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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决心

这句话来的突兀，六姨娘万没料到蒹葭会这般无理的对她说话，当下便有几分愤怒与心酸，不过她也讲的没错，自己的确认定这事是画儿干的！
但她素来看重自己与葭儿的感情，现在葭儿却为了一个假面丫鬟与她对峙，真心难过：“你就是这么同我说话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蒹葭虽是不忍，但死比天大，她不理解为什么还要去污蔑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呢！

因顾问她话的是平素待她恩重如山的六姨娘，她还是要解释清楚：“那包药是半月前画儿瞧我身子不好，用了这些年她所有的积蓄去偷偷请郎中来为我看病开的药，并非六姨娘所以为的专门为敏瑟姨滑胎所准备的用药！”

纵使她说的掷地有声，但六姨娘仍是反问：“就算是因着你的病开的用药，那为什么就不可能去害人滑胎呢？！”

“画儿的为人六姨娘都是看在眼里的，为什么就认定是她呢？！”她有些歇斯底里，因怒气上涌而颤抖发麻，她抱紧冰凉的画儿取得一丝温暖。

六姨娘见她哭天抹泪，心底不欲，走近几步想要安抚蒹葭，可她却似她如狼，往后缩着，六姨娘心里虽酸的疼，但还是停止向前，语气缓下来道：“葭儿啊，这画儿的脾性你是看不清的，”她一时又不知从和说起便问“这么说吧，我问你，你可知道画儿可是有一个相好的？”

相好的？

闻所未闻。

“画儿天天跟在我身边，哪里有什么相好的，是谁又想污蔑她！？”蒹葭能想到的便是别有用心的人无中生有，抹黑画儿。

六姨娘因趁道：“这就是她掩盖的好的地方！她虽天天在你身边，难道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她不在的时候又去了哪见了哪些人你知道吗？比如就今天早上。”

蒹葭忆释，反驳道：“今儿个早上是她见我不在园里出园子找我了。”

“果真如此吗？”六姨娘顾着溜圆的大眼，看的人心惶惶“那前天晚上呢，她又在哪里？”

前天晚上......

她只记得前天下午姨娘告诉她敏瑟姨怀孕的消息后，她便晕到在床直到天亮，并未发生任何事，只是......

昨儿个早上和昨儿个晚上似有不对，昨天早上画儿告诉她做了对不起她又对她有希望的事，她一直以为是画儿想不开给敏瑟姨下了毒，可后来画儿又否认了这件事，而昨天晚上她挑着烛火在桌前看书，一直到今天早上发现自己仍然趴在桌上，画儿却没叫叫醒她，就算这两件事有一定的疑点，但又如何解释对她有希望一事呢？

难道画儿跟别的男人私会是对她有利的事吗？

她想不通。

可六姨娘见她脸色愁楚便知晓葭儿也开始觉查事情的不对劲了，因而继续层层剥解开她对自己的误会道：“其实方时将画儿送回屋子前，我和两个丫头便瞧见她和一个男子在崇园的一颗大树后拉拉扯扯，我想画儿生性纯良怎会和一个男子有纠葛，就去偷听了两句，不听还好，一听才知晓她竟然背着你在前天晚上和那男子行了苟且之事，还说她俩要私奔准备将你也带上！”

将她也带上，

这难道是画儿口里的对她有利的意思吗？

况乎苟且之事可不能乱讲，空说无凭，她还是不肯信。

“后来那男子跑了，我就叫烟儿和蜜儿去追，谁知追到连湖那男子竟然不见了！那男子原只距她俩十米的距离，可仅是一眨眼的功夫，男子却突然消失，我们便想他或是逃了，或是藏在湖里，但追又没影，就在湖边等了好一会儿，约莫一刻钟后湖面飘来男子的尸体，才知晓他已经溺水身亡了。”六姨娘说时有些惋惜，想来这小伙子思虑也甚是极端。

死了？！“可知那男子是何人？”蒹葭脱口而出，半信半疑，欲知究竟。

六姨娘续道：“我们在树下偷听时，画儿说他才来四天，公子是王公贵族，于是我立即想到他或许是祁呈屋里的人，可叫呈儿来认时，他却又不识得。”

不是？“那可是府上的男丁？！”

“府里人我都见过，却从未见过他！”六姨娘心底疑窦丛生，眉间阴翳驱散不开。

“那他现在何处？”

“仍在连湖边上，我令了两个小厮看着。”若蒹葭欲看实情，她可立即携了她去看。

“可他人都死了，我如何去对正是不是这么会事，方才的话指不定姨娘听糊涂了也未可知。”疑虑占据她的的大脑，她渐渐收了眼泪，却仍然抽噎不止。

六姨娘见她仍固执己见，焦的无可奈何：“你问问烟儿和蜜儿，问问她们，我说的可是实情！”

蒹葭将目光投向俩丫头，她俩一个劲儿的点头，笃信不疑。

见此反映，蒹葭也静下来，心底虽觉有几层可信度，但仍道：“不过是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或许画儿是真的喜欢她。”虽说这种事有些令人切齿，但画儿若做必然有错不了的理由。

自古未出嫁却破身是会招人唾弃的，蒹葭突而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话，想是急于为画儿开脱，于是她大大摇头否认：“葭儿，这可不是七情六欲如此简单，这说明这个丫头表里不一，思想龌龊，当人一套，背地里却干些见不得光的事，看你的反映，想来也是刚知这事，方才你和她呆那会，她却不告诉你，想来是根本就不欲告诉你，她一直都在骗你！”

骗她？

不，不可能！

她抚着画儿的脸，脸上还余有淡淡红光，唇上涂着微微杏丹，眉清目秀，面若淳玉。

她记得昨天早上画儿还在求她原谅，又如何会骗自己呢，是因她在乎自己，所以才乞求的原谅。

“无论画儿做何事，我都信她，还请六姨娘在未查出真相前不要污蔑她，也请六姨娘看在蒹葭的份上，帮画儿查出真凶！”蒹葭信誓旦旦，现在无论任何说辞都是猜测，她深知这种猜测会杀人于无形，画儿虽死，但名声绝不可糟蹋！

她坚毅又满是乞求的望着六姨娘，六姨娘也心酸的看着她。

蒹葭想如今没有了画儿，她就像缺了胳膊少了腿的废人，敏瑟视她如仇，六姨娘又一心指认她最亲要的人，四叔虽不责罚，但蒹葭觉得就算今后见了，她也只会冷冰冰应付，或是怪他旁观她拼力卖傻的表演了，或是认为自己如今已卑微到了尘土，而刘府中人更不必说，都盼她早死的好，这次画儿之死恐怕又和她这灾星脱不了干系！

罢了，画儿跟了她九年，她早已视画儿如血液，她既已去，她又何苦苟活，只死前最后一样，找到杀她的凶手，还她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