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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调研

营帐扎好了，粮车也入了帐篷，石头便想熟悉一下日后工作和生活的地方，郭昕便征求意见了，自己能跟着一起去嘛？…
石头毫不犹豫道，“当然可以，这里民风彪悍，肯定没那么多规矩。”

于是，郭昕便高高兴兴的跟着石头出了营地，郭斧头以及两个兵丁跟着充场面…就石头那个头，那样貌，郭斧头不认为有保安存在的必要…

自然，石头和郭昕的出场，再度引起了群众围观。

郭昕虽然很想展开点夫人外交，可是，又担心过于超前，便乖巧的跟在石头身后。

石头这回吸取经验教训了，找年老的老者唠嗑了，“老人家，你高寿啊？”

“回大老爷，小的67了…”一白胡子老头很是激动。

掖县的口音颇像后世的大西北那一带的方言，不难懂，倒让石头和郭昕不用面对语言障碍…

“老人家，你家几口人啊？”石头努力展现自己亲民的一面。

“三口人，就小的和孙媳妇重孙子…”

“喔，你孙子呢？”石头觉得这老头境遇颇值得大家同情啊，白发人送了几次黑发人呢…

“被白狄人给杀了，”老大爷说话间就带了哭腔，“儿子和孙子都死在白狄人手上…”

郭昕无语了，得，石头运气还真好，随手指派一人，指派了一傻子，再随口和人唠嗑，又嗑出了疾苦心酸…

石头不由有些唏嘘，“如今太平了，老人家，好生培养重孙子吧，看着他成才…”

“大老爷，北狄人不是东西，”老头哭泣着，“如今还欺负我们呢…”

石头咳嗽了一声，“如今北狄人和大家一样都是大夏子民，本官会一视同仁的，无论谁欺负谁，本官都不允许…”

“大老爷，有你这句话就好。”老头哽咽着。

“老人家，那家里靠什么为生啊？”石头关心起了民生。

“有一点地，”老头道，“小的还在街上摆了个茶水摊，今儿天干，地里收成不好，茶水摊很多时候十多天都遇不到一过往的客商…”

看来本地人没人会花钱去买茶水喝…

石头表情严肃，“老人家，不要担心，朝廷此番给掖县拨了粮食…”

石头话还没说完，人群就沸腾了，这粮食是发给大家的啊？…

郭昕有些埋怨石头没经验，粮食怎么发放一点章程都没有，怎么就先告诉大家了呢？…

却听石头接着道，“老弱病残，会无偿发放一些口粮，至于青壮，那就拿劳力来换，大家别担心，就在此地修县衙，县衙不会修得太大，不需要太多的人，愿意出力的，明儿到营帐前报名…”

石头连是否包吃，工钱几多都没说，人群一下就散了，许多青壮眨眼就不见了，好多老人也健步如飞的闪了…

石头和郭昕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是担心石头赖账？…

而石头搭讪的老人犹豫了一番，却说道，“大老爷，别看小的67了，干起活来依旧是一把好手，大老爷，你就收了我吧？”

郭昕觉得奇怪，一扭头，好家伙，营地前聚集了一堆人，原来大家是跑去占位置了，这是要通宵排队的节奏？…

石头听了老人的话，也回过味来了，扭头一看，无语了，低声对身边的郭斧头道，“郭兄，劳烦你去维持一下次序，我待会儿就去登记…”悲催的石县官身边一个识字的都没有…这种活必须得亲自上阵…

吩咐完郭斧头，石头才对老人道，“老大爷，你就好生养孙子，给你们的口粮很快就会发下去的。”

，“大老爷，那，口粮啥时发啊？”

“后日，”石头道，“明儿我会和里正一起挨家挨户拜访，将人口摸清了，明日就会发放…”

就这一条街，基本附近零星还有聚集地，一天时间也足以搞完人口普查了…

“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老人再度激动了，压根没问免费发多少粮食，也许是想问却不敢问…

“大老爷，我家三羊子去喊保长和甲长了，我能先帮他报个名不？”一老妇怯怯的上前问着，“三羊子有的是力气，听话得很。”

石头总算知道了，自己使唤的傻子叫三羊子，“老人家，我记着他的…”

“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

石头看了看眼前剩下的老弱妇孺，想了想，还是不怎么甘心，问道：“有人通文墨嘛？”一堂堂县太爷去登记劳工名字，传出去还是太那啥了嘛…

“小的读过一年书…”一瘦猴子般的老者开口了，缺了左胳膊。

“会写字？”石头确认道。

“会，家父以前交过。”

“那你现在去，告诉刚才在这的郭大爷，我让你去登记…”石头道。

“多谢大老爷。”瘦猴子般的老者忙不迭的感谢。

敏感的郭昕发现，众人的眼光好像又不对劲了，难道这个缺胳膊的老头有啥不好对外人道的隐秘？…

可又不好光天化日之下打探，只好憋着…

“老人家，你家的地在哪儿？能带我去看看嘛？”石头还在继续关心着民生。

在去田地的路上，石头和郭昕知道了，老人家姓海，叫海大，重孙子才4岁，叫海贵，家里只有两亩地，一亩种的小麦，一亩种的棉花…

不是海大不努力，虽然朝廷有垦荒政策，可这一带多为盐碱地，适合种农作物的很少，能垦出两亩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产量很低…

郭昕好后悔，早知道就去学农了，好歹知道盐碱地该怎么治理，这下好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万能的度娘啊，我想念你…

海大的田离小镇不远，20多分钟的路程吧，石头和郭昕虽然不懂农事，可看着那地里的棉花秧子，也觉得和益州的好像没法比…

看来任重而道远啊…

石头和郭昕简单又看了看附近的田地，种的都是棉花…

石头对郭昕小声道，“爹说土豆和红苕很贱，特容易种，怎么这里没看到？他们就靠那点小麦，够吃嘛？”

郭昕也摇头，“慢慢问吧…”

结果，石头和郭昕还没来问，海大按捺不住就给石头说了，会写字的缺胳膊的家伙，叫彭让，品性不好，年轻的时候和寡嫂通奸，还嗜酒如命…

石头听得满脸黑线…

郭昕只能说石头这运气，真该去买彩票，中500万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必须得1000万才对得起这运气…

还没回转营地，得了信的保长和甲长就匆匆赶来了，拜见完父母官，保长还热情的邀请石头去他家吃饭，给石头接风洗尘，石头拒绝了说，说是今晚他请客…

保长和甲长很激动，觉得这是无上的光荣，保长自告奋勇的给石头开路，“大老爷请，”然后对郭昕道，“这位姐姐请…”

郭昕楞了，自己被当做大丫鬟了？…

石头也呆了，“这是我夫人…”

保长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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