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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狗屁规矩

一早，柳絮草草用过早膳，便来到荣华院伺候沈夫人洗漱，用饭。她来了，沈夫人自然高兴啊，用过饭后便留下了她闲话一番。
丁姨娘也如期来给沈夫人请安，按她们预先设计好的情景在沈夫人面前一唱一和，自然唱主调的是丁姨娘，说顾青莲如何用狐媚手段勾引沈从嘉，如何霸占沈从嘉不让他留宿在别的姨娘处，还编造了一些欺负柳絮的话语。

柳絮还是一副楚楚可伶，被人欺负的角色，至始至终也没发什么牢骚，只是默默的流泪哀叹。

沈夫人见柳絮这般，更加心疼。沈从嘉房内之事按理说她是很想管的，之前也曾插手管过，奈何都被沈从嘉婉言拒绝过，所以沈夫人知道不能硬管，只能在沈从嘉面前哭诉，顾青莲哪，到可以约束一下。

沈夫人主意想定，亦是安慰柳絮道：“絮儿，此事母亲定会为你做主，你且回去梳妆打扮，今晚便让嘉儿留宿在你那。”

柳絮一听，心中大喜，连忙擦拭掉泪水，破涕为笑道：“母亲如此疼絮儿，絮儿很是感激。我这就去准备。”说着就要行礼告辞。

沈夫人向柳絮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等等，命姚妈妈请出了送子观音送于柳絮，暗示她要好好加油，尽快为沈家延绵后代。柳絮自然心领神会，欢欢喜喜的接过送子观音，和丁姨娘一同告辞了。

沈从嘉当晚自然是在沈夫人一番哭诉下无可奈何的宿在了丽华苑。但也只此一晚，日后还是依然去了顾青莲哪。

沈夫人见状也只好另想办法，看来还是得从顾青莲哪下手。

近日来，沈从嘉和顾青莲朝夕相处，如胶似漆。这让顾青莲也是喜出望外，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顾青莲就发现，除了几个姨娘以外，似乎关心沈从嘉床上生活的人还着实不少啊。

果真如她所料，某日，刘妈妈兴奋的跑来，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看见顾青莲开口便是一筐谄媚奉承的话，说她长的如花似玉，家世尊贵，把顾青莲夸的跟朵花儿似的，直说的她耳朵发麻，才奔向主题：“……大少奶奶年纪轻，怕是不知道，咱们这样侯门之家，妻妾之间也要讲个规矩的。如今大少爷一直无有所出，太太啊，也是心急如焚呐！”

顾青莲一听，先是一愣，妻妾间还有什么规矩吗？

她眼神锋利的看向刘妈妈，“怎么讲？”

刘妈妈此行，是带着任务而来的，话是一定要带到，事是一定要做到的。她咽了咽口水，满脸堆笑的继续说道：“大少奶奶啊，恕奴婢无礼，大少爷膝下至今没有子嗣，老爷太太都很焦急，所以老奴也是斗胆前来提醒，您瞧着什么时候有空，也排个日程出来，叫大少爷轮着去各房里歇息，府里一切太平不说，还能尽快填个小少爷，老爷太太哪自然会夸您贤惠大度，能为大局考虑，府里众人也会称赞少奶奶贤良淑德的呀！”

打着子嗣来说事，刘妈妈算你厉害！

顾青莲听完，半响无语。她是真的生气了，瞬间冰冷的目光直射过去，刘妈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惶惑的住了嘴，她看顾青莲面色不善，讨好的笑着：“大少奶奶别怪我多事，我也是为了您着想，免得您落了个‘善妒’之名。”

刘妈妈不敢搬出是沈夫人的意思，万一这事没办成，在顾青莲这落个埋怨也就罢了，至少对沈夫人还是有个交代的。

顾青莲心中冷笑，真当她是什么都不懂么，居然这么明晃晃的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妻妾轮值这套，实质上防的是妾室，是怕男人被迷昏了头，作出宠妾灭妻的勾当来，简单的说，是为了约束男人不要专宠某个小妾才作兴出来的约束型规矩。

现在竟然用这套规矩来约束她这个正房来，岂不是笑话！

顾青莲好容易才缓下冰冷的目光，摆出一副不懂的样子，淡淡的微笑：“我确是不知道还有这套规矩，妈妈想是知道的。我便要问上几句了。这个规矩是一直延续下来的还是制定没多久的。”

刘妈妈见顾青莲似上套了，便堆笑道：“自然是一直延续的。”

顾青莲冷笑了一声，“哦，是吗？我来问你，当年老侯爷的夫人，可曾排过这日程？”

刘妈妈当即卡壳了，当年她还是个丫鬟，老侯爷夫人在时，亦是悍妒，别说妾室通房，沈老侯爷连母苍蝇都没碰过。但她脑子反应灵光，道：“当年老夫人入府不久，就给老爷生了少爷，所以规矩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我去，这个老奸巨猾的，竟哪子嗣来堵我！

顾青莲转头瞥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得意妄为的样毫不掩饰的摆给她看。心中的火气顿生，她轻蔑的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暗道，你这个老油条，服侍主子不尽忠，惯会搞这些阴的。心里越发看不起她。

顾青莲厌恶的瞪了她一眼，在问：“沈夫人当年，也曾排过这日程？”

这回，刘妈妈梗着喉咙说不出话来，沈夫人当时，别说妾室通房排日程，沈老侯爷连多看一眼妾室都要遭白眼。

她还想拿子嗣来说事。可惜顾青莲抢先一步，语中带讽刺的说道：“刘妈妈可是又要说太太生了大少爷之事来搪塞我，我可是听说大少爷是在太太入府多年后才有的。”

刘妈妈见顾青莲的脸色阴沉着，她的声音极其威严，心中顿时惧怕起来，可她又不敢如实回答，只能笑着含含糊糊的点了个头算是答过了。

顾青莲声音异常清冷：“二少爷虽不曾取妾，即是规矩也应讲明，妈妈可曾给二少奶奶说过这规矩？”

刘妈妈说不出话来，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个日后自会去跟她讲。”她现在才明白了顾青莲也是个厉害的主。

顾青莲冷笑一声道：“那还是没讲过，对吧。看来妈妈还真‘关照’我呀！”

刘妈妈这才知道麻烦了，这位年轻的少奶奶心思通透，言语厉害，比一般老主还难糊弄，她惶恐的要下跪，顾青莲一个眼神过去，芳馨生生把人给拦住了，顾青莲微笑的十分温柔：“妈妈金贵，我当不起。”

刘妈妈不禁额头直冒冷汗，身上也已汗湿，吓得呆立着却一句也说不出什么来。

把刘妈妈送走后，芳馨也是气急败坏，“少奶奶，她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依奴婢看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翠儿在一旁也煽风点火，出了个馊主意道：“这，刘妈妈也着实是个仗势欺人的主。上次搜玉镯的事，她那个气焰恨不得把咱们都吃了，今日又这般。少奶奶，不如咱们寻她个错处，狠狠的责罚她，最好能打一顿板子，叫她也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顾青莲哪里不知这让人厌恶的刘妈妈背后是沈夫人，此次责罚她是小，若是得罪了沈夫人，看来又得有的闹了。她沉着脸，眉头紧锁着，也不知在想什么，久久才道出低低一句：“这个刘妈妈咱们暂时还不能动她，若我真狠狠发落了她，只怕正如了某些人的意；她们越要我这儿出事，我越要‘一团和气’。”

芳馨和翠儿面面相觑，不解其意。芳馨接话道：“难不成咱们就这样白白遭人欺负？”

顾青莲思索了片刻，抬头问她们道：“刘妈妈在府里可与人有过争执？或是吵架？”

“怎么没有？”翠儿道，“府里的妈妈们都仗着是服侍过长辈的，鼻孔抬的比天还高，没事就爱数落旁人几句来显摆自己身份呢！刘妈妈尤其可恨，仗着是太太屋里的人，平日里对其他人更是横眉冷对的，也结下了不少梁子。”

“那就好。”顾青莲淡淡道。

不怕刘妈妈闹腾，就怕她不挑事！

顾青莲吩咐芳馨，翠儿多留个心眼在刘妈妈身上，一旦有机会，到时就怪不得她不手软了。

事也赶巧，近日来刘妈妈安分了不少，顾青莲还以为一时半会找不出她什么错处时，沈夫人却给她创造了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