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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半火光，客从何来？

夜色渐深，银月如钩。
万籁俱寂，就连聒噪了一天的夏蝉也安静下来。

忽的，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夹杂着哭号声，男人猥琐的笑声，妇人苦苦哀求之声，***的呻/吟声，在这静寂的夜里分外刺耳。

“堂主，这家富户里值钱的东西，都搬空了。”一个男子凑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耳边，“我已经吩咐好了，这些东西，一半上交给东方先生，一半送到您的府上。”

“老周，”堂主一脸严肃，“神教力求天下为公，我身居高位，更是要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种私自贪墨的事怎么能做呢？”

“是是是，堂主息怒。这是小人的不是。”老周谄媚道，“要我说啊，那些长老还不如堂主您觉悟高呢！”

“慎言！我怎么敢与长老们相提并论。”堂主一副生气的样子，不过眉眼间的笑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住，很明显，老周这记马屁拍得恰到好处。

“那……您看？”老周指了指装满财货的箱子。

“六成搬去我那，三成上交给东方先生，剩下一成兄弟们分了，大伙来一趟也不容易。”堂主低声道。

“高！高！实在是高！”老周拍腿笑道。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恰在此刻，一个教众拖死狗似的拽过来一个人。

此人白衣青帽，背负书箱，一副弱不禁风的读书人模样。此刻双目紧闭，竟然早被吓晕过去了。

“报告堂主，我们在旁边的草丛里发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您看？”教众王二道。

“一个酸秀才而已，一刀砍了便是！整那么多事干啥？”堂主不屑地挥了挥手。

“且慢！”老周急忙道。

“老周，这是为何？”堂主脸色有些不好看，老周一向恭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敢和我对着干？

“哎呦，堂主，您看我这臭嘴，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老周啪啪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哼！说吧！一个酸腐书生而已，杀了便杀了，又有何不可？”堂主道。

“堂主，现如今，东方先生独揽教中财务，一针一线都要亲自过问，仿佛他才是教主一般。教里的老兄弟们早看不过去了，他这么做，置教主于何地？”老周道。

“那又能怎样？你我手下尽是些只会挥砍的杀才，让他们去算账，还不如叫他们直接去死。我神教一直被世人误解，读书人自诩清高，不肯到我黑木崖上任职。长老们各自为政，不理教务，教主又闭关多时，我们还得倚重这位东方先生。”堂主道。

“眼下……”老周凑到堂主耳畔，低声道，“看此人模样，是求学的士子，应该懂得算筹之术。更何况，此人胆小无比，更容易掌控，可以好好调教一番，让他给堂主办事。”

“好！”堂主拍了拍老周的肩膀，“老周啊，你可是我的福将啊。在下面呆着有些屈才了，我这还有一个副堂主的空位子……”

“承蒙堂主看着，小的必当涌泉相报，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老周受宠若惊地道。

“既然如此，这小子就交给你调教一番。”堂主拎起书生的衣领，丢给老周。

老周急忙上前接住，身形受到冲击，噔噔噔向后退了三步这才停住。

“哈哈哈，周副堂主。你这武功可得好好练一下，不然你怎么服众？”堂主笑着拨转马头，道。

“是，堂主所言极是。”老周弯下腰，毕恭毕敬。

“走！兄弟们！带好家伙！拿出你们的气势来！”堂主策马走到众人前侧，大声道，“这批货是我们堂的东西，每个兄弟都有份！若是教中有人敢打这批货的歪主意怎么办？”

“杀！”

“杀！”

“杀！”

一众人俱都兴奋起来，白晃晃的长刀出鞘，反射的月光，将这片满是残肢断腿的修罗场照得亮如白昼。

“好！兄弟们！随我回黑木崖！”

堂主一马当先，众人纷纷跃马跟去。

“嘿嘿嘿。”老周瞥了一眼书生，道，“倒是个好苗子。驾！”

……

“这是……哪？卧槽！妖孽！”莫蠇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张皱巴巴的老脸正处在自己的上方，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正要翻身坐起，却发现自己四肢酸软无力，恍若软绵绵的棉花一般。

“老头，你是谁？”莫蠇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稻草之上。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

莫蠇懵逼了：“卧槽！你特么有病！无言无故的打我干嘛？”

“打你？打你还是轻的！”老头模样的人反手又是一巴掌，“记住咯！在神教之中，要想活下去，就得学会闭嘴。”

“啥？神教？你们这不会是非法传/销组织吧？或者是***功？”莫蠇一脸懵逼，自己熬夜写作业，没忍住睡着了，怎么醒了之后就跑到这来了？

“警察叔叔，救命啊啊！”莫蠇挣扎着站起来，大喊道。

“老周，什么情况？”一个教众探进头来。

“没事没事。”老周呵呵笑道，一个刀背狠狠地抽到莫蠇的脸上，怒目圆睁，“聒噪！”

莫蠇愣住了，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感觉到了牙齿的松动。

莫蠇不敢说话了，眼前这老头太凶！

“很好！”老周点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手下了。我叫周不违，别人叫我老周，你可以叫我周爷。”

“周……周爷。”莫蠇小声道。

“大点声啊！”老周杀气腾腾地道。

“大点声！”

“周爷——”

老周抡圆了胳膊，啪地一声将刀鞘耍到莫蠇的脸上。

莫蠇的一侧脸瞬间肿了起来。

“卧槽你奶奶！劳资跟你拼了！”莫蠇跳了起来，就要跟老周拼命。

“哦？倒还有几分血性！”老周似笑非笑，轻轻一闪，避开了莫蠇的拳头，抡起刀鞘，啪地一声狠狠抽了莫蠇的另一侧脸颊。

莫蠇的脸肿得像个猪头，鲜血的腥味在口中弥散。

嘭！

老周一拳击中莫蠇的肚子。

莫蠇立刻像只虾米似地蜷缩起身子，疼得不停抽搐着。

“小子，想要活下去，就给你周爷好好听话。”老周冷笑，转过头去叫人道，“老李，把这小子扔到猪圈去。饿上他两天两夜，看看他还硬不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