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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波及

心痒难止。
王虎已经控制不住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脸上现出了狂躁。

丁力本来也难受得很，一息后混沌真力不受控制地激荡起来，胸中印记的地方一片滚烫，似乎要烧了起来。

这一烧就把那心痒难耐的感觉给烧了个干净，丁力的心神回复清晰，连忙过去把王虎给硬生生控制住。

再回望火场，才留意到火场附近的民众已经被波及到了。

叹息声还在延续，三分之一的民众已经疯了，发狂地挠着自己的胸口，用手抓的，用刀子挖的都有，一片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三分之一的民众已经晕了，躺倒地上人事不省。

还有三分一的民众很是奇怪，有当街跳大神的，有趴俯跪拜的，还有起坛作法的。

真的是起坛，现场连桌子香烛等的一应用具都已经备好了，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刻。

负责警戒的兵士或皂役们也受到了影响，队型一片混乱，还有不少信众借此冲破警戒线，冲入火堆里自焚。

混乱的场间，一眼扫去，如传说中的幽冥鬼界一般，恐怖，残忍。

难道郎宗刚才所说的时辰到了，指的是这个？

丁力看向郎宗，却瞳孔一缩，郎宗已经不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居然能在五品高手一步之外消失无形，令人毫无察觉，什么境界？！

丁力正要去寻郎宗的踪迹，突然胸口一痛，印记的地方似乎要炸裂开来。

与此同时。

内皇城南门，朱雀门。

值守的城门卫兵士正百无聊赖地聊天打屁，突然同时捂住胸口，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

同时厚重的城墙和大地一震，洒下一层积尘。

墙上燃着的灯笼和火把同时被一阵狂风扑灭。

这心悸的感觉来得快，也去的快，一下子就和震动狂风一块消失了。

城门卫相视无语，静默了好一阵子，才摸摸索索地重新点起火把，战战兢兢地出外察看情况。

……

金狮巷的混乱依旧，虽然那叹息声不懂为何已经停止，但那些民众的反应却依然癫狂，一时之间还止不下来。

丁力却是隐约能摸到一点脉络，一阵沛莫难挡的威势从内皇城的方向传来，然后那声叹息就如被扼住喉咙那般，噶然而止，消失无踪。

同一时刻。

内皇城东，钦天监。

钦天监内，最高处那个夜雾弥漫的观星台上，浓重的夜雾再次徒然一清，仿佛黑夜被撕裂了一般露出居中的黑袍小光头。

小光头猛地站了起来，身影簌地往钦天监深处的一座小楼奔去。

再次出现时，小光头已经去到钦天监侧门的皇城司值夜处，紧急唤醒随从，翻身上马，向朱雀门纵马奔去，身边跟了福伯，还有数位皇城司侍卫。

同一时刻。

紫禁之巅。

连虫都不敢鸣的紫禁深宫之内，某处楼阁里，响起了一声悠长清脆的铜铃声。

这铜铃声并不是特别大，却是惊得彻夜守候此楼的太监们魂都要掉了，匆忙分出数批人连滚带爬地向各处通报此事。

不由得他们不慌，虽然这铜铃异常重要，却从未响过。

直至今晚。

突如其来的夜半惊铃，惊了人也惊了魂。

这阵小小的骚乱，在庞大的紫禁宫中并没有激得起浪花，但是才片刻功夫，该知道的或者一心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有人于暗夜里被惊开睡眼。

有人终于等到这个消息，才打算闭眼休息。

比如太子。

太子赵曦终于等到了这声铜铃的响起，长长地出了口气，打了个哈欠，才肯移驾回寝宫安寝。

这一夜，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漫长了。

同一时刻。

左京外城门。

门洞口，睡眼朦胧的城门卫正不耐烦地打量着一份身份证明，虽说京都外城门永不闭门，但检查过客身份这个环节还是要有的。

这身份证明是一个度牒，今夜漏夜入城的人是一位从西边而来的和尚。

这城门卫扯了半天才把包着度牒的麻布扯开，看了一眼，眼睛瞬时就睁大了，度牒上写的这位和尚是无字派高僧，法号无谓。

之前皇城司的上官传过一份命令过来，命令里强调，只要有妙字辈以上的和尚入京，必须马上快马通告皇城司和钦天监，一刻不得耽误。

所以这个城门卫的睡意全无，眼睛立刻瞪得溜圆。

立功的机会来啦！

城门卫心中狂喜，能被皇城司重点监控的肯定是个大目标，这意味着黄灿灿的赏金和触手可及的升迁机会。

且待老子摸摸他的底……这个城门卫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也就慢里条斯地度量着手里的度牒，斜眼问那和尚：“不知大师从何而来啊，这么晚了，又将去向何处呀？说真的，京都已经好几年没能见过如大师这般高辈分的得道高僧了呀……”

那个和尚双手合十，正要回答，却猛然抬起头来，往南门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就消失无踪。

那城门卫还在摩挲着度牒，正分神去幻想着自己的赏金该如何分配，然后就发现和尚没了。

和尚不见了。

别说身影，就连根头发都没留下。

对呀，和尚本就没有头发的呀……城门卫安慰自己道，然后才反应过来，猛地跳将起来惊叫：“人呢？人呢？和尚呢？”

屋内的同僚听到城门卫尖叫，刀斧出鞘冲了出来，看到城门卫无头苍蝇般在空无一人的城门洞内乱转，连忙大声喝止：“嚷嚷什么？什么人？什么情况？搞什么鬼？”

乱转的城门卫又猛地停下来，跳着过来把度牒交到几位同僚手里，哭丧着脸道：“有赏金我分大家一半，有啥罪过大家要帮我一起担，等下我说的话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可能见鬼了，这鬼……这鬼还是个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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