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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看着太子强颜欢笑，并且接下修整皇弟修整新府邸的任务，立刻换来夏皇的赞誉。
王梓第一次见到夏皇，看他年老色衰身体发福，和寻常百姓家的老人没什么不同，除了一身明黄的龙袍和红润的脸色，每天喝着醉红颜维持着这副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体，难为这么多人还要违心地恭贺他身体康健长命万岁。

七皇子落座，一群宫廷舞女走进来翩翩起舞，宴席的酒菜流水似的送进殿里。

宫里的御膳王梓还是第一次吃到，李慕食量少，除了和大臣们寒暄叙话就是亲手为她夹菜，而她尽可能优雅的吃，但这一幕又惊了一些人，那些贵女为了维持姿态那会多吃食物，即便是午膳也是浅尝几口顺便和身边的贵女赞扬御膳的美味，哪有王梓这般纯粹为了吃而吃。

看得许多人真相信了她来自乡野，连吃相也是毫无遮掩地为了填饱肚子，白白糟蹋了这些御膳，若王梓知道了肯定奇怪，她这么节省粮食虔诚的吃完怎么成糟蹋了？

自家养的夫人，李慕怎么看怎么喜欢，若是有些菜品少了她没吃过瘾，一旁的楚枫还会好心地将自己桌上的端给她。

王梓然后等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诉他自己有这么贪吃吗？然后在一口口吃掉，不过菜底汤汁还是会留下的。

“李爱卿，你身边的女子倒是清奇，听说是你新收的妾室？”夏皇也关注了他这边。

王梓一听，低头致敬。

“正是。”李慕答得简洁，却让人听出他的喜爱。

这会儿夏皇身旁的老太监趴在夏皇耳边嘀咕几句，夏皇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既然李爱卿如此宠爱，何不抬为平妻，朕赐个一品诰命夫人给她。”

这天大的赏赐就这么砸下来，要知道只有一品官员正室妻子才能封为诰命夫人，必须是正室，她即便被抬为平妻毕竟是从妾室升上来的。

“皇上，万万不可啊！一个出身低末寒微的妾室怎么当得朝廷大员的平妻！何况还赐下诰命，于礼于制不合，请陛下三思啊！”王御史大人站起来劝谏，其他大臣也附合，一时殿内窃窃私语声不绝，但一起站出来直面劝谏的只有王御史一人。

“李爱卿以为如何？”夏皇不管这些朝臣反对直接问李慕。

李慕自然一百个愿意，拱手谢恩，“谢陛下隆恩。”

王梓此刻那还敢继续坐着，起身跪了下来，“谢圣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若说皇上仅升了妾室为平妻，其实也算干预臣子家事，抬举一个低贱之人，但这诰命封下来可就不一般了，这诰命可不是乱封的，得了封号的贵妇都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妻子，而且家世出身也是考核的一关，有些出身微寒低贱的臣妻不是培养成立下大功的臣子后代，就是德功兼备忠贞为家，从而特赐封号，像王梓这般纯粹沾了夫君荣光的历朝历代也是单手能数的过来。

夏皇摆摆手，压下反对之声，对李慕笑道：“爱卿也该早些开枝散叶为朕培养下一代臣子。”这话说出去若李慕有了后代，朝堂任职连考核科举都免了。

这下满殿又是震惊一片，议论声嗡嗡作响。

李慕神色淡定再次谢恩，好像皇帝赏赐的仅是随手接来的小物件，而殿堂内有些大臣已经嫉妒红了眼睛，夏皇这番荣宠妥妥地拉了一堆仇恨。

王梓心里的受宠若惊顿时丢到九天外，这他妈怎么感觉像是捧杀？

宫宴热闹，舞姬的歌舞更是好看，这些平时端正严谨的官员有些也开始放荡形骸，喝得东倒西歪些的不少。

李慕依旧端正的坐着，以茶代酒应付那些来敬酒的大臣。

此刻旁边座位上的大臣靠过来，低声对他说道：“李大人，你可听说了，我们这位七皇子在南疆边境剥皮萱草屠了南蛮不少寨子，那些俘虏的蛮女也都赏给属下任人糟蹋，手段残忍令人……”

“管大人可知南蛮对付我百姓的手段？”李慕打断了他的话，反问一句。

这个管大人被问得一愣，犹豫的说道：“南蛮的残忍和我们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七皇子的手段无非是以牙还牙，不过极南丛林中的蛮人野性难训，七皇子自以为震慑的法子反倒像是挑衅示威，引来的只会是更加凶猛的反扑，他需要的仅是更加强大的守卫军。”李慕淡定地说道，补充一句，“想必现在南蛮已经再次闯进我大夏领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所谓南蛮信奉他们的神，不学圣人之道蒙昧凶残，世代生活在茂密而又毒虫遍布的丛林，他们个个骁勇善战，即便是小小的孩子也如同狼崽一样，要想打得他们再也不敢进犯一步，那就是覆尸千里，让他们真正见识到大夏军队的强大。

王梓听李慕这么一说，七皇子今日这论功行赏倒看着可笑。

“李大人，又对南疆蛮人了解多少？”管大人听李慕这么说甚恼火，生在礼法束缚圣人教化的民族，他以为仁善就是天道，不知却也有天道教化不了的地方。

“我曾去过南疆。”李慕淡淡地说道，在他们看来这张脸更加出众的李慕，不是他们暗自讽刺的文弱书生，而是走遍天下见识广博的贤者，“那些未开化的南蛮不识善恶，我曾见过受几年夏人恩惠的蛮人对恩人举起屠刀，小小的蛮人孩童拿刀杀了毫无防备甚至给他食物的夏人，这已经是不可磨合的种族仇恨。”

王梓听着默然。

“所以管大人若要参奏七皇子治下不严残忍不仁，推行仁善之道善待蛮人等，最好慎重考虑后再决定。”李慕不咸不淡地提醒，不为其他，只是不想更多良善的人将善心用错地方。

“李大人既然深有体会，下官会慎重。”管大人应下沉默许久，他科举入仕，为官多年也算为国为民的好官，唯独太过迂腐，今日他是听了李慕这一席话颇有感触，但难保回头睡一觉就忘了。

王梓暗自可惜，那个管大人一看就颇为迂腐，刚才问李慕只不过是自以为品行高尚，想拉个志同道合之人，结果在李慕这碰了个软钉子，而且像管大人这样的人必然已经追随了最擅长做表面文章的太子殿下。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