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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打通经脉

在药浴进行到第六日时，蔡鸿终于感知到了周围的灵气。
数日的时间，白天打熬筋骨，晚上药浴，身体的骨肉强韧了不少，每日那二十下鞭打除了疼痛外再未出过血。这让蔡鸿欣喜之余，为那药浴的神妙啧啧称奇。

第六日晚蔡鸿如往常一样药浴完打坐，这些天的打坐，让蔡鸿非常快速地进入到入定的境界，整个人变得很空灵，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闭着眼的蔡鸿竟通过毛孔感觉到空气在周身的流动，这是前几日从未有过的感受，蔡鸿调整着心境，没有因为一点变化便破坏入定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蔡鸿竟看到，没错，他不是用眼睛，是用身体看到了空气变了颜色，那是一种淡淡的冰蓝色，很稀薄，有些模糊，这是他从未见识过的新世界。

蔡鸿如奋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世界的新诞婴儿，他令自己的神经高度集中，全心全意去体会周身的新变化。

慢慢地，那淡淡的冰蓝色变得浓烈许多，也越来越清晰。蔡鸿看到了在空中漂浮的冰蓝色气体如云层般舒卷着，四处飘荡；又如蔚蓝的海洋，给人以无穷的生机，翻滚着，十分欢快，整个屋子变成了充盈着这种蓝色气体的海洋。

蔡鸿猛地睁开眼，那冰蓝色的气体再也感知不到，蔡鸿面露激动，颤抖地喃喃道：“我感知到了灵气，我成功了！”

没错，那冰蓝色的气体便是自然中充盈着的灵气了，金刚门的长老在公共讲学上描述到过。

筑基期这第二道考验便算过去了，第六日感知到灵气，这般成绩在金刚门的众弟子中，算不得多好，只能说中规中矩。

成功感知到灵气的存在，为蔡鸿提供了极强动力，每日如打了鸡血般亢奋，就连白天的负重修行结束后也精神百倍。

药浴十日后，便可以进行经脉打通了，而在前几日蔡鸿抽空返回了一次地球，

不是去上课，却是请了几天假。修炼在兴头上，他可不想因为七日便要返回一次地球的事情而打扰到他那满满的激情。请假数日，至少一个月不用考虑学校的事了。

……

……

竹屋，蔡鸿盘腿坐在床上，着一条短裤，赤着上身。原本略有些苍白亚健康色的皮肤在几日的打熬下变成了健康的古铜色，在灵晶灯下散发着光泽。后背有数条白印，是今日皮鞭抽打后红肿消去所留下的，无伤大雅。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呼吸也有些沉重，因为，今夜便是打通经脉的时候了。

这种即将面临挑战心里没底的焦虑让他很不喜，因此蔡鸿没有踌躇，深呼吸几口后合上了眼睑。

很快便进入到入定状态，感受到周围盈盈的冰蓝色灵气，蔡鸿小心翼翼牵引了一道进入体内，开始按照金刚门的灵气运行线路尝试着经脉打通。

那道灵气在进入“临脉”（异界对于经脉称呼）后缓缓运行了一段距离，蔡鸿便感觉到凝滞之感，他知道是后天积累的杂质致使的经脉堵塞。

一般来说，新生婴儿经脉是畅通无阻的，对灵气的感知最为灵敏，随着后天的成长而慢慢在体内积累沉淀了杂质，导致经脉的逐渐堵塞，同时也失去了与灵气的沟通。修炼者在开始修炼前首先要做的便是经脉的打通，这是“筑基期”最为关键的一步。

蔡鸿已经将牙齿咬紧，随后心中一发狠，引导着那道灵气对临脉中的杂质发起了亡命冲锋，但在下一瞬间蔡鸿便知道自己错了。

那种感受是不可名状的，在灵气撞击到经脉中杂质的一瞬间蔡鸿便感觉自己的那条经脉仿佛要炸裂一般，痛感竟然比深入骨髓还要更上一层。

蔡鸿直接狼狈地趴倒在床上，脸色惨白得如涂了一层面粉，大口喘着气，冷汗涔涔，浑身如触了强电般颤抖不已，仿佛死过了一次。他的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丝鲜血，却是蔡鸿不知何时将嘴唇咬破所致。

缓了好长时间，蔡鸿再一次盘腿坐好，进入入定状态。很快便再次感知到周围的灵气，蔡鸿牵引了一道进入到临脉之中，有了上一次经验，他再不敢那般狠命地进行冲击了

这一次，蔡鸿先引导着灵气慢慢碰触到临脉中的杂质，随后一点一点的发力，果然，疼痛不如方才如山洪爆发般势不可挡，而是慢慢地攀升，但总归是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至少能够一步一步地进行适应。

很快，那种痛感已经增加到了相当高的程度，疼痛的变化就犹如一根绣花针慢慢扎破了手指的皮，随后入肉，再然后刺到骨头中，还依然不停歇地继续深入。

虽然疼痛至极，但蔡鸿感觉到随着灵气的推进，临脉中沉淀的杂质缓缓地被挤出了脉管，灵气得以继续向前。

蔡鸿不得不保持着神智的清醒，引导灵气剔除杂质的每一秒钟都是十足的煎熬，他并不是没有产生过放弃的念头。

经脉打通在稳步地进行，蔡鸿不知这种状态还需要多久，痛感令他的大脑变得昏昏沉沉，一度想要昏迷，却被他狠咬舌尖而猛地清醒。

这个在蔡鸿看来有数百年漫长的过程，他想了很多。

想到了慈祥的爷爷，想到了爷爷那无情的儿子儿媳，想到了穿戴普通的丁香老师，想到爱学习的同桌唐雅，想到了那可憎的啤酒肚班主任。甚至还想到了在紫婉宫内的点点滴滴，那在夜晚总是缠着他聊天的俞德，看不起太监的莫掌事，摸不清脾性对寒青衣有敌意的紫婉娘娘，丝毫没有留情揍过他的乐枫，还有他撒尿时出现的那位还不知道名字的好看便装宫女，那被他揪住头发威胁时楚楚可怜的月小婵…想的最多的还是那在蔡鸿还是襁褓婴儿时将他抛弃、完全没有印象的父母，幻想着有一日能够站在他们面前掷地有声地说出：“看！没有你们我也能活得更好！”

蔡鸿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肉中，嘴角鲜血流出。那道灵气依然在推进着，向前，再向前。蔡鸿感觉自己如在地狱中煎熬的鬼魂，拼命地想要爬出这无底深渊，又如在迷雾中拖着伤痕累累的病体前行地旅者，仿佛下一秒他便要倒下，腐烂，化为土壤的肥料。

到最后，蔡鸿完全是按照本能地遵循着灵气运转线路凭着执念在支撑着灵气的运行。

“噗~”

轻微的响声，蔡鸿再也感受不到那道灵气的存在，同时，浑身上下如“针入指骨”般的穿透性的痛感荡然无存，就好似是一场梦，再也无法追寻到它曾来过的踪迹。

蔡鸿暗暗叹了口气，又牵引了天地间的一道灵气，顺着临脉进去打算继续进行未完成的打通任务。

但是这一次，灵气按照运转线路在经脉中循行一周后从“玉门脉”散去，丝毫没有凝滞感，畅通的如同解决了长久以来困扰某人的便秘般舒畅到爆！

蓦然睁开了眼睛，蔡鸿木然地望着四周，桌椅板凳俱全。

“成功了么？”

蔡鸿喃喃道，这一次他发现不用闭着眼睛进入“入定”状态便能够感知到周围灵气的存在，又引导了一道进入到体内，蔡鸿竟然看见了灵气在体内的运行轨迹，那道灵气就仿佛是自己的眼睛一样，让蔡鸿看到体内错综复杂如老树盘根般的脉络。

“内视！”

蔡鸿想到一个词，顿时惊呼出声。

“真的成功了！”蔡鸿激动地颤声道。

“成…成功了。”

蔡鸿的声音低了下来，有些哽咽，双眸中怎么也控制不住地流下了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这是疼痛煎熬后的感叹，是久处暗牢中重见天日的激动，是成功后的喜极而泣。蔡鸿的心情是万分复杂的，但终究是欣喜的。

这一夜是金刚门外门中很多人的痛苦之夜，很多第一次打通经脉之人，少部分成功了，大部分却是失败的。

毕竟靠一晚上将经脉完全打通需要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爆发性痛苦，蔡鸿成功了，说明他的意志还算不错。

那些首次失败之人以后还能继续打通经脉，直到成功为止。等到他们明白痛苦是必须承受，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时，便是能成功打通经脉的时候，这时间或许需要几天，或许几个月也有可能，因人而异。

蔡鸿低下头时被自己吓了一跳，此时他赤着的上身被乌黑的如河底淤泥般的污垢给覆盖，黏黏的，散发着腥臭。

刚才光沉浸在打通经脉成功的喜悦之中，如今看到身上的杂质，蔡鸿只感觉头皮发麻，浑身上下极为不舒服。

连忙冲出了房间，在深夜中来到了水井旁。打了桶水便往身上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当蔡鸿将身上清洗干净时，他坐在了井沿处。

此时的金刚门环境极幽，天幕上点缀了成千上万颗明星，偶尔流星从天际划过，美得令人目眩。

蔡鸿嘴角挂着遮掩不住的笑意，此时的心情无比舒畅，经历过痛苦得到成功后的成就满足感是美妙的。此时的蔡鸿便感觉到了无比的畅快，发自内心的畅快，连晚风吹拂过他的脸庞都忍不住想要赞美的冲动。

这时，一道人影在空中急速略过，在如圆盘大的皎月为背景的衬托下，宛若嫦娥奔月，炫亮了蔡鸿的双眼。

只见蔡鸿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大叫一声朝那道半空中的身影飞奔而去，从窈窕身姿蔡鸿知道她是位女子。

蔡鸿追逐着那如飞仙般的身影，在野草地上奔跑着，大叫着，但那道身影速度实在太快，几乎使出全力的蔡鸿被绊倒在地，身上沾满了泥土，那身影终究还是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下。

蔡鸿的脸上没有半分失落，他那明亮的眼眸带着深深的向往，望着天际，随后裂开嘴呵呵的傻笑起来。

他，忽然发现了，修炼是件蛮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