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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拜师入门

果然是铁骨神体！
老者心中禁不住一阵欢喜，修行自己这一种法门，最重要的就是身体结实，平常的肉身也就罢了，今日能够遇见百里挑一的铁骨神体，意志还如此坚定的少年，真是上天开眼啊。

他有点不舍得轰出这第三拳，却又想全力出这一拳，看看眼前少年的极限究竟有多高。一时间决定不下。

蒋辽全身的骨骼像寸寸裂开了一样疼痛，依然咬牙坚持等着老者最后的一击。

满是灰石的山谷间毫无生气，到处都是灰色的、白色的石头，坚硬中透着冷厉，午时的阳光照在石头上，显出惨然的白色，山谷中显得更加死寂。

“怎么，反悔了！”蒋辽大声问道。

本来犹豫间的老者听见蒋辽中气十足的询问，心中猛然一紧，暗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我老洪就再敬你一拳！生死有命，倒要看看你我有没有师徒缘分！”

十成功力全出，山谷间刮起一阵狂风，细碎的石砾甚至被狂风卷起，打的到处噼啪作响。

蒋辽如遭雷击一般再次被轰飞，迷糊间听到自己胸骨碎裂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昏迷，但又在拳风缠绕之中马上醒来。

蒋辽这次是从天上砸下，如一道抛物线摔在山谷中间，心中最后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

蒋辽没有死，但再也没能起来，全身上下几乎赤裸的躺在乱石之间，勉强守住了最后一丝清明，不让自己昏迷，气若游丝的向远处的老者道：“你可不能跑了！”

老者早已把蒋辽当做宝贝，那里会跑，远远的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徒儿浑身赤裸的躺在乱石堆中，脸上绽出满意的笑容。

第二日，日上三竿。

蒋辽全身上下都缠着白布，显然不是医士细腻的手法，东一圈西一圈胡乱绑在一起，乱糟糟的，如同一个巨大的粽子，手上还架着一双简易拐杖。

“多谢师父照顾，等弟子伤好了，一定好好照顾师父。”蒋辽说道。

“记住了，我姓洪，叫洪飞虎，是一名散修，散修懂吗？”

“听人讲解过。”

“你吃我三拳没有死，我就是你的师傅了，师父不求你照顾，只希望你把我的拳法传承下去，发扬光大。”

“弟子谨记！”蒋辽心中一阵感动，师父收徒的手段简单，心思也是简单，收徒只为授艺。

“世间的一切，有能者居之。你有能力受我三拳，就有资格学我的本领，学习拳法要有刚正不阿的心态，只有正大光明的拳头才能横扫世间一切，这也是我悟这开山拳的本意。”

“正大光明，刚正不阿”，在去往天烛峰的路上，蒋辽反复琢磨这八个字，极力领会师父拳法里隐含的意思。

迎面一座奇绝的孤峰，犹如大地上高举的一只火把，燎天而起。天烛峰，果然有燎天之势。

望着陡峭的山路，洪飞虎二话不说，一只手抓起两百余斤的蒋辽，高举过头顶，展开身形，如一道青烟直向峰顶飘去。

蒋辽刚想反对，身体猛然一动，只听见呼呼风声在耳边擦过，如腾云驾雾一般，青黑色的山石在眼前一掠而过。

蒋辽知道师父打自己的三拳虽然出了力道，却并没有动用元气，只是用蛮力考究自己的身体，如果以元气施为，就是十个平凡之躯也早已化为肉饼。

呼呼风声中，只听见洪飞虎说道：“现在养伤要紧，为师送你一程。”

天烛峰虽然是一支孤高的石峰，而在峰顶竟然生出数十颗杂树。杂树之间有石头砌成的三间石屋，蒋辽此刻就静静的躺在石屋简陋的石床上，伸手可及的石桌上放着一张大饼，一大盘牛肉，还有一钵清水，几个山间的杂果。

师父交代，等他静养七日，身上伤势减轻后再到石屋去见他。

蒋辽趟在床上，心想一般的修行要开悟，达到天启，然后才能筑练金身，修得像师父一样的蛮横拳法。不知道自己能否过得了天启这一关。又想到徐风会找自己，断不会找到这天烛峰上，心里更是急切，只盼望身上的伤势早日痊愈，见上徐风一面。

七日很快就过去了，蒋辽已经能下地行走。虽然活动四肢还有一点僵疼，但已无大碍，一点疼痛完全在蒋辽的忍受范围之内。

虽然阳光明媚，天烛峰四周却是云雾升腾。

蒋辽扣响师父居住的主屋高大的木门。

一间空旷的石屋，占地极广，屋里规规矩矩的摆着能用到的家什，没有任何多余的杂物，和师父提倡的简单直接光明正大的拳意很是符合。

没有什么寒暄，洪飞虎见着蒋辽直接说的：“想要修行开山拳，必须达到天启境，只有沟通天地元气才能将拳法加在身上的冲击，转嫁到天地之间，否则任何人的身体都无法承受拳意的侵伐。天烛峰后山有一道涯壁，如果你想好了，我就领你过去，那里是开悟的最佳场所。”

接着又道：“开山拳，是我给这套拳法起的名字，我四十年前云游天下来到这天烛峰顶，在石碑之上偶得这套拳法，到如今我也只是领悟一半，待你天启之后，我才能带你观习拳法。”

“师父，我想好了。”蒋辽郑重的说道。

天烛峰的北面，一道涯壁如铁幕一般矗立。还没有走的涯边，便听见轰鸣的水声，这里是一道弘大的瀑布。

滔滔天水如万马崩腾，砸向山下，涯壁下面水雾升腾，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十丈方圆的深潭。

看着顺流而下的巨瀑，洪飞虎平静的说道：“跳。”

蒋辽想都没想，深吸一口山风，心中想着师父正大光明四个字，纵身从瀑布上一跃而下！

看着如黑点一般飞下的蒋辽，洪飞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想当年他在万人比武大赛上，看中一个头名青年，当年那个一脸坚毅的青年愣是在瀑布边上站了一天一夜才纵身而下。

这个傻愣傻愣的蒋辽倒是想都不想的往下跳，这份勇气怕是年轻时候的自己都赶不上。

一连数日，按照师父教授的方法，蒋辽赤身裸体盘坐在瀑布下的一方青石之上，头顶万丈洪流，身受无尽威压，在轰鸣的瀑布声中收摄心神，精心开悟。

一开始仅仅是落瀑的打击都让蒋辽身上的肌肉青一块紫一块的，不得不咬牙坚持，到后来，肌肉在瀑布的冲击下渐渐强健，蒋辽也能抵御住水柱的冲击，才真正开始收摄心神，开悟天启。

红日出生之时，一个壮硕的少年就从天烛峰北崖一跃而下，砸在碧绿的深潭之中。然后静静盘坐在巨石之时，身体扛着千丈瀑布的洪流锤击，神思在群山之间慢慢延展。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春风招展间，徐风领着阿采，坐着最好的软轿出了仙台。本来是走着出城的，没想到惊动了盘西林盘公子，于是再低调的出行也变成了高调的饯别。

仙台最著名的飞桥之上，一身锦衣风度翩翩的盘西林双手捧着酒杯，对着徐风恭敬三拜。

盘西林身后乌央乌央跟着一大帮门客，每人都学着世子的样子，手里捧着一只酒杯，对着桥上另一边的徐风鞠躬而拜。

“徐兄临别，当赋诗相赠，只是最近俗务缠身，心里实在是没有一字半句，徐兄见谅！”

“世子言重，东城改造那里是俗务，等我再回仙台之日，一定对着再造的东城把酒赋诗！”

“一言为定！”

袁永生在人堆中间，踮起脚尖，对着徐风高声喊道：“恩人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