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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生死边境

老鬼脚下速度飞快，仅仅一刻钟两人便看见了僭越山的入口。老鬼正要上山，怀里的楚阳一把抓住老鬼的胸口低声道，“前辈，姜妮在山上，不可上去！”
老鬼皱了一下眉头，叹了口气道，“你小子，满脑子都是别人，也罢！”老鬼说罢止住脚步，转身向着僭越山外西北方向跑去。

仅仅耽搁了几秒钟，楚阳便感觉到了身后一股窒息的压迫感由远而近。老鬼此刻已经满头大汗，虽然只有五岁的楚阳对老鬼造成不了什么体力上的负担，但是身后的压迫明显也让老鬼十分不舒服。

越过僭越山便进入了千紫国的边境，一片分割南北的无边沙漠。老鬼停住脚步，眼神中露出了犹豫。楚阳心里清楚老鬼为何会如此犹豫，沙漠里面能量混乱，神识很难分辨目标，若是贸然进入，必然死路一条。

停顿数秒，背后的压迫感已经临近，楚阳已经可以看见百米外的紫衣斗里红披风，还有背后那一口漆黑的棺材。

傀儡师楚阳前世只是听说，却没有真正看见过。东阳国秘录内曾有记载，四界之外，另有一地，有修士数百，以棺为器，养尸纵灵。

据说傀儡师是超出四界之外的另一种存在，他们利用棺材养尸体，然后控制尸体进行攻击。不过傀儡师很难修炼，因为他们的修为全在背后的棺材内，只有尸体的修为上去了，他们的修为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提升了。所以一般的傀儡师根本不成气候，毕竟极品的尸体世间少有。而能修炼到金丹期的傀儡师就算很厉害的了，棺内的尸体不是王爷大臣就是王爵夫人。这种尸体各个国家之间也很好弄到。若是突破了金丹期的傀儡师，那背后的棺材必定不能小觑。

身后追来的这个傀儡师全身并没有传说中的黑气环绕，全身的气息全部封入棺内却还有如此惊人的压迫感，修为必然在老鬼之上，弄不好已经达到了大乘期。

远处的傀儡师越跑越慢，看见老鬼和楚阳站在沙漠边犹豫不决，反而放满了脚步，伸出手微微把斗笠向上挪了挪，露出那一副让楚阳此生难忘的脸。

傀儡师整个脸都是青绿色的，一对如蜥蜴毒蛇一般的分叉舌头有一半都耷拉在嘴巴外面。而一对紫色的眼瞳更是充满了邪气。

“小友，老夫今天恐怕也要交代在此，这沙漠是南北相隔的沙海，老夫且助你一臂之力，若是你走得出去，就是你的造化，若是你走不出去，那咱爷俩一个里面，一个外面，冥界再叙！”

“前辈！”

“屏住气息！”老鬼一声厉喝，右臂按住楚阳的后背，将自己体内的灵气疯狂的输入楚阳的体内。楚阳一愣，心中隐隐一痛，眼眶却也湿润。

几息之间，老鬼体内三分之一的灵气进入了楚阳体内。眼看傀儡师距离两人已经不足百米，老鬼拿起右手，一把拎起地下的楚阳，低声道，“这里走出去就是天阳国，若是你有命，去客栈找我的故人彦七，他可以帮你渡过难关！”

“前辈！”楚阳惊呼，眼泪却也夺眶而出。

“你师父对我有恩，无论你今后是否可以练成三绝，今日总算是报恩了，走！”老鬼哈哈大笑，全身的灵气汇聚手臂，怒喝一声，将楚阳扔进了沙漠之中。

老鬼这一扔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和灵气，楚阳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自己足足在空中飞了一刻钟才缓缓减速，摔进了沙子内。

楚阳爬起身子，心中满是悲痛，这种痛楚阳前世从未感觉到。这是一种怎么样的牺牲。沙漠远处，一个黑影正在慢慢靠近，楚阳定睛看去，却发现那黑影背后似乎拖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

捏了捏拳头，楚阳带着泪痕转身向无边无际的沙漠里跑去……

整整三天三夜，沙海无边无际，楚阳全身的灵气已经消耗殆尽。现在支撑着他前行的，只有残留的意识和不甘的意志力。

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的沙海几乎都是一模一样。脚下的脚印还未走出十几米，便被身后的沙子掩埋。站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楚阳竟然有些绝望了。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楚阳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还在僭越山内等着自己回去的姜妮，还有实习堂那些等着自己救命的弟子。楚阳的眼前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东西。前世种种，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鼎月尊，又坐上了长老的位置。每日有人茶饭伺候，不需要顾忌别人的感受，因为是天才，专心修炼就行了。

“啪！”

楚阳看见自己一个耳光打在内门弟子脸上，竟然是因为弟子打翻了自己的茶盏。

猛地惊醒，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沙漠之中再也动弹不得。前世任凭修为在高，楚阳没有一个挚友，一个亲人。深知自己的双亲，楚阳都已经记不清了。

老鬼，妮子，父母。

楚阳苦笑。

渐渐闭起双眼……老鬼，我还是辜负了你的牺牲。

……

“喂喂喂！”

楚阳脑袋中一片混沌，却隐隐听见耳边传来了喊声。是幻觉吗？楚阳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又是幻觉吧，楚阳心里苦笑，索性不再去理会，安心睡去。

“啊！”

一声惊叫，楚阳猛地睁开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足足发了一刻钟的呆，这才转动眼球四处看去。发现自己似乎是躺在一间屋子内，而并不是冥界的某个地方。

“小六，我要掐死你！”门外再次传来一声女孩的怒喊。楚阳吃力的想要抬起手臂，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绷带缠满，只剩下一个脑袋。苦笑一声，楚阳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快要冒火的喉咙。

“小兔崽子，没个人样！！”楚阳所在的屋门被人一把推开，楚阳斜眼看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一脸气愤的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看见楚阳行了，女孩愣了一下，急忙放下手里的鸡汤走到床边摸了摸楚阳的脑袋，长吁一口气道，“总算退烧了，你可吓死我了。饿了吗？”女孩笑着问道。

楚阳又咽了一口口水，微微点点头。

“鸡腿被小六偷吃了，你凑合喝点汤吧，实在不好意思！”女孩尴尬的笑笑，端过鸡汤扶起楚阳，一勺一勺的喂楚阳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