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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花红

青腾绕枝，花红点点。芬芳清香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这里是婉儿和碧儿居住之地，事实上，虽然婉儿碧儿两女名义上是颜大公子的侍女，但是颜非知道，父亲早已把她们当做女儿。
颜非偷偷摸摸的钻进来，就仿佛一个捏轻怕重的小偷。轻手轻脚的踏进小居，两座风雅的小筑连在一起，别有风味。

“唉？不对呀！这是我家，我干嘛鬼鬼祟祟的呀！”颜非咳了两声，随意甩了甩手，大踏步的进去。

“咦，公子？”

清脆的声音仿佛泉石击玉，又如画眉轻鸣，似乎有着让人沉浸其中的魔力，让颜非的心情不禁好了许多。他知道，这是碧儿。

“碧儿！”看着忙忙碌碌的碧儿，颜非柔声道：“你在干什么？”

碧儿提着一把小剪刀，笑得甜甜的。颜非神情恍惚，突然一声轻笑，感慨道：“真是个小天使！”

“你不需要这么辛苦的，让下人们去做就好了！”颜非笑着摇头，轻轻擦掉碧儿脸上的汗珠。

“唔，婉儿冷冰冰的，公子又不在，我也无事可做。修剪花朵也未尝不是一件趣事。花开花落，每一株花朵都要精心裁剪灌浇。花的寿命很短，但来年，还是会有一样的绿叶，一样的花红。”

“两年不见，没想到碧儿也和老头似的，一套一套的，文绉绉的！”颜非摇头，勾了一下碧儿的小鼻子。

“公子很喜欢婉儿姐吗？”

似乎是没想到碧儿会这么问，颜非呆立了一会，然后说道：“我不知道！”

事实上他也很不清楚，自己对于婉儿的情感一直说不透。亲近中却还带有着一丝淡淡的排斥，也许自己只同那些人一样，只爱慕黎婉娇美的容颜吧……

似乎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碧儿嘟着嘴：“那我再问少爷一个问题！少爷你……”

“我怎么了？”颜非愕然，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把话只说一半了？

颜非刚要追问，碧儿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碧儿不问了！等我什么时候想问，少爷你再告诉我答案好吗？”

颜非点了点头，看着丫头心事重重的，也挺心疼的。颜非在身上摸索，随后拿出了一串水晶项链，递给碧儿。这是他在逛街搜罗时发现的，看着那晶莹美感，颜非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它的主人，非碧儿莫属。

它是青蓝色的，而碧儿最喜欢的便是青蓝色。

“谢谢公子！”

碧儿甜甜一笑，颜非笑了笑，亲手为碧儿戴上。

“哈哈，宝玉赠美人，丫头，你真美！”颜非发现，这东西算是买值了，果真是适合碧儿的。

“好啦，我知道公子的来意，不要浪费时间了，去找婉儿吧！”碧儿仍然是笑吟吟的把颜非推出，仿佛是收到礼物就满足了。

走到小筑跟前，颜非长呼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女子优雅美丽，肌肤如玉，眉宇间总是若有若无的高傲，冷艳无双。这让颜非忍不住呆了一下，眼神有些炙热了起来。

黎婉，自八岁来到颜家，比起碧儿还要早了两年。据说婉儿的父母被一个人给杀了，除了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姐姐，就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人。

她是被父亲颜鸣带回来的，或许是受到了惊吓，从此越来越冷漠，或许她的心里装满了仇恨吧！

“公子远道而来，婉儿就为公子弹奏一曲……”

话音刚落，婉儿纤细的玉指已经抚上了琴弦，美妙的琴曲如流水击石，百鸟争鸣。

只是琴曲进行了一半，却蓦然断绝。

或许婉儿依然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颜非离开了，只留下了专门为黎婉准备的小铜镜。

颜非心情莫名压抑，只顾着走，突然风带着点点芬芳抚向他的脸庞。他抬起头，竟然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一小片桃源，这里是他的母亲曾住的地方。

看着不断随风而下的桃花，他心中叹息，自六年前，他就再也没有见到他的母亲了，莫非就如她所说永远再见吗？

“你若是去修仙，我们母子两人或许会永远再见！”

“唔，妈妈这么严肃干什么，我拒绝那个怪叔叔的要求便是了……”

一片桃花，缓缓被他捏在手中，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了从前。

“妈妈，今天我学会了醉拳，看我给你演示！”小家伙喜笑颜开，粉雕玉啄的脸蛋精致完美。

不过六岁大的小家伙，竟然在这桃源花落之间有模有样的表演了起来。这孩子倒是真有习武的天分，教他的的东西，竟然一丝不少的记了下来。

不过终究是年龄太小，一个收式无力，小家伙一下子跌倒在地。

“这颜老鬼，教孩子什么不好，非得让他学武，难道他是嫌儿子……”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女人，轻轻把他抱了起来。

“小家伙有没有听父亲的话呢？”

银面女子看着其骨路路的黑眼睛，轻笑了两声。她自然知道，这小鬼的恶迹，肯定让颜鸣焦头烂额，又气又爱！

“我很听话的！”小家伙笑得天真无邪。

“他是很听话，就是把教他读书的先生给打了一顿罢了……”颜鸣从外头踏进桃林，无奈的看着这个露着两颗小虎牙的混世小魔王。

“你这小东西！”女人轻轻的拍了颜非的屁股一下，却不料手还没到，小家伙却突然又叫又喊，活脱脱是被虐待了的样子。

“啊！妈妈打人了，救命啊！虐待儿童啦！”

银面女子顿时发笑，这个小家伙！不过她可不吃这一套，一巴掌实落落的打了上去。

这回可是真的疼了，小家伙惨叫连连，连忙求饶：“啊啊……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老头先动手的……疼啊！我道过谦了呀！”

“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小家伙嘟着嘴，两眼泪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小家伙心里不停的叫道：“坏妈妈……还有那个坏老头！”

“这个小东西可是被你宠上天了，天不怕地不怕！恐怕到了阎罗殿也要给他拆下一层瓦来！”颜鸣轻声道。

“什么阎罗殿？闭上你的臭嘴！再说了，这孩子是我惯出来的吗？看着他的还不是你？我可没让他去和公主摔跤！”银面女子白了他一眼，又转念说道：“不过这公主倒是长的让人喜，是个美人胚子，要不然让她做我儿媳妇得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人家可是皇帝的闺女，说给你当儿媳妇就当儿媳妇啊！而且，你这儿子是做驸马的料吗？”

“怎么不是？我儿子娶那颜夕公主，那是看的起他！”银面女子轻笑道：“你看吧！这小家伙都同意了！”

颜鸣看了一眼目光一亮，一脸赞同的小家伙，无语道：“他懂个屁呀！”

这时，老仆人楠叔带着一个黑袍人走了进来，那黑袍人倒也奇怪，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衣服包的严严实实的，手上带着一件黑色手套，宽大的黑袍挡住了这个人的脸。

“你是何人？”

颜鸣皱着眉头，那个黑袍人给他一种及其不舒服的感觉，那是死亡的气息。

“无殇！”

颜鸣看了银面女子一眼，目光凝重的看向那个叫做无殇的黑袍男子。

“可是那从不会出现在月下的无殇？”

黑袍男子死气沉沉，在原地一动不动呆滞了很久，突然开口道：“今晚，无月！”

风有些寒意，要入秋了，花瓣打在他的脸上，他缓缓回神，口中轻吟。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