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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狗二就是那个婴儿

一一说来也奇怪，韩寒说过，流行和时尚这种东西，不能追赶，只能等待。
你说不上什么时候流行什么东西，的确，也许今年流行长头发，明年流行短头发，后年又流行长头发，这谁能说得准呢。

就拿老牛村肥猪吃的东西来说，夏天的时候，基本村人都是从地里挖的苦菜，长裂的。

以及麸皮。

这些东西，从前都是喂猪的，人谁吃呢？除非是灾年，或者过去饥饿的年代，总之，在我的印象当中，大鱼大肉曾经是人们所追求的东西，吃野菜，那是穷苦人家的饭。

但后来却不同了，有钱人也开始追着吃苦菜，尤其是田野里没有污染过的地方的野菜，简直是一菜难求啊。

城里的饭桌上，以野菜为稀罕，一道普普通通的野菜，价钱必定要比一道大鱼大肉的菜要贵甚多。

也有可能是应了鲁迅的那句话，物以稀为贵，什么东西一旦变得少了，就变得异常珍贵了。

比如说大熊猫，如果大熊猫和猫或者狗一样随处可见，我想大熊猫也就不会成为国宝了。

是啊，过去的那个年代，吃野菜根本不流行，谁能想到，n多年以后，野菜又成为流行的趋势。

怪不得老牛村的开发能以野菜为主要销售趋势，这都是流行啊。

看着山下，我就想起了老牛村的劳动场面。

狗二一脸愁容，他的眼里，实际上根本没有劳动的场面，只有官芸芸一身珠宝气的影像。

我说：还在为官芸芸不开心？

狗二没说话，他现在还不知道在许都发生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官夫人给了他一巴掌，他现在还以为官夫人只是看不起他，不让官芸芸和他在一起。

我本不想打击他，但也许说出事情的真相会更好一点儿，毕竟，年少不懂爱情，他喜欢官芸芸，还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呢。

比如这样，让他知道官芸芸是他妹妹，更能让他接受。

于是我说：我跟你说件事儿！

狗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缓缓睁开眼，一阵秋风掠过山坡，他似乎迷醉了，迷醉在眼前的这幅田野景象当中。

“说吧，什么事儿？”

我想不到更好的开场白，干脆直截了当的说出来，狗二能挺住，我相信。

“官芸芸是你妹妹！”

狗二苦笑道：是啊，她不喜欢我，也只能当妹妹了。

“她真是你妹妹！”

狗二从地上揪起一根狗尾巴草，掐断头和尾，掉在嘴里。

“你后背有三块胎记，官芸芸有，官夫人也有，一模一样！”

狗二的屁股好像被扎了一下，他浑身一颤，使劲咬住了狗尾巴草。

“这么说，你看过官芸芸的后背了？”狗二冷冷的说道，而且他转过脸，面对着我，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

“我没见过，但是桑榆见过。”

“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桑榆说的，而且，官芸芸对桑榆说过，她和官夫人后背，都有三块对称的胎记。”

狗二半信半疑，半截狗尾巴草都快被他咬烂了，他扭过头去，重新看着山脚下的麦田。

“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点头，狗二的脸，忽然抽搐起来，紧接着，他扑倒在山坡上的荒草上，嚎啕大哭！

对于狗二来说，我说的话，绝对可信，因为我从不说假话，而且，我没必要拿这事儿跟他开玩笑。

哭吧，刘德华有首歌就唱的很好，男人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眼泪的滋味！

狗二是一个不爱哭的同学，可能他只在呱呱落地的时候哭过一次，包括官夫人把他抛弃在河边的时候，狗二被裹在襁褓之中，就在三十里镇外的那片芦苇荡中，冷清清的，冷清清的风吹过芦苇荡，狗二的眼珠子骨碌着，他不知道，不知道他的亲生母亲将他抛弃了，他没有哭，看着芦苇间隙里面的天空，没有一丝云，一尘不染！

老狗来到芦苇荡，芦苇荡里有小鱼，老狗经常到芦苇荡来捞鱼，他有一张破到不能再破的渔网。

破渔网撒在芦苇荡里面，几分钟后，老狗拽渔网到岸边，渔网里，就多了一条小鱼，和一个不哭的孩子。

如果老狗信仰上帝，那么他一定会感谢上帝，感谢上天赐给他一个孩子。

老狗认为，他与这个孩子有着一定的缘份，既然他偶然来芦苇荡，网到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那就说明，前生来世，他和这个孩子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老狗没文化，他想，既然他叫老狗，这个孩子那么就叫狗二，老狗捡到狗二的那年，正是狗年！

苦命的老狗，自认为这一生都娶不到媳妇儿了，在三十里镇，就连那个傻女人都看不上他，傻女人说，老狗身上的机油味儿呛鼻子。

的确，老狗就像上辈子就泡在机油里面，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嘉实多机油味。

老狗想，没有就没有吧。他不能忘怀，自己那双满是机油的手，在那个清风明月的夜晚，在洒着月光的窗下，抚在了官夫人那丰满的胸部......

够了，有这些美好的回忆就够了，这绝对不是过眼云烟或者昙花一现，在老狗的生命当中，那短短的几分钟，就充斥了他的一生！

娶不娶老婆已经不重要了，在老狗后来的整个生命当中，三十里镇最漂亮的那个女人，一直活在他的心中。

除了机油，还有老狗面前的那个婴儿，那个二十岁就涂抹着性感红嘴唇的女人，让他的生命，在他的自我当中，大放光彩！

我一度怀疑，狗二不是吃奶粉长大的，也许他是吃机油长大的，母乳更加不可能。

因为，狗二虽然泰迪，但他皮肤光滑，我曾以为他受到了机油的影响，让他的皮肤和美孚机油一样，又滑又润。

现在看来，狗二只是遗传了官夫人的部分基因。

造化弄人，老狗在芦苇荡，竟然一网渔住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他并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一定会痛哭流涕，感恩上帝！

狗二在荒草丛生的山坡上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唉，活着，也许就是这样，有人说，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当狗二被官夫人遗弃的时候，他的命运，自己做不了主，他的命运，在芦苇荡被逆转，他本应该躺在母亲的怀抱里，满脸洋溢着幸福，嘴角挂着一点儿母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