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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暗流

凌晔正准备带母亲去二楼的专属包厢，却发现母亲极其吃惊的望着餐馆门口，仿若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凌晔不经意间一扫，却看到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只是……除了他的安安，还有一个超级碍眼的家伙和一个小萝卜头。

“安安……是安安吗？”虽然前段时间从一些渠道看到了祁云两家订婚晚宴的场景，看到了这个变得与八年前截然不同了的女子，但此时相见，凌母却仍旧不敢相认。

沉默了一会儿，情绪有片刻的不平静。云澜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在这个时间段，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了这个当年将自己当作亲生女儿对待的亲切的长辈。

“凌妈妈……”连云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句“凌妈妈”，她叫出来时是多么的自然。

但她没有意识到，不代表身边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反应。

祁邈是吃惊的。在他知晓凌晔与云澜的纠葛后，他认为自己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凌晔会抢走云澜了。可他没有想到，在对待凌晔时，云澜憎恶不已，但在对待凌晔母亲时，态度却截然不同，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亲昵。这让他恐慌。他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他真的怕，怕这个如水的女子因周围的一点点不确定因素而从他身边流走。

说到底，是他自己没有信心留住她，说到底，是他迄今为止仍旧抓不住她的心……

凌晔是惊喜的。这个称呼让他有了一种错觉，他以为，他的安安又回来了，他的安安……记得她第一次见母亲，母亲要求她这样称呼自己时，女孩的不安，犹豫，害羞等等神情取悦了他，也取悦了母亲。于是，他听到了那句软软的“凌妈妈”。

正是那一次，他意识到，也许，这样一个女子，倒是可以真的娶回家的，因为她的纯真乖巧，也因为她能讨得父母的欢心。但是，却不是因为爱她，只是因为省心罢了，即使他从她的眼神中不止一次的看到了对自己的迷恋，爱慕。

也许是从那时起，也许更早，这个如玉般的女子便已进驻到了自己的心中，但很可惜，那时的他却从未深想，或者说，不敢深想。

为了自己的自由，他抵触着被爱捆绑，也将那个自己最爱的人，硬生生推出了自己曾经的生命中……

而对于小云柯来说，虽然年龄小，但他却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母亲对除了家里人之外的一个外人露出那种神、那种语气来对话。

甚至，此时，母亲在激动，在颤抖，因为自己刚刚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一切，自己被母亲握着的手，疼痛感依然在。而且那个称呼……他不太懂，为什么母亲把这个奶奶称为“妈妈”呢？是像朱珠干妈一样的存在吗？也不像啊，在他的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么一个人。

最激动的，非凌母莫属！没想到，经过这么多事，这孩子还会叫自己一声“凌妈妈”……

“孩子，真的是你吗？真的……真的是你……”

见凌母惊喜不已，向着自己走来。云澜此时心情无比复杂。虽恨着凌晔，但凌母对自己来说，对当年身为孤儿的她来说，那就是如亲生母亲一般的存在，即使二人相处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云澜紧走两步迎了上去，张开双臂将这个喜极而泣的妇人紧紧地抱住，“凌妈妈……”

“妈咪，妈咪？”一会儿后，这一场认亲风波最终被云柯打破。

听到孩子叫自己，云澜和凌母自然分开，低头看着孩子疑惑的眼神，她瞬间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倒是凌母，在看到这个孩子时有过片刻恍惚，感觉这个孩子很合自己眼缘，第一眼便喜欢的不得了。

凌母以为是云澜的原因，自己才会爱屋及乌，但她又怎能想到，是因为彼此血缘的羁绊呢？

“这个孩子……”见凌母注意到了云柯，云澜有些慌乱，又想到孩子的长相，最终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将云柯推到凌母身边，说道：“这是我的孩子，叫云柯，小名豆包。”又转头对云柯说：“豆包，这是……妈咪很敬重的一个长辈，来，叫凌奶奶。”

虽然疑惑母亲怎么那么自然地将自己的小名告诉了这位奶奶，但出于礼貌与对这个奶奶的亲近之感，豆包开口叫道：“凌奶奶好！”

“唉，好，你也好，奶奶可以叫你豆包吗？”不知为何，凌母就想那样叫，也自然而然的问出了口。

豆包抬头见母亲没有任何意义，含笑望着自己，虽然不太习惯被外人这么叫，但如果是这个奶奶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啊！”听到小孩儿清脆的答应了下来，凌母开心不已，连脸上笑出来的鱼尾纹都不管了。

“哈哈哈，好好，豆包，小豆包，呵呵呵……”

见母亲笑得合不拢嘴，凌晔环顾周围，只见周围的食客纷纷望着他们。凌晔顿时头疼不已，“妈，好了，有什么事，我们先去包厢再说吧，坐下慢慢聊。”边说，边看了一眼云澜，将旁边眼中暗藏战火的祁邈忽视了个彻底。

听到凌晔如此提议，云澜很不想去，但见凌母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云澜知道，这一遭是必须得去了。于是轻微颔首，算是应承了下来。

祁邈见云澜答应，到嘴的话，无论如何却也说不出口了。

凌母平时古灵精怪的，当然也注意到了祁邈的欲言又止，于是开口问道：“这位是……？”

也可以说她是故意的。

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位母亲，而且是极护犊子的那种，当然，云澜的事例外。所以现在，儿子和自己心目中的儿媳中间，她不喜欢有别人插足。而且这个别人，还跟自己的亲亲儿媳有那么一层不被她待见的关系！

所以，凌母在这里使了一点小手段，也可以说，只是一种恶作剧。但到了现在，不开口貌似说不过去了。

见凌母问自己，祁邈尽力将自己的不虞压了下去，绅士的问道：“您好，凌夫人，我是祁邈，澜澜的未婚夫。”

这小子！还真敢挑衅自己！别以为她没听出来，那“未婚夫”三个字这小子说的可倒是清晰无比！

还澜澜，哼！不管是澜澜还是安安，自己看上的儿媳妇，就算订婚了又如何？如果那个混小子争气点，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安安能回心转意，混小子如何伏低做小她都举双手支持！

“噢，是祁家公子啊，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还是……你有其他打算？”

这暗示，可足够明显的！嫌自己碍事了？可他偏不！他非得跟上！是凌晔当年不要澜澜的，现在，自己才是澜澜的准丈夫！

“本来我也是推了所有事情来陪他们母子吃饭的，现在也闲着了，那就一起吧，凌夫人，不介意吧？”

哼！臭小子！这是在宣誓主权？

见母亲又来了，为给云澜留下好印象，凌晔故作大度的说道：“既然碰到了，那就一起上去吧。”说完，便示意凌母先走。

凌母压下了心中不快，傲娇的看了一眼祁邈，转身左手拉着云澜，右手牵着云柯率先上了楼。

凌晔故意落后半步，转身看向祁邈，半挑衅半刺激的说道：“祁大公子，请吧？”

看见在自己面前嘚瑟的凌晔，祁邈憋屈不已，心中将卑鄙的使用凌母这个杀手锏的情敌骂了不知多少遍，但为了在情敌面前不掉份，硬撑着挤出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凌总先请。”

凌晔也没再客气，勾了勾嘴角，转身跟上了凌母他们。

祁邈走在他们后面，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说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人不是吗？按血缘来说，自己只是一个外人罢了……可让他因此放弃云澜，对不起，他办不到！被人鄙视，被人甩脸色他也不在乎了，澜澜好不容易才跟自己订了婚，在这个时候，他不会让任何人动摇澜澜的心！

于是，祁邈只有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凌晔在前面带路，将一行人带进了专属包厢中。

轮到座位次序，凌母又开始作乱。经过她一番插科打诨，于是座位次序便形成了：凌母坐上首，右手边坐着云柯，云柯旁边是云澜，云澜旁边，除了凌晔还能有谁？至于最后进入包厢的祁邈……除了凌母旁边，便就剩凌晔旁边的一个位置了。

祁邈再次憋闷，但出于礼貌，他只有选择在凌晔身边落座。

对于自己别有目的的安排，凌母非常满意，云澜异常无语，凌夜暗中欣喜，祁邈……好吧，他除了憋屈，还能有什么？至于云柯小朋友，虽然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但毕竟阅历在那里，对于这暗流涌动的一切，只有感受，却没有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