绝了我的提议，浑然不顾我的脸面。

这一切，只能怪自己目光短浅，不仅没有保他，反而弃他而去。

如今，师徒名分，徒有其表，难以修复，真是悔不该当初啊！

朱允炆追悔莫及，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缓缓地退后两步，默默地侧身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