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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拔长剑兮倚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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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月黑风高，洛阳皇宫南殿甲士林立，十步一侍卫，巡逻哨岗不间断来回交替，守卫极其森严。而北殿却恰恰相反，即无守卫更无巡哨，但却歌舞笙天，热闹非凡。

声音出自后院林池一座庭院之中，是近年来十常侍张让特地让人建来供灵帝玩乐的，天天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着，把这位皇帝哄得开心不已，早朝不上，奏折也不批，整日沉迷于酒池肉林之中，百官兴叹，大呼“天亡大汉！”

月下，身穿黑衣劲装的鬼面人正抱剑立于不远处的哨楼上，漆黑深邃的瞳孔扫视着林池周围，依稀可见错错落落的声音埋伏其中，此为太师阁的鬼影密卫，是张让在暗中亲手培养起来的死士，身体里都种有太师阁的诡咒，皆不能开口说话，而且一旦心生反叛之心咒印便会启动，侵吞中咒者的意识，成为一具只会杀人的机器。

“人数太多，看来要带那个皇帝出来，恐怕还得先除掉这些麻烦的家伙啊！”鬼面说完，身形瞬间便消失在了哨楼之上。

半个时辰后，林中。

“左七步！”

一道银芒闪过，正中蹲在树上观察的鬼影密卫咽喉，当其从树上倒下的时候，黑影闪过，轻手一扶，便将他给悄无声息的放到了地上。

正在这时，鬼面人感觉背后一股凛冽的寒气迅速逼近，连忙转身扫剑，虽是将那道寒气给打散了，可剑鞘之上却也结下一层冰沙。

“还是被发现了吗？”鬼面人朝前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树梢上站着一身穿白衫的女子，珠纱蒙面，冷若冰霜，仿佛与月色融为了一体。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白衣女子淡淡的说道。

“如果说我今天就非要走上一走呢，你能拦得住我吗？”鬼面人一笑。

“那你大可试试！”白衣女子长袖一摆，凭空凝聚起数十道冰锥，玉手轻推，朝着鬼面人夺射而去。

铮——

鬼面人手中长剑出鞘，寒芒起处，剑气凝现，将那些冰锥纷纷震碎，接而又摆出一道剑气，直冲白衣女子而去。

剑气从白衣身体穿了过去，未伤丝毫，稍后身形渐淡，直至消失，复而出现在侧旁三步开外，面纱下的双眼从鬼面人手中的长剑一扫而过，其剑长达四尺四寸，剑柄为玄玉所制，柄上雕有螭龙图案，黑金丝缠握，流光溢彩，不可逼视。

“拔长剑兮倚长天，”女子凝声道：“好一把倚天剑！”

“识货！”鬼面人一笑。

白衣女子脚尖轻点树叶，看似轻柔，却如箭发，周身寒气环绕，方圆百米温度骤降，冰沙凝结，数道丈长的冰锥凭空而现，戳向了鬼面人，封尽了他的所有退路。

鬼面人手握长剑倚天，微风拂过之时，翁鸣直响，锐气锋芒，待到冰锥刺来，身形兀的飘忽直上，连躲三道冰锥之后，第四道冰锥直面迎来，不过半尺，只得出剑砍去。铮鸣声起，银光如练，将冰锥切为两段，切面晶莹光泽，可见其锋利程度。

呼！白影如同鬼魅般的出现在了鬼面人的身后，手提冰剑将要刺下之时，后者却先她一步，转身一剑从她胸口刺了进去。鬼面人眉头一皱，因为这一剑空了。噗！后背一疼，感觉不到鲜血溢出，却使得浑身发寒。

白衣女子于三步开外执剑而立，看着鬼面人。

“身未现，影未散，隐于黑暗，夺命于无形之中，是为魑魅！”鬼面人缓缓说道，语气略显凝重，魑魅影能够在施展的一瞬间将气息完全隐匿，完全捕捉不到其动向，如果不能断定你所对付的是影子还是真身的话，就会处于被动。

白衣女子没有回话，身形渐渐的消失在了原地。

鬼面人闭上眼睛，四周安静得只有风过树梢时发出的沙沙声响，白衣女子自知身上的寒气重，所以事先便在百米之内布下了冰天雪地之景，以此来隐匿魑魅影移动时气息。

“右三步！”鬼面人猛地睁开眼睛，长剑朝着右边划去。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声起，白衣女子的身形逐渐凝现，冰剑与倚天一横一纵交织，冰屑四溅起时漫过珠纱下那一张略显惊讶的俏脸。旋即身形渐隐，出现于十米开外。

鬼面人缓缓道：“你事先布下这雪景就是为了隐匿自己的气息，可是你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气流，这是你无法改变的！”

“无法改变吗？”白衣女子冷哼声落，冰蓝色的瞳孔之中寒气四射，令得原本只是飘零的小雪瞬间变成纷飞的大雪，寒风呼啸，凛冽如同刀锋。

“看来我今天是遇到麻烦了！”鬼面下的双眼微微眯起。

※※※

北宫太师阁内，张让卧于榻上，穿深蓝色箭绣蟒袍，腰缠白玉勾黑带，头套乌纱顶戴，白眉白发，面如玉冠，涂脂唇红，竟是比起女人还要妖艳几分，举止轻柔间，手捻兰花指端起茶水轻啄一口。

门外身穿黑衫的女子一步十瞬而进，跪于地上，道：“主人，林池有变！”

“何变？”张让淡然问。

“有刺客！”黑衣女子简单的回答。

“何许人也？”张让又问。

“头戴鬼面，手执倚天，武功了得！”黑衣女子回道。

“倚天剑，”张让沉吟了一会，道：“看来何进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请沛国曹氏的人出马！”

“那主子，此人该如何处置，留还是不留？”黑衣女子问。

“你想杀他？”张让轻笑着摇摇头，道：“你杀不掉的，曹家向来低调，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其底蕴之深厚，从来不做没有胜算的事情，既然他们肯出手，想来是备有万全之策，如果我们出手，暴露得就太多了，他们不是想要那个傻皇帝吗，给他们就是了，我倒想看看何进要怎么玩？”

※※※

林池之中，暴风雪漫天席卷，片片剑影紧随寒光而至，凌厉的锋芒之下，白衣女子如同魅影一般神出鬼没，只留下十几道残影乍现，冰雪过处，暗藏杀机，令人防不胜防。

鬼面人身受数剑，丝丝寒气入体，令得内力运行缓慢，动作也僵直了不少。嗡！冰剑自鬼面人身后刺去，闻声他便转身，可是却没有闪躲，只是身形微移，避开了要害，剑从左肩刺进，飙射出的鲜血瞬间便被寒气所凝。剑未抽出，鬼面人突然探手抓住了白衣女子的手腕。

白衣女子一惊。

“这回是真的了吧！”

鬼面人眼中蕴含笑意，下一刻倚天朝她面门刺去。嘶！白衣女子反应迅速的侧脸避开锋芒，倚天剑过，刃气撕开了她的面纱，面纱之下的她拥有一张出尘无染的花容月貌，明眸犹如清泉，藏着三千弱水，唇若涂脂，娇艳欲滴，世为不可方物，如此绝色令得鬼面人瞬间失了神，被其一掌打中胸口，倒飞了十几米远，后背重重的撞在了树上，吐了口鲜血。

抬眼望去，只见白衣女子已经掩面飘然朝着林中飞去，消失于黑暗之中，与此同时，暴风雪也停了下来。

鬼面人收回目光，运内力将寒气逼出，稍稍的吐了口气。这会，两道黑影落在了他的身前，半跪在地。

“大人，已经办妥！”

“走！”鬼面人回了一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