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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腥”威廉

崇尚自由与冒险的纽伯恩大陆是商业的天堂，黄金的矿场。
每天停靠在纽伯恩的黄金海湾的商船数以千计。

纽伯恩大陆矮人的军火，来自圣因兰大陆的香水和药材，当然还有产自沃瑞安大陆的丰富矿物……

在黄金海湾，你可以找到任何想要的一切！

但是明显黄金海湾不是威廉一行的目的地，深寒号从圣因兰弗瑞德港出发，在沃瑞安的霍恩港装上满满的一车强壮的汉子。

然后这艘船会在一个漆黑的深夜停靠在纽伯恩海岸线上的一个小港口，映月港。

冒险与商业为纽伯恩带来了商业上的繁荣，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

更多的工坊建立起来，也需要更多的劳工，这里是纽伯恩，永远不会缺少充满了冒险的精神的勇士和满脑子算计的生意人。

但是唯独缺少愿意拿着糊口的薪水，在工坊里打磨着镜片，装卸着器具，将原材料制作成华丽产品的工人。

而威廉他们就是为纽伯恩解决这种问题的救世主。

从圣因兰的弗瑞德港出发，在沃瑞安的霍恩港那里可以装上满满的一船身强体壮的高地人或者蛮人。

载着这些肌肉棒子在纽伯恩的映月港登录，就会有无数的贵族，商人和农场主来接受这些每天只需要给几个黑面包，一碗汤的劳作机器。

而威廉他们就可以口袋里揣的满满的，唱着丰收之歌，扬帆回到家乡。

弗瑞德港，海盗的天堂。

威廉趴在船舷边，看着海鸥在碧蓝的天空的“欧欧”的翱翔，带着海水腥味的海风轻轻拂过，海面泛起一道道涟漪。

如果不是身后那群喧闹中不时传来的笑骂声，威廉会觉得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威廉船长，听说您的伤已经好了。”被一伙人推出来的这个水手有着浓密的毛发，健壮的身躯，看起来比威廉要大了不少。只不过他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一种敬意，语气中全然没有了刚刚与同伴们的利索。

他在怕我？威廉·塔里克，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不过来自穿越者苏岩的本能还是让他原本有些郁闷的脸上带上笑意：“已经差不多了，只不过我好像忘了不少东西。”

“比如……”威廉尴尬的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指了指眼前的水手：“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达夫！”水手回答的很快，就像是抢答游戏中的选手一样，他举起了手中的拳头轻轻的放在了胸口：“我跟着您有半年了。”

半年，看来是一个年轻的水手，或者说是海盗。

已经确认了失忆是一种很好的借口的威廉跟卡洛斯打了个招呼后就来到了甲板上，每一个见到他的海盗都显得十分的恭敬，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一群穷凶极恶的海盗竟然会怕一个看起来瘦弱的年轻人，天地良心威廉已经找卡洛斯委婉的问过了，自己才二十一岁而已。

或许这是父亲的余威，威廉自然的把这种恐惧的来源放在了这具身体的父亲身上，那肯定是一个穷凶，应该说是伟大的海盗船长。

或许是刚刚有了一次不错的收获，甲板上的水手们的脸上个个带着幸福的微笑，当然这种微笑会在威廉的注视下变得收敛。风和日丽，海面平静，瞭望台上的水手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在这和平的日子里，烈酒与歌声是最好的消遣。

“要来一杯吗？”有勇敢的水手给威廉发出了邀请。

笑着接过来水手的酒瓶，威廉毫不客气的灌了一口。

这种酒的味道就像是发酵的水果一样，有些甜，有些酸，还有一点涩，唯独在酒味上差了许多，就像是加了果汁的米酒一般。

“哈哈哈，这种大山果子的酒的没什么味道吧，我记得你可是很少喝酒的。”卡洛斯来到了威廉的身旁，递给了他一杯红酒。

“不过这果酒就是便宜，大山果子在几块大陆都能够生长，随便一个农妇都能酿制，即使是纽伯恩的酒馆也只卖八十个铜板一瓶。”卡洛斯指了指在人群中闹得最欢腾的达夫，笑着道：“达夫是这批水手中最能干的，这次返航后他能够分到十个金币。”

威廉疑惑的看着卡洛斯，不知道这个忠心的男人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威廉，刚刚我去看了鲍勃，既然你已经好了，有些事情就得你来处理了。”卡洛斯拍了拍威廉的肩膀，轻松的说道。

鲍勃，威廉日记中那个凶恶的男人，威廉表示自己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卡洛斯叔叔，到底是什么事。”

“威廉，很开心能够再次听到你叫我为叔叔，但是你是船长，称呼我为卡洛斯就行了。”

威廉一脸懵圈的看着卡洛斯微笑着交代完后，走向了闹得正欢的水手们，一些周围看着的年长水手纷纷站立，脸上带着莫名的兴奋。

“都给我停下！”

卡洛斯的声音没有了和威廉交谈时的从容与温和，咆哮之间，原本看起来忠厚的面孔也带上一世狰狞之色。

“达夫，让鲍勃把那个杂种带出来！”

“哦！”安静的水手们发出一声巨大的欢呼声，高大的达夫一头钻进了船底舱，威廉的呆呆的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卡洛斯，心理涌现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铛”的一声，舱门再次被掀开，达夫率先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一个比卡洛斯还要壮上几分的大汉，一道狰狞的伤疤划过了大汉整个左脸。

是鲍勃！威廉一下子就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

“狗杂种！”

“去死吧，叛徒！”

……

突然水手们又像沸水一般炸开了，各种粗鄙的辱骂，恶毒的诅咒在这群凶恶的大汉们的口中喷涌而出，而这些的对象，是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身躯，被生锈的粗铁链牢牢的锁住了四肢和脖子，跟在鲍勃身后被拖了出来。

“安静！”

瞬间安静下来的水手之中，傲立的卡洛斯眼光扫向了威廉站的方向。

“威廉，该你了。”

我？威廉手指着自己，丝毫不明白卡洛斯是什么意思。

“威廉！”

“威廉！”

……

原本安静的水手们不知道谁先大喊了一声威廉的名字，跟着就像平静的湖面丢入一块巨大的石子，一波接着一波的呼喊在水手中响起。

什么鬼？

威廉看着眼前围城一团的水手们，忽然默契的分开了一条通道，尽头那里一脸狞笑的鲍勃和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血人似乎正等着威廉。

“威廉！”卡洛斯直接走了过来，拉起威廉的胳膊领着他穿过了水手们的通道，带着恶臭的粗重喘气声在耳边不住的响起。

“威廉！”

“威廉！”

……

“给。”卡洛斯抽出了自己的佩刀，递给了威廉：“这是刺杀你的杂种，按照规矩应该由你亲自审判。”

审判，你们这是在开玩笑吗？

威廉右手拿着刀，内心里是波谈汹涌，而在他的正对面就是那个血迹斑斑的男人，似乎受到了痛苦折磨，趴在地上低声呻吟。

“保罗！”高大的鲍勃一提锁链，这人就像提线木偶一样直愣愣的被提起来跪倒了在威廉的面前。

“杀了他！”水手们一致的咆哮着，对于叛徒，死亡从来都是最轻的处罚。

“保罗，是……你……想要刺杀我？”威廉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打搅。

“呸！”一口唾沫从保罗的口中吐出，只是主人似乎太过于虚弱，以至于这口唾沫可怜的落在了威廉鞋子前面几厘米的地方。

“啊！”鲍勃又是一提锁链，脖子处的勒痛让这个人男人发出一声低喝，早已被血液覆盖而看不清的面孔上，一对包含着怒火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威廉：“我将诅咒你下地狱！”

“地狱？那可是个好地方。”卡洛斯轻蔑的回应着，引发了水手们一阵哄笑。

“你……”威廉拿着刀的手微微颤栗，此时的他只希望眼前的男人能够有一句求饶或者解释，但是这人仿佛威廉杀了他全家一般，任凭怎样都是一对怒目死死的瞪着威廉。

“杀了他，威廉！”卡洛斯看到了威廉止不住颤栗的手，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威廉右手边，板着脸严肃道：“威廉，大家都看着呢。”

“杀了他！”水手们肆意的咆哮着，就像要处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刚刚钓上来的鱼一样。

“我不……”威廉咬牙，闭着眼，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拒绝也恐惧直接夺走一个生命。

“威廉！”卡洛斯的抓住了威廉的肩膀，巨大的力量让威廉感到肩膀隐隐吃痛。

“杀了他，威廉，让他见识一下深寒号船长的威势。”鲍勃脸上露出了不耐，尽管卡洛斯告诉了他威廉失忆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想到他的船长竟然连自己的本性也失去了。

“小的们，高呼船长的威名！来一场伟大的审判！”鲍勃巨大的嗓音震的威廉耳朵发麻，周围的水手此时就像是最狂热的信徒一样，达夫的双眼甚至都充满了血丝，来自于数十个大海的勇士，用他们最崇敬，最热切的声音呼喊着：

“‘血腥’威廉！”

“‘血腥’威廉！”

“‘血腥’威廉！”

……

“小威廉，但愿你没有忘记你身上曾经的荣誉！”卡洛斯低沉而温柔声音在威廉的耳边轻轻响起。

审判。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