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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劫后

长歌点头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正如此前我一直都对你隐瞒金燕子的身份一样。待时机到了，也便自会言明。”
经历了这么多事，绾萝虽已渐渐倾心于长歌，可近些日子却总觉得他言语间透着玄机，关于自己的身份，他似乎早已知道些什么，但又不甚尽然的样子。

思绪未平，又忽听长歌追问，“不论怎样，我相信我的小萝卜都不会害我，也不会害将军府的，对吗？”

绾萝闻言赫然抬头，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平静，“我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但也从未做过对不起将军府和你的事，过去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话音落下，两人相对一笑，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已经说了，各自心底多了几分释然。

玉儿端着早膳从门外进来，见两人正拉着手说话，不免笑道：“呀，我来得可真是不巧了。”

绾萝睨了她一眼，莞尔道：“你端了什么好吃的，闻着好香啊。”

玉儿一边将托盘里的碗碗碟碟悉数放下，一边巧声回道：“三夫人那边得了信儿，听说你们昨晚不但被刺客追杀，而且还受了伤，担心得不得了。天还没亮过来青云阁了，见少爷和姐姐都还睡着，便亲自到东厨煮了三少爷最喜欢吃的荷叶粥。”

“那娘她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绾萝问。

玉儿盛了碗粥递给绾萝，浅声道：“三夫人说这粥凉了便不好吃了，让尽快拿过来给姐姐和少爷趁热喝，自己则先去正堂给将军和大夫人请安，想是这会子也快过来了罢。”

长歌闻着早已飘了满屋的荷叶香气，微微探起身子朝绾萝道：“别说，我的肚子还真饿了，你扶我起来吧。”

绾萝扶他坐起身，拿了一个软枕放在床头给他靠着，用汤匙舀了粥送到他嘴边，“你的手不方便，我来喂你。”

长歌弯着嘴角一口口笑颜喝下，倒觉得这粥比往日更加甘香似蜜。

两人用过早膳，恰逢林氏从门外进来。

长歌欲下床问安，林氏连忙让躺着别动，还未在床边坐稳，便忧心忡忡地道：“娘都听你爹说了，还好这飞刀是扎在了手臂上，要是扎在要命的地方，娘也跟着你活不成了。”

“娘，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长歌直了直腰板，和声宽慰着她。

绾萝捧了茶给林氏，道：“是啊娘，想必爹已经告诉您了，青羽想杀的人是我，何况如今人也已经给抓住了，您大可安心了”。

“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料到皇上御赐给将军的官奴竟然还有藏着歹心的呢。”林氏微微垂目，渐渐止住眼泪，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对了绾萝，娘听说这个青羽和四小姐的丫头若言走得很近，可有此事？”

绾萝不解林氏的意思，只好故作云淡风轻地一笑，“不过是丫头婆子们的玩笑话，三分真三分假，听听便罢。若言姐姐是个明白人，但凡知道青羽的真面目，也大抵不会和他扯上关系。”

林氏点点头，有些为难地道：“娘知道你和若言是义结金兰的姐妹，不过有些话娘还是要叮嘱你。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和长歌在府里过得辛苦，万不能再被安宁公主和二夫人抓住什么把柄了。方才我去正堂请安时，听了几句二夫人和长楚的闲话——”

“娘，既然是闲话，您又何必当真”，长歌接过林氏的话，思量道：“我知道，二哥一直都对绾萝的身份存有疑虑，不过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和他解释过了，多说无益，清者自清，娘不要听信别人的话。”

林氏垂眸道：“绾萝是咱们家的媳妇，娘自然信得过。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人言可畏，在这个节骨眼上娘希望她不要和若言那丫头走得太近，暂时避一避风头也是好的。”

绾萝心知林氏并无恶意，只不过想来柔弱怕事，况且长歌又因此事受了伤，闹得她心里不甚自在，才会如此直言相劝，也便点头和声道：“娘说的有道理，我都听您的就是了。”

见绾萝并不与林氏计较，长歌也方转言道：“娘方才从正堂回来，可有听爹和哥哥说起青羽是否已经送往都察院?”

“早朝前便已派人押送过去了，近来府上接连出事，这次连皇上惊动了，亲自命督察院的陈兰彻查此事。”林氏话说到此，不免又想起枉死的如意来，叹着气道：“只可惜如意那丫头是再也活不过来了，真是冤孽。”

“陈兰，又是他”，长歌若有所思。

听他话里有话，绾萝便问：“你觉得有何不妥？”

长歌正色道：“之前如意的案子也是陈兰经手，一查数月却音信全无，若非是我们自己抓了青羽，最后怕是要不了了之。如今我甚至怀疑，这件事到底和陈兰有没有关系。”

绾萝听此，不禁敛目忖度：青羽杀害如意并非上官云天的意思，如此陈兰作为上官云天的同党本不该有意包庇凶手，所以自己也从未曾疑过他。可如今长歌之言也并不无道理，之事若如意被杀之事真和陈兰有关，为何上官云天会毫不知情呢？莫非是陈兰对之存有异心。

“长歌，你听娘一句劝，这件事你就不要跟着掺和了。既然凶手已经被擒，如意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林氏蹙起眉头，惴惴难安地道：“此前绾萝私自追问青羽，差一点就给你们惹来了杀身之祸，可见此事绝非小可。你若再追问下去，还不知要惹出什么事端来。”

长歌见林氏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也只好一笑来宽她的心：“我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娘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和绾萝的。”

林氏这才将心放下了些，又坐着与二人说了些家常话，眼见到了诵经的时辰，才起身要去。

绾萝见春锦未跟着她过来，也便亲自将林氏送回至秋槐堂。

回来路上，远远见着若言一个人坐在汀兰馆门口的大柳树底下抹眼泪，心知定是因为青羽的缘故，也便上前宽慰。

若言抬头见是绾萝，忙抬手擦了眼泪，苦涩一笑：“妹妹来了，让你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