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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柏青哥

沈星从佐藤的办公室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到小岛凉介。凉介虽然平时虽然从不做犯法的事，但也绝不是一个好好先生。他们做这么危险的工作薪资也不过每月十七万日元，两百万对于凉介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万一他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那就糟了。
沈星先到职员休息室把防护服脱下来，小心地装进真空袋中封好，再放进背包里，然后就直奔市区里最大的柏青哥店。小岛凉介最大的爱好就是玩柏青哥，听到弹珠叮叮当当的声音就会兴奋得不能自已，简直就是个天生的赌棍。若是想要博个两百万，他八成会去那里碰碰运气。

实际上在rb利用柏青哥赌钱是违法的，赢来的弹珠也不可以换钱，只能兑换一些店里的赠品。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柏青哥店的老板们早就想出了办法。除了普通的小礼物之外，柏青哥店里还有一些高额兑换赠品，比如说黄金……这样顾客们在店里赢了弹珠，换成这些高额赠品，转个头再到当铺里换成钱。

rb的大型柏青哥店，通常都装潢得很是气派大方，甚至比一些高档赌场也不差。沈星一进门就感到一阵晕眩，噪杂的弹珠声、机器的电子音呼啸着冲进他的双耳。

略微定了定神，沈星就开始往凉介最钟爱的西北角走去。越过一排排整齐的柏青哥，有不少人一脸亢奋地盯着面前的机器，好像里面有绝世美人一样。还有一些人面前放着饭盒、啤酒瓶，一看便知道至少在这里呆了好几个小时，甚至过夜的都有。看着这些为赌而狂的人们，沈星心里叹了口气，凉介平时也跟他们差不了多少，可能还要更糟。

果不其然沈星在西北角的最角落那台柏青哥前发现了小岛凉介的身影。此时小岛凉介面前摆着满满一大盒小钢珠，他满脸潮红，眼球跟着机子里小钢珠的轨迹不断转动，简直就像入魔了一样。

“好了凉介，先停一下。”沈星抓住了小岛凉介伸向钢珠盒子的手。

小岛凉介一惊，从那种痴迷的状态中退了出来，抬头看见沈星，说道：“原来是阿星啊，佐藤那混蛋找你，没什么事吧？”

沈星听了这话，心中一暖，没想到好友此时自顾不暇，还会担心自己，于是在凉介身边坐了下来，开口说道：“没什么，还不是送骨灰的事。”伸手把包里的黑盒子拿出来，给好友看了一眼，然后重新放好，右手轻轻敲了敲弹珠盒子“倒是你，这是你全部身家了吧，怎么，突然想要豪赌一把？”

被沈星戳穿了心事，小岛凉介脸色有点不自然地说道：“被办法，小命要紧。如果这个圣诞节过完回去上工的时候，不花两百万买一套新的防护服，估计佐藤那家伙会把我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到时候两百万变成了一千万违约金，要给黑川组当一辈子奴隶了。”

沈星听了眉毛一扬：“不过你这办法也不怎么靠谱，这些机器赢钱的概率有多少你这个老赌棍比我更清楚，别把一点老本都耗在这里了，把卡号告诉我吧。”

小岛凉介闻言怔怔看着沈星，接着用力揉了揉脸，不敢置信地叫道：“什么！你有两百万！”

凉介的反应把沈星吓了一跳，赶紧把他的嘴巴捂上：“叫什么叫，这里可是柏青哥店，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想害我被人盯上吗？”

小岛凉介挣扎了一会，终于把沈星的手撇开，喘着粗气说道：“你真有啊？你哪来那么多钱。”

沈星脸色一正：“废话，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拿了工资就挥霍在这种地方。”

小岛凉介心里有些不服气，什么叫挥霍，我们这些苦哈哈本来工资少的可怜，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比街上的乞丐也好不了多少。不过想到好友居然肯将自己的积蓄拿出来，还是立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兄弟，你实在太伟大了，哥哥这条命都是你的了。”

“去你的。”沈星伸手在他胸口锤了一下，逃离了凉介的魔爪。

拿到凉介的卡号后，沈星去银行给他转了两百万。要说为什么不用手机转账，因为沈星一直都用的老式翻盖机，好多年都没换过，也就能打打电话发发短信。

出了银行大门，沈星顿时觉得有一阵凉风吹过，毕竟攒了十年的积蓄，一下就少了两百万，谁能不心疼呢。这么多年省吃俭用，就为了一个心底深处的愿望，如果要做成那件事，沈星估计卡里的八百五十万，也就剩下点零头了。

好友的事情处理完，沈星顿时感到心里一轻，身体也不像之前那样僵硬了，站在银行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喃喃自语道：“肚子饿了啊……”

rb的餐饮业很发达，饭店、咖啡店、西餐厅、居酒屋遍地开花，有一些店面甚至开在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比如沈星眼前这一家。

店面两边是狭长的窄巷，不管你是坐看还是右看，肯定是一个人也无，虽说现在还不到一般上班族们的下班时间，可这里也太冷清了一点。

这种小店门口通常都有几块暖帘，上面写着店面的名字。这家店就挂着五块白色做底印着粉红色樱花瓣的暖帘，上书‘樱井居酒屋’五个大字。

暖帘边上开了个小窗，从外面隐隐能看见店里的灶台，是为了让外面的客人看了放心，也算是一种吸引客人手段。窗台上挂着几块小木板，上面用墨水写着几种酒水的价格。

卖酒的居酒屋，像这种小店，酒若是不能明码标价地挂到外面来，一些普通客人就不敢随意乱进。木牌子写好挂在外面，客人知道不会挨宰，就可以安心进来用餐。

几乎一整天没进食了，沈星果断掀起暖帘，走了进去，毕竟他可是常客了。

进门便是空空旷旷一片，店子里一个客人也无，毕竟不是饭点，又开在这种僻静的地方，这时候没人也是很正常的了。

长长的吧台是用一整颗巨木做成的，自门口蜿蜿蜒蜒地伸展进去。一看就是几十年的老店，台子的边角都被磨得光滑圆润，隐隐还泛着一点光泽。

吧台对面的墙壁上，琳琳琅琅挂满了小木牌子，每个木牌上都写着一道菜和它的价格。客人不用菜单，进门之后，一眼就能选择自己想要的餐点。

“欢迎光临！”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自吧台后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