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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伏击敌26师

翌日清晨，分配到作战任务的李云龙便早早地忙碌起来了。
按照师长的命令，李云龙将58团主力隐蔽在峡谷北面老虎山腰的密林里，所有的战士都在身上悬挂绿色的枝叶，等待敌人进入伏击圈。

上午十点，参谋长张凤鸣巡视完58团所有伏击阵地后，把李云龙、刘玉堂以及一、二、三营的三个营长魏明远、张勇军、王子鸣叫到跟前，召开战前碰头会。

张凤鸣建议让三个营呈梯次队形展开，以战斗力最强，老兵最多的一营担任主力，驻守一线阵地，老、新兵各半的二营则充当后卫，驻守二线阵地，至于三营则和团指挥部一起，充当预备队，如果一旦战局不利，新兵们撤退起来也方便。

谁知他把这建议一提，却遭到了以李云龙为首的全团干部的一致反对，李云龙的理由只有一个：58团是全团一杆枪，从来没有主力、预备队的说法，三个营全部都驻守一线阵地，以老兵带新兵，打完这一仗全团都是老兵了。

张凤鸣寻思之后，也认可了李云龙的说法，不过他乃谨慎之人，还是将李云龙的建议打了电话报告师长，师长的回答只有两个字：“甚好！”

最后，58团商量出的作战计划便是，全团呈“一”字阵形分段散开，孤注一掷，以最大兵力、火力投入战斗。

作战任务下达后，58团的所有阵地顿时都忙开了，各营、连、排、班迅速到位，作好隐蔽动作，张凤鸣检查了所有战斗位置，这才放心回到师部。

中午13时，少共师全体战士都已经隐蔽到位，整个拿口地区显得格外安静，只待敌人进入伏击圈了。

张城的预料没错，此时的26师已经开始强渡闽江了。下午14时，侦察营传来报告，敌军已经全部过江，全师开始急行军，26师的一个先锋团开始进入伏击圈，主力则分成三路以纵队前进，接到报告后，张城立即发布命令发全师准备隐蔽待命。

26师师长周志群总体来看应该是个有为的军人，周志群号鹤立，1898年12月10日出生于黔省邛水县（今三穗）青洞岑克，其家系当地望族，地方名儒，家道殷实富足，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周志群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在受教育期间受革命思想的感召，在袁世凯窃取革命果实之际，周志群毅然弃笔从戎，参加革命军。

周志群参军之后南征北战，积功升至师长，围剿红军时，他看穿了常凯申借红军之手消灭地方军阀的真面目，对红军常常消极避战，可惜周志群在1931年时拒绝了红军的拉拢，还是以地方军阀的心态来应对时势。

直到抗战爆发时，周志群才从军阀转变为爱国将领，为抗日抛头颅，洒热血，抗战胜利后，周志群再次看穿常凯申假民主、真独裁的面目，拒绝常凯申的征召，毅然脱下军装回家去了，此后便没有了任何消息。

张城虽然知道周志群在历史上是个于国有功的人，可惜此时两人对阵疆场，在战争时期，张城对待敌人只有严酷，要想大度则必须等到胜利之后了，老话说得好，唯胜利者方能大度。

最近周志群的心情不是很好，他继承了王天培第十军的老底子，他对第十军有很深的感情，26师是第十军仅存的子弟兵了，他一点都不想和红军硬碰硬，和红军两败俱伤，将自己的子弟兵消耗怠尽。

而且周志群知道，红军是极为难缠的硬骨头，是他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勇敢的部队，只要一声令下，红军根本无视民党的大炮、飞机、重机枪构成的地空火力网，常常以血肉之躯冲向民党军的火力陷阱。和这样勇猛的部队作战，即使胜利，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惜，吃了常凯申的粮，拿了常凯申的饷，就得听常凯申的令，即使周志群不想战，那也由不得他了，尤其是面对朱培德一封接一封的催促电报，他不得不下令全军加速前进，以急行军的姿态进入战区。

很快，敌26师先锋团通过大峡谷的伏击圈向拿口村南面跑去，26师的主力大部队也完全进入了伏击圈，26师是第十军的老底子，第十军素有“钢军”之美誉，士气高昂的士兵们都把步枪扛在肩上，马克沁重机枪由四个人抬着，山炮、迫击炮则用驴车拖着。

眼看着敌人的先锋团就要到村口了，侦察员也发来报告敌人后卫也已完全进入伏击圈，张城感觉时机已到，用步枪瞄准伏击圈里一个骑在马上的军官，“砰”的一声，敌人军官胸口中枪落下马来，枪声就是命令，伏击阵地上的炮声、枪声马上劈里啪啦响起。

狙击连的神枪手们在连长张风的带领下，纷纷开枪射击自己早就锁定的目标，一时间，敌人的基层军官、炮手、机枪手接二连三地中弹身亡。

26师的士兵突然遭受伏击，下意识就望向自己的上司，可当他们看到上司头上、胸口上不断地在冒血，个个惊骇欲绝。此时此刻，哪里还有时间给他们发呆发愣，不容他们反应过来，迫击炮阵地上，“嗵嗵嗵”一阵炮响，由八门迫击炮组成的炮火猛地一阵轰，顿时让他们鬼哭狼嚎，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张城亲自率领的暂火力营的轻重机枪也开始不断向伏击圈内的敌人喷射，由十八挺重机枪和三十六挺轻机枪构筑而成的火力网，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排山倒海向26师拥挤的行军队伍中挥去，许多士兵被拦腰射断，肠子、血肉、脑浆不断迸发而出，汇流成河。

与此同时，峡谷另一边山坡上的58团战士们纷纷撤去伪装，在李云龙的命令下，个个甩开了膀子猛地一扔，犹如暴雨一般落下了2000多颗手榴弹，一声声爆响让敌人失魂落魄，手榴弹后，又是一阵枪林弹雨，杀得敌人鬼哭狼嚎。

26师队伍末尾的炮兵们慌忙从驴车取下迫击炮，试图对我们军实行反击，“砰砰砰”，一阵枪响，炮兵们纷纷被精准点射而来的子弹放倒。一个比较机敏的军官见状，连忙大喊：“没时间组装迫击炮了，机枪手呢，给老子冲过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惜军官刚刚喊完，“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就射入了他的脑袋，将头盖骨都掀开了，白色的脑浆混合血液喷射而出，流了一地，士兵们看见自己的长官被爆头，惊骇欲绝，赶紧往后撒丫子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可惜迎接他们的仍然是狂风暴雨般的炮弹、手榴弹、子弹。

跑在行军队伍最前面的先锋团的士兵们在听到身后的枪炮声后立即明白自己的部队被伏击了，赶紧掉头就往宜城方向逃跑，希望能够突出重围。

谁知道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了成百上千的骑兵，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迎面就射来了密集的子弹。狭路相逢，26师的士兵们根本来不及刹住自己的脚步，就像多诺米骨牌一样连锁反应，前赴后继不断地倒下。

滴滴滴滴答滴滴……

张城看到26师已经被我军拦腰截断，分割成若干队伍，判断敌人已经彻底垮了，立刻命令司号员吹响进攻的号角，随后抓起一把轻机枪，大喊一声；“同志们，跟我冲啊！”，就跳出战壕向敌人冲去。

峡谷另一边山坡，李云龙将步枪扔给警卫员，抄起一把鬼头刀，同样大喊一声“同志们，跟我上！”，全团的战士们从政委、营长、连长，到士兵、马夫、炊事兵，每个人都立刻跟随团长发起了冲锋。

与此同时，埋伏在拿口村的59团、60团的士兵们也在丁伟、周卫国的带领下，抄起红樱枪、扁担、锄头，各式各样的冷兵器浪潮一般向着伏击圈内的26师席卷而去，26师兵败如山倒，士兵找不到班长，班长找不到排长，排长找不到连长，连长找不到营长……

敌人的阵脚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