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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最厌薄情寡义之人

说实在的，莫如雪嗓子是不错的，这几句唱的词清音准很是不错，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轻点节拍用心的听着。
接着又一小生上台，随着莫如雪之后唱道：“十年映雪囊萤，苦学干禄，幸首获州庠乡举。继晷与焚膏，祗勤习诗书，咳唾珠玑才灿锦，养浩然春闱必取。一跃过龙门，当此青云得路。中都风物景全佳，街市骈阗斗丽华；烟锁楼台浮锦色，月笼花影映林斜……”

这一小生是京城当红名角，往常听他的戏都是不容易的，今天凌王竟然请了他来和莫如雪对戏，也真的费了心思了。

台上戏腔唱的热闹，台下听的仔细，可千月却是一句没听懂的，这叽叽歪歪、咿咿呀呀的唱的是什么啊？真是不如流行音乐来的爽快！就见她眉头一皱，实在闷的慌，于是端起一旁的小酒喝了起来。

“千月听着不好吗？”凌王低声问道。

“听不懂。”千月实话实话。

凌王呵呵一笑，立即招来千月一白眼，接着他便低声解释：“她唱的是拜月亭，说的是过去金朝受到北番侵略，战事逼近中都，朝廷南迁，王尚书出使在外，他的夫人和女儿瑞兰也仓皇地离开中都，同百姓们在一起逃难。途中母女失散，瑞兰路遇穷秀才蒋世隆，不得已结伴同行……”

原本是听不懂的，可是听经过凌王一讲解，千月发现这戏还是挺有意思的，仿佛渐入佳境，渐渐的也能听出些门道来了。

台上莫如雪还正唱的曲折悠扬，无意间却是瞥见台下凌王和千月靠的奇近，她原本不在意，可转念一想，一想自命清高的凌王怕是喜欢上了千月，那莫倩蓉可该怎么办呢？

更让莫如雪心里不舒服的是，千月和凌王谈笑间那楚楚动人的神态，真是要把她这第一美人给比下去了。

“那蒋世隆是和妹妹瑞莲一起逃难的，兄妹二人也在路上失散；瑞莲却路遇王夫人，被认为义女，一起同走，而瑞兰和世隆一路上经过忧患生活，发生了爱情，私下结成夫妻，后来不幸世隆病倒在店里，这时候王尚书平番得胜回朝，路过这店，看见女儿瑞兰，才知道母女逃难途中失散，和蒋世隆结伴经过。瑞兰要求父亲同意她嫁给蒋世隆，王尚书认为门第不当，撇下害病的蒋世隆，带着女儿去了。”

凌王讲道这里，悄眼盯着千月看，女人一般都是喜欢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想来千月也应该是如此的吧？

千月连连点头，“虽然听着这戏有些老套，不过还是蛮好听的，想来结局应该是那蒋世隆后来高中了吧？”

“是，千月聪明，后来王尚书做了宰相，看中了新科状元，一心要把女儿瑞兰嫁给他，瑞兰不愿意，新科状元也当面拒绝。他正在为难的时候，义女蒋瑞莲却认出新科状元就是自己的哥哥蒋世隆，于是各人的忧患全消，有情之人终成眷属。”凌王回道。

这戏份就是这样的，原本几句话就能讲完的一个故事，台上却是咿咿呀呀的长了近大半时辰，真是唱的不累她听的都累了。

知道了戏的全部内容，便也无心再听了，于是就又打量起古人唱戏时的装扮来，看那小声月白色的长袍，儒儒雅雅的，一顶帽子两边带着小翅膀一样的东西，随着小生走动，那小翅膀便一晃一晃的也着实是有趣。

还有莫如雪那大红的裙子，原本觉得像大狗屁一样难看，可和这小生的白袍舞在一起时，一红一白也是有那么点韵味的。

“累了吧？来喝些茶。”

凌王亲自将茶放入她手中，千月一怔，见他直直盯着看，笑道：“这莫如雪真不愧是第一美人，舞的如此曼妙，唱的如此动人，凌王为何却是盯着我不放？”

“本王的眼睛是雪亮的，能看在眼里的自然是天姿国色，她，还不够资格。”凌王声音里多了一丝冰冷和孤傲，这话却是对着莫如雪的方向说的。

千月轻笑，凌王这话的意思是说，那莫如雪他压根就没看在眼里咯？

台上的莫如雪自然听不到凌王说了什么。

“恩，这倒是的，凌王的眼光挑剔，不是美人自然不能入眼，听说凌王大婚之日休妻，原因便是因她貌丑无比。”千月低垂眼帘把弄着手中茶碗，也学着古人用盖子去抹弄茶沫儿，然后轻轻一吹，那茶沫儿便在茶碗中打起了转转。

凌王眼睛微眯，低语：“千月是在怕什么？本王自然不会那么对待千月的。”

这话说的，千月一听便笑了起来，这怎么有点告白的意思呢？他不会那么对她？切！而且她哪里有怕？她提起旧事，只是想说明凌王无良罢了！

当然，她话里的另一层含义是，当初你嫌莫夕颜丑，如今千月也未能将你看在眼中，

“呵呵，凌王这话说的真有趣，我倒是想知道，凌王又会如何对待我？”

“本王当然会娶你回来好好疼爱着。”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原本就是凌王的心里话，也是千月问的突然，他便也没有思索就话说了出来。

凌王并未在意，说了也就说了，他也真是打算等过年宫宴时求父皇赐婚。

千月却是回道：“我这种人娶回来太危险，有毒，放在身边要时时刻刻谨防着，太累，更何况，我最讨厌薄情寡义之人。”

千月说的轻描淡写，凌王也只以为她是不信任他，想来也不敢逼的太紧，于是淡然一笑，就算是把这个话题给空了过去。

殊不知，这个薄情寡义之人，说的就是他凌王。

正在这时，音乐突然停下，一片安静后，殿中众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千月诧异，是刚才自己的话被他们听了去？还是为何？

“他们笑什么……”话没问完，千月便也笑了起来，原来大家笑的是台上的莫如雪。

都说一心不能呢两用，这莫如雪只顾盯着齐亲王看了，一时间竟然走错步子，然后便和那小生齐齐摔倒在了一起，而且那摔倒的姿势也的确可笑，小生在下，莫如雪在上，两人就那么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