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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原来我缺席了你大半的人生

“很奇怪吗？”揉着眼睛得夜凉玉嗤笑道，“说不定你会哭的更惨。”
再坚强的人也有流泪的时候，一生中总有些事情让人痛到了极点，哭一场也好，哭过了就轻松了。

花月溪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你们醒了就守他们一会吧，我需要休息一下。”

小师叔一天半就醒了，已经睁着眼睛守了一天多了，现在困的不行。

有些人就是这么的可悲，明明是美梦，都还这么快的醒了，李殊还睡着，他只能一个人睁着眼睛，看着周围一张张笑脸，心情复杂。

也许他宁愿自己中了半月梦，可以好好的哭一场。

花月溪完全可以叫下人来的，可是从他醒了之后，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进来了，他一个人伺候着睡着的一群人，端茶喂水喂汤药，都是他自己做的，原因是夜凉迢又作妖了。

睡着睡着就把耳朵尾巴一起睡出来什么的，他们简直是见怪不怪了，要知道夜凉迢天天把自己灌醉的那三年，经常做这种事情，他们也不知道默默收拾了多少回烂摊子。

至于夜凉迢为什么会有猫耳猫尾，这一点除了他和沐温安，没有人说的清楚，当然北辰月也是个知情者，但是这姑娘的嘴比什么都严实。

夜凉风一看自己老哥的样子，就知道未来的十几天里自己得当下人了，因为知情得人里就他最弱，弱者天生就是被压迫的对象。

不过照顾哥哥嫂子什么的，倒也不排斥呢。

想到这里，夜凉风朝着夜凉迢走去，想近距离看看这两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花月溪闭上眼睛陷入了浅眠，自然没有看到他的举动。

然后倒霉孩子就被攻击了，别看毛绒绒的尾巴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打到人的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夜凉风直接飞出去了。

以前也没被攻击过，这完全就是预料之外好不好？

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形的夜凉风有点懵逼，“尾巴还能这么玩？”

这威力……简直了！

夜凉风摸摸刺痛的胸口一些怕怕的，直到确定自己没有肋骨骨折才松了口气。

就好像上百斤的重量朝着他砸下来一样，还要有条件反射，普通人可能露出鲜血站不起来了。

夜凉风看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大部分野兽的尾巴都是天然的兵器，下次注意点。”

而且这不是野兽，可能是一只妖怪，夜凉风应该庆幸对方只是下意识的防卫，而不是攻击，不然后果可能很严重。

“靠近不了，他们要直接饿死吗？”

“饿死了也好，省事！”

气话说说就好，最后夜凉玉也是那个冒着被尾巴拍的危险，就为了给沐温安和夜凉迢喂口水的人。

夜凉迢还在追随着沐温安的脚步，去看那人成长的一生。

他付出了自己的命，就是不想沐温安像是行尸走肉茹毛饮血的活着，可是这样的生活，在很早以前沐温安就已经经历过了。

夜凉迢看着他喝血喝到吐，然后又拿出其它的血继续喝，用近乎自虐的办法让自己变强。

这期间，因为他姣好的容颜，那样被人压着猥亵的事情还发生过很多次，沐温安一直是冷眼看着那些恶心的人，最后一击毙命。

好歹吧，每一次都只是恶心的触碰而已，没有其它实质性的伤害了，只是一身腥臭的口水还是让人很生气啊。

从最初的想杀人，到现在只知道红着眼看着，原来适应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夜凉迢还能怎么样？看得见碰不着，只能继续折磨自己。

还好，汲取够足够的灵力之后，小小的孩子天赋终究是觉醒了，神魔两族血脉无疑是强悍的，可是这距离他诞生多久了？几百年还是一千年？

似乎已经没有了时间流逝的概念，只是拦着日出日落，再也数不清过了多少岁月，如今得沐温安是小少年的模样，一身白衣惊才艳艳，任谁都想不到这是那个在角落里挣扎求生的孩子。

不过那么多年被迫杀人喝血的经历还是留下了一些影响，比如说他不会笑了，眼睛里什么时候都是平静的。

但是四下无人的时候，他会子嗣睡梦中带着满头的大汗惊醒，一夜一夜睁着眼睛呆愣愣的看着前方。

他不再允许任何人靠近，男女都不行；他不能碰温热的液体，只能把冰冷的饭食努力咽下去，神族也做不到灵力不足的时候凭空气活着啊！他开始仇视所有的人族，把和自己一样是混血的孩子护在自己得身后，帮他们度过最艰难得觉醒期。

就这样，他带着那些有这相似经历的人建起了幽澗，拥有了不俗的地位，再也没有人敢把色咪咪的眼睛放在他身上了。可是当初一次又一次恶心的场景，手上永远洗不掉的鲜血，那个早已零碎的心，靠什么救赎？

他种下了一片竹林，每晚都待在那里，天亮前一个人默默回去，努力不让任何人发现。

然而上苍还是没有饶过他，害他流落人族的那人，悄悄的隐藏在他身边，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骗取他的信任，到最后给了致命的一击。

本来就有很多人忌惮着他的修为，嫉妒他绝佳的天赋也害怕他威胁到自己的利益，在那人和外界的联手之下，他成了隐藏在人族的魔族，为的是灭亡整个人族，一顶天大的帽子打破了本就岌岌可危的神志，本来他就有一半的魔族血脉呀，造谣是假，但是他的身份是真，这人族哪里还容的下他？

没有经历过永远不知道人间有多黑暗，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与全世界为敌是什么感觉？那种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满腹的委屈无从述说，还要被所有的生灵追杀，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天下之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看着他一次次受伤，一次又一次只剩下一口气，夜凉迢忽然有一种冲动。

若是逆转时光是不是能改变一切？他完全有能力回溯时间去改变一切的，为什么要按着这悲剧的路继续往下走呢？

这是平生第一次，夜凉迢彻底忘却了自己的责任，想要从守护者变成破坏者，他出生于法则，天生带着维持秩序的任务，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想让沐温安少受些苦难。

如果当初果断的带着北辰月前往小世界的时候，他能够回头看一眼，是不是他心中挚爱就不需要经历这一切了？

谁都会有死亡的时候，他被追杀陷入了假死状态，身体的自我保护让他失去了呼吸和心跳，也暂时瞒过了那些追杀的人。

就这样，他一个人在野地里躺了很多天，风吹日晒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堪，但是这条命勉强保住了。

醒来的他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这是从被侮辱后第一次落泪曾经的天真善念从此刻起是真的没有了。

天地不仁，他也要努力抗争；人类害怕他威胁权势地位，那他就要一举站在最高处；混血没有生存下去的机会，他就不信这个邪！

于是，幽澗转入了暗处，很少有人知晓但是谁都不敢去惹；于是他手下那些同样是混血儿的属下们在人族各大势力中不断渗透，隐藏身份也得到了尊重；于是他放下了自己的各种害怕，从新走入了人类世界，建学院亲自教导那些人族什么叫做尊重。

既然天地容不下，那就自己做主，总有一天他改变这一切。

曾经的那个世界，有两个地方为混血的人群提供了庇护，一是乐无忧管理的魔族，二是沐温安的幽澗。

魔尊一直记得自己的师父有个混血的孩子，所以对这些人格外宽容，沐温安因为知道他们的艰辛，所以努力保护。

夜凉迢记得，他问过沐温安为什么不去魔界，当时这人怎么回答的来着？

——最初不知道，知道了之后没能力找到魔界的入口，有能力之后发现这世间有很多像自己一样的存在，给那些人提供庇护之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带着一身的伤痕逃避，那不符合沐温安的性格，他放不下自己的骄傲，注定他不会去寻求庇护了！

更可笑的是，他苦苦挣扎求生的时候长不大，永远在成长期，灵力不足是常事。

但是那些追杀了他很多年的人族，最后给他提供了足够的信仰之力，助他变成了成年的模样，呵！

沐温安的确没有说谎，遇上夜凉迢的时候，他刚刚心智成熟，多年的压抑让他看起来像是个真正的孩子。

于是乎，他看上了那只皮毛看起来就很温暖的猫，最后如愿异常的睡进了猫窝。

沐温安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温暖，夜凉迢早已泣不成声，这的确是噩梦，天大得噩梦。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贸然离开对沐温安来说是怎样的影响。

他看着他站在一处又一处的悬崖峭壁上俯瞰脚下的生灵，看着他表情空洞执着的寻找，看着他一夜一夜独自落泪。

夜凉迢不想让他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可是失去了蠢猫的沐温安活的连行尸走肉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