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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妖司、梓赟和雾

方舒点点头，也知道现在镜妖司举步维艰，有时制定全然之策也属未雨绸缪可事半功倍。
半月前，‘玄’高举进入河间市。玄的这一举措无疑给目前只剩二人的镜妖司打了一剂安定。

玄是世界最大的和平组织之一。世界各大辖区都有分部。

这更让凤舞斗志昂扬。也对铲除黑暗势力的无眼组更充满决心。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她就是为铲除无眼组而生的。

而方舒，不过是一闲散人尔，平素写写小说，与世无争。不喜功利的他现与妹妹住在河间的家中，方家祖上是河间名门，出过镜妖司高层，祖父辈的人参与过‘猎妖大赏’，……不过都是陈年老事了。

而在满清时，方家便是朝廷钦定的九大猎妖家族之一。

传至方舒一辈，已有两百年历史。

而镜妖司，清同治年间由民间猎魔人何敬涟协同一批有志之士组创，曾在民国中期一度跃居河间地最大猎魔组织。

不幸的是36年瀛洲对华发动侵略战，这一民间组织也分崩离析，其后化为几支在与瀛洲侵略者抗争中死伤多数。

这是几近断掉的一脉，再加上国家对封建迷信的打压。但近十几年蛰伏太久的妖皆纷纷出头，让国安也不有头痛。

凤舞的爸爸也不希望女儿再参与什么猎魔。

而在加拿大长大的凤舞在国外环境也让她对己国几近玄幻的历史意味甚浓，大学拿到本后便回了国。也了解到祖上事迹，顺着地址找上守护《战国策》的方舒。不过《战国策》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方舒也仅仅是听长辈说过。

又过了喝一杯茶的时间，接到短信的她脸色肃然起来，“李志国要走了。我觉得他在潜逃。”

接着跑进卧室抱起偷盔，要从跳窗而出时，回眸看着方舒淡淡道：“我不希望等太久。”姣好身子被束衣勾勒得饱满，一跃就窜出窗子，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轰鸣陈杂，跟阵风似的。

李志国就是他们要抓捕的妖怪。凤舞不知的是，其真身是一只果子狸。以前一直藏在方家老宅的井中。说来还是被方舒救上来的。

送走凤舞，方舒走进洗手间，挤出豆粒般的牙膏，牙刷刚要伸进嘴里，对着镜子舔了下薄唇。

“确实有些怪。”

他这念头不是一时半会儿。

妹妹是半月前来定居的，与凤舞来找自己几乎同时。以前也偶尔住在一起，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表现在她身上就是心气很高，完全继承了栀子小姐的基因。

阿缈不姓方，是栀子小姐的女儿。

奶奶走后满一年，这边的事托付好，方知境便领栀子小姐去水南岛养老去了。

对于妈妈的事情，方舒却一概不知。只知道栀子小姐是爸爸的第二任妻。

很难想象，栀子小姐那么优秀的女人为何会跟大腹便便的方知境。

浴间，落地镜呈现的是，发梢低落的水珠，圆润脚趾上惹的晶莹。

女孩放下了白皙的足，一抹粉嫩也消失在镜中。

哗。她的身上落了一件粉色浴袍。

“阿缈，你还没走吗？”方舒的声音贴着镜面传来，搽好鲜艳口红的她，缓缓的，慢慢的将唇印着镜子。

阿缈的眼睛迷蒙中带些生气。“今天是星期六。”

星期六？不是星期一吗？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他搭了件青灰外套走出了门。

关门时浴室的门开了，赤裸的少女披肩的发丝垂在肩胛。

斥着脚的少女走出洗手间。走出洗手间时还是被惶急的铃声吵了一下。

她的眼神有些冷，因为这铃声让她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眉间热气还未散去，透过长长的睫毛能看到炫而灿的光晕。她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浮着的大红枣像鱼泡眼一样。

她不爱喝茶。再说那也不是茶，女孩子是不能喝的。

又一遍。还是那个音乐。抒情而哀伤。

“是一个叫碧丽蒂斯的傻姑娘在找寻自己的爱情。”

音乐终了，那边彻底息声，还传出低低啜泣。

她不清楚方舒为什么不接电话。

就在她黯然不抱希望之际，方缈拨了过去。

对方喜悦的声音传来。就像碧丽蒂斯认为自己找到如意郎君一样欣愉。“方……先生，你还在吗？”

“他在。”

方舒摁着不住跳动的眉头，总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王梓赟笑觑他一眼，“怎么，阴云密布的。”

“没事，就是有些堵。”

王梓赟信手打开车载收音机。那首‘scenedamour’就在车子溢满了。

“这部电影我看过。”他回忆着碧丽蒂斯的一颦一笑，又想到了戴花环的憨傻妹妹，不禁莞尔。

方舒说：“少女总像诗一样的。就像男孩习惯挥斥方遒一样。”

方舒是坐着王梓赟的车回的老宅。昨晚王梓赟给他打过电话。他也想去老宅待一待。

他不喜欢坐凤舞的车。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跟凤舞并不熟。

音乐戛然而止。美好荡然无存。

王梓赟接起耳机，脸色不复先前轻松。忽而惊疑叫着：“啊？真的？”

“小舒。我不能去老宅玩了。遗憾呢。”

“不过，我有时间就会和你一起待在一起的，再说你跟那个女人不是还有要务要做吗，我师父那边发现了什么特殊状况，我不得不过去一下，现在也不能跟你说，我先走了。”

“小舒……”

“嗯？”

“这个给你。”

雪佛兰停在路边，雾气甚重。

王梓赟也知道事态严重，不能送方舒到地。

方舒在离着宅子还有段距离的地方下了车，也不想王梓赟再往前走了。

这里距老宅也就一两里地。

拨开浓浓雾霭，顺着萦绕鼻端的牛屎味。却观见前方站着单薄小女孩。她翘首以盼在等什么呢。

她鸡爪子一样的手间挑着一杆细溜竹棍。竹竿子下方绳上系着一口罐头瓶子。

她也看到方舒钻进这雾气罩，瞥了他两眼便收回了目光。

方舒兀自迷惑，“缘何单单这儿生得雾浓？”一头迈进这雾圈，闷着头朝前走去。

与方舒想的差不离，到宅门的时候，凤舞还没到。这周遭雾生得诡谲，倘不是自己实在熟路轻车，怕是也要被绕迷糊了。

老宅门前伫立着约莫一四十上下的中年人。

拎着六成新麻黄手提包的李志国头未打蜡，根根发丝似那钢锯扯断的树桩，骨瘦形销的样子多了几分萧瑟，他吸溜完最后的烟气，这才发现身旁已站了位青年人。

稍微愣神后，他望向方舒，眼里还有些恍惚：“方先生，多谢关照，我破产了，后会有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