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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没有资格

今天这船中爱琴的人不少，就单说莫如雪的一双眸子就从未离开过这把琴，她双手紧握，因为若是不握紧了，她怕她一个冲动就要上前去抚弄一番了。
丞相府中不止已故的莫心莲爱琴，她也爱，她琴技虽不如心莲，却也是精益，她没想到，今天来这船上竟然能看到如此至宝，心里顿时激动不已，她唇微微发颤，良久，吐出一句话来：“凌王，可否能容臣女弹奏一曲？”

这是凌王的东西，她自然不敢奢望，可是此生若是能用此琴弹奏一曲，那也是死而无憾了。

“哦？”凌王向莫如雪看了过去，却是说了一句，“此琴，你没有资格。”

淡淡的一句话，直把莫如雪伤的无地自容，她没有资格？那试问谁有资格？

她一口气堵在喉间，半天是喘息不过，“是臣女逾越了。”

莫如雪底下头，低头之前，她分明就看到了在座那些女子眼中的嘲笑，因此又道：“此琴乃是天地之间至宝，怕是只有天上的神仙才有资格吧，倒是臣女疏忽了，一时欢喜，竟然有了想弹奏一番的想法，着实不该。”

“恩，莫大小姐这话说的不错，此琴只怕也就只有天上神仙才有资格弹奏。”凌王语气很是孤傲。

原本莫如雪这么说也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如果连她这个丞相府嫡女都没有资格，倒要看看，这船上所有人在内，谁还有资格能弹奏？！

竟没想，凌王很是认同她这一句话，又听他道：“只是这天上的神仙哪里找？也难得大家都聚在了一起，又见到了如此琴中之宝，不如本王就亲自弹奏一曲吧。”

“好！”

“能听凌王亲奏此琴，这也是我等三生有幸了。”

“甚好甚好，若是能听此琴，恐是再也听不进一般的琴了。”

“……”

众人又是一番论阔，然后便见凌王将琴抱起，就在船央的台子上席地而坐，他将琴放于膝上，抚手开始弹奏起来。

他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莫夕颜的，他生的好看，浓眉杏眼，高鼻薄唇，长发如丝，金冠冠起，原本就俊逸的容貌偏偏又搭了一件墨色绣着金色莲花的长袍，看起来就更多了几分妖冶之感了。

此时，他抬起双手开始抚那寒玉古琴，琴音铮铮，非常清脆，曲调婉转悠长，绵长不绝，大有绕梁三日而余音不绝之韵。

这琴音听过了绝对是令人难以忘记的，莫夕颜听不出他弹奏的是何曲，却也听出了其中的绵长和柔美，她有些诧异，那么一个连笑都不会的狠戾王爷，竟然也能弹奏出如此柔美的曲子来？

真是见鬼了。

“若是能合着此曲一舞，也是甚美的。”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再看众人，眼眸微闭，均是享受在此琴音中，仿佛那话不是这其中任何一人说的，而他们也仿佛都没有听到，那耳里，就只有那琴音了。

莫倩蓉很想一舞的，她原本就善舞，如此动听琴音，不能一舞也是遗憾，可是……

可是她容貌尽毁，此时能低调些还是最好的，可是，她不甘，这曲是凌王亲奏，若是能合上一舞，此生无憾了。

就在莫倩蓉再三犹豫时，就见一女子起身，迈开小碎步走到了船央缓缓舞动了起来。

女子一身白衣，肩上搭着雪羽，里面配着一件淡绿缎子裙，裙脚缀着一圈狐狸毛，腰间系着一条翠绿锦带，大大的蝴蝶结下同样缀着狐狸毛，她舞动，就见那锦带飘飘，狐狸毛也跟着荡漾，甚美。

美的不止是这狐狸毛，更是她精致的五官和身姿，光洁的皮肤，低垂的长睫毛下是一双迷离的眼，如葱的玉鼻，樱桃小口朱红，加上那不足盈盈一握的腰肢，一头秀发轻挽银簪，恍若如仙，简直就美的让人窒息了。

大家对这女子出来献舞并未争议什么，天籁琴声，仙界之舞，这果真就是一种难得一见的享受。

莫夕颜也欣赏这，却是没看到身旁的轩辕灏只是盯着她再看。

琴声再美，美不过他最爱之人的一言一语，舞再优雅飘然，也抵不过他最爱之人的一眼一眉。

凌王的手指琴上翻飞，那琴声还在继续，只见白衣女子身影流动，风吹仙袂，身子随着节奏舞动，或高贵，或优雅，其间又有形容不出的空灵和凄迷，长袖翻飞，淡淡飘香，就好似月影下露华零落。

琴声逐渐高昂，如湖水波澜，她甩袖旋转，如蝶纷飞，琴音低落，如冰帘半掩，明珰乱坠，她也扭腰前倾，一腿跃出，撩起裙摆纷飞，琴音渐落，她也跟着结束了这舞。

悠然，眼神突然从迷离恢复晶亮，那白衣女子大惊，连忙下跪，道：“凌王恕罪。”

大家的都正沉浸在这琴声里，却突然琴声停了，舞也停了，思绪也顿时归来，这才纷纷猜度起来，这女子不经凌王允许，竟然跳起了舞，可知凌王甚少在众人面前弹奏，更别说会允许人合着他的琴声伴舞了。

凌王怔了怔，唇角却是微微勾起，“若是本王没有记错，你可是韩大人家的小女儿韩静柔？”

此话也是在提醒她，这次游湖的邀请名单中，并未有她。

“回凌王话，正是。”说到这个，这韩静柔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怯怯的解释道，“是小女贪玩，遣了表姐的婢女，然后偷偷跟着来的，还望凌王念在静柔是初犯，就饶了静柔这一回吧。”

这下可遭了！原本合着凌王的琴伴舞已经是惹了凌王了，结果还是个不请自来的，这下怕是要惹祸上身了。

座位上的一红衣女子也连忙起身奔到船央，挨着韩静柔跪下求饶：“还请凌王开恩啊，表妹也只是好奇，加上她生性顽皮，臣女一时不查，竟然让她代替婢女偷溜上了船……”

这女子是薛颖佳，是薛大人的嫡女，也正是这次游湖名单中的一人，她有些害怕，毕竟才亲眼看到凌王命人将那琴姬扔下湖的场面，心里自然是紧张的很，就怕凌王一个发怒，将她和静柔双双都扔下了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