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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心之所向

不知道傅司瀚怎么和医生沟通的，反正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站在了医院大门口。
风是凉的，空气里的甜味让人心肝颤，久违的自由让欧阳开心的不能自已，她跨上傅司瀚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脚踏车，沿着上坡路，一点一点的踩着，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小马一样。

“我们要去哪里啊？”

“江边！”

凌勋又回头等待傅司瀚最后拿主意，男人愉快的点点头，同意了欧阳的建议。江边就江边吧，只要她心情好，一切都可以。

“我看你们是想累死我！”凌勋咆哮着俯身向前冲去。

一大把年纪还要学小年轻放肆玩青春，他真的有一种想要坐下来请这对“狂躁”的男女喝喝茶，谈谈人生。

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放着好好的车不做，非要骑自行车去那么远的地方？

傍晚的一切都那么美好，踩着脚踏车的女人迎着风，不停地微笑着。街角那个开了十几年的老店居然没有换过招牌。

那对中年夫妇还在卖着小孩子最爱的玩具，只不过男人已经稍稍有了啤酒肚，而女人的旁边，多了一个背着书包正在噘嘴赌气的女孩子。

小学的校舍还是只有三层那么高，灰黑色的墙壁被刷成了活泼的浅蓝色，对嘛！这样才比较符合小孩子的审美嘛！

学校里有一部分操场在外面，是对社区居民开放的，所以每天晚饭后，都可以看到穿着棉衣的老人背着手散步。

学校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那时候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下课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叽叽喳喳的奔向学校的各个角落，好似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疲倦。

“想去这里吗？”

注意到女人依依不舍的目光，傅司瀚主动开口问道。

“嗯……”

“靠！你俩玩吧！我坐外面等着！”凌勋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真是什么地方都要进！她以为这是爱丽丝梦游仙境吗？

看门的还是那个老爷爷，好像他并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变老呢。“爷爷，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今天想回来看看。”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你们回来看看的！”爷爷还是和以前一样，慈祥有和蔼，每次她回来，他从来没有拦过她。

也许教学楼里面有人，大门倒是没有锁，他们很顺利的进到了里面。刚踏进去，欧阳就笑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一点儿都没有变。这个地方应该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吧，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顺着一间又一间教室走过，她踮起脚尖，从那个高高的窗户里，看着教室里的一切。以前个子小，总是蹦起来也够不到那扇老师可以洞察他们一切的窗户，现在可以看到了，教室里却再也没有那一群熟悉的身影了。

到底是时间给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楼梯拐角的墙上还贴着孩子们随意发挥的作品，欧阳忍不住微笑，所有的涂鸦看起来都那么的灵动，充满了小孩子的想象力。

这种难得的天分，在这里总是能被珍惜和放大。

就像语文老师讲课的时候，经常以他们的理解为主，鼓励新的发言，鼓励新的创造性的言论和思考，她到现在还记得，每次有同学说出让人惊喜的分析以后，老师那句洪亮的“表扬！”

整齐的掌声简直就是天籁之声。

自从离开小学，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注意过自己的想法了，老师把把比需要知道的只是全部告诉你，然后你负责背会就可以了。

无数个晨读的早晨，她都分外想念曾经自己为了一节语文课绞尽脑汁的样子，她也很怀念老师那张温和的脸庞。

走廊里，勤快的脚步声响起，欧阳回头，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中年女人。

“韩老师？”

抱着课本的中年女人显然有些疑惑。

“我是欧阳！”声音的主人有些激动，她来过学校这么多次，一直希望能再见到语文老师，没想到今天真的让她遇见了。

在这个她们曾经说过话的地方。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韩老师惊喜的看着她，她是知道这个小姑娘的。

班里面最听话的那一个，虽然在班里没有什么特别的职责，但是是一个让她省心的小姑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也是这么在评价手册上写的。

“韩老师，我！”一时之间，欧阳竟然忘了要说什么。

明明有那么多话想对老师说的，她想说她很怀念小学的生活，想说她很想念小学的朋友们，留恋小学的一切。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宁愿再经历一遍痛苦的中考高考，也想再次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童真时代。

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矫情，竟然一句也说不出口。

“你知道吗？我教过那么那么多界学生，唯独咱们班，我的印象是最深刻的。”韩老师由衷的笑着，眼角的皱纹提示着她已渐渐衰老的容颜。

“您也是，我最挂念的老师。”

欧阳敞开了自己的心扉，说了一件连老师都不知道的事情。当时爸爸觉得这所小学不够好，想要小欧阳转学。

新学校都已经看好了，只要欧阳点头，立马就可以换到那所市里最好的小学，而且还是重点班。回家的路上，不懂得怎么反抗的小欧阳趴在妈妈腿上哭了一路，把妈妈的裤子都弄湿了。

她不想转学，她好喜欢学校里的朋友还有老师，她不想和他们分开。小孩子的心里就是这么倔强，他们不会考虑现实情况，不会考虑怎么做才会对自己最有利。

他们只凭自己的好恶，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也许是她的小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从那之后，欧阳夫妇再也没有提过转学的事情，她安安稳稳的度过了自己的小学时光，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和自己最喜欢的人一起。

“原来我们小欧阳这么倔啊！”韩老师摸着她的脑袋，就像小时候她经常做的那样。

“老师，您把我忘了吗？”站在一旁一直备受冷落的男人笑着开了口。

“你是？”男人无奈的神情把韩老师也给逗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就算有再好的眼神，也不可能把这群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认出来啊！

“我可是您最得意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