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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2章 治马

毕竟是长途跋涉，加上种师道陪着喝了不少酒，微醺之后，钱恒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午时。
掀开身上盖着的毛绒被，从厚厚的毯子上爬起来，钱恒伸了伸腿脚，浑身一阵酸疼。

钱恒知道，自己这一路骑马坐车，早就累得到了身体的极限，这稍微一放松下来，尤其是休息了这一夜，那种酸疼。

亏得钱恒现在多少有功夫在身，即使如此，宿醉的后遗症也有点明显，两个太阳穴一阵发胀，钱恒在帐篷里伸展开拳脚，稍微活动了片刻之后，身体上的那种不适感才轻了很多。

这时帐篷外面有人小声问道，“钱大人醒了？”

听声音就知道，外面的人，正是昨天接应自己的那个种延崇。

“小种将军么？进来坐吧！”

钱恒招呼道。

种延崇忙说道，“钱大人，我就不进去了，另外，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饭菜，午后还要去医治那些马匹！”

这会儿已经是午时，可待在帐篷里的钱恒还不知道，回头瞅了眼帐篷里的那些蜡烛，这才猛地掀起帐篷的门帘。

刺眼的阳光，照进帐篷，钱恒这才知道，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钱恒赶紧回帐篷简单收拾了下，这才跟着种延崇去吃饭，种师道准备的饭菜十分丰盛，不过更多都是些牛羊肉。

见到钱恒过来，种师道笑着招呼道，“恒远啊，先尝尝这牛肉如何，京东两路那边，想要吃到牛肉可不那么容易的。”

种师道这话倒没有假，牛是大宋农耕时节最重要的劳力，甚至为了保护好这些耕牛，还专门颁布了禁止私自杀牛的禁令。

如今种师道居然摆出来这么多样式的牛肉，钱恒也忍不住好奇，扯下一块牛肉咬了一口，稍微嚼了几下，才笑着说道，“老将军，这是牦牛肉吧？”

种师道顿时愣了下，神色颇为吃惊，“你连什么肉都能吃出来？”

种师道刚问完，脸上变露出一副恍然之色，“哦，对了，早就听说你兽医的名头，如此看来，所言不虚，我对你治好马病的信心更大了！”

因为考虑到午后还要医治病马，种师道就没有准备酒，等吃饱喝足之后，种师道亲自陪同，和钱恒一起来到马棚这边。

看到马棚门口备好的药草和酒坛，钱恒心里不禁暗自庆幸，亏得昨夜喝多之前，先把需要准备的东西列出了单子，否则，等真要用的时候，可就抓瞎了。

还没等走进马棚，就有一股刺鼻的异味蔓延出来。

单就这个味道，钱恒就知道这里的卫生条件相当差劲。

不管怎么说，既然要给这些马治病，总要先进去看看再说。

等钱恒掀开帘子走进去，味道更冲，那些马匹的脚下，全部都是黑嚓嚓的污泥，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这都到了冬天最冷的季节，马棚里的味道都这么难闻，可想而知，天气正热的时候，这里的空气得多么污浊。

不过钱恒脚下这片区域，倒是有人垫了厚厚的一层干土。显然是因为自己要过来，才会特意扑了这么多干土。

看到钱恒皱眉，一旁的种师道不禁问道，“恒远，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钱恒一阵苦笑，自己有点难受，完全是被这刺鼻的气味给熏的。

钱恒回头瞅了眼进来时的门帘，问道，“种老将军，这马棚封闭的这么严实，怎么不把那边打开？”

马匹是不怕冷的，即便是遇到了暴风雪，只要有一个遮挡风雪的棚子，马匹就不会冻到，尤其是这些马匹的品种，基本上都是辽马，即使偶尔有些西夏马，也绝对不会被冻伤的。

最让钱恒纳闷的是，种师道纵横战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这种最基本的养马常识都不知道呢？

想到此，钱恒不禁问道，“种老将军，这马棚是谁给布置的？”

种师道愣了下，跟在后方的种延崇忙上前一步，“钱大人，这马棚的改造，是我们根据一位兽医的要求来做的！”

“这么说，之前这一侧并没有任何遮挡？”

其实不用多问，钱恒已经发现，马棚门口所在的那道墙，是临时后加上去的，甚至很多地方，都是用木板简单遮挡了一下。

种延崇点头应是。

钱恒又问道，“那名兽医呢，你帮我把他叫来，顺便安排人，赶紧把遮挡着的这面拆除掉，给马棚里透透气！”

种延崇脸上露出一丝难色，“钱大人，实不相瞒，那个兽医给安排好这里的布置之后，就悄悄溜了！”

“溜了？”

一旁的种师道，也察觉出问题有单不对劲。

种师道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延崇，你去给我查清楚，看看究竟是谁举荐的那个兽医。现在就去！”

“遵命！”

种延崇领命离开，种师道又问道，“还有其他问题吗？”

钱恒这会儿也看出来，恐怕问题很有可能是出自那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兽医。

见到种师道的面色不善，钱恒笑着劝解道，“种老将军不要太担心，这马病不是什么大碍，待我确诊之后，便可以动手治疗。”

看过马匹的状况之后，基本上跟自己推测的没有什么出入。

那些战场上下来带伤的马匹，出现的基本上都是破伤风的症状，一番挑拣之后，得了破伤风的病马，足足有三百多匹。而那些掉毛掉膘的马匹，更是有五百匹之多。

如此大规模的数量，可不是钱恒一个人能忙活过来的。

钱恒回头，“种老将军，负责饮遛这些马匹的人手有多少？”

种师道大致估算了下，“差不多一百人左右！”

钱恒点点头，“那好，让这些人都过来帮忙，让他们准备好刷子，和盛酒的碗，这些身上有浓疮的马匹，先把马匹伤口上的浓疮全部清洗干净，不能有一丝遗漏！”

根本不用种师道吩咐，便有手下的将官安排去了。

“那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钱恒一指外面，“雄黄、白芷各五斤，让人研成粉末备用就好！”

嘱咐下去之后，钱恒才又说道，“剩下那些脱毛斑秃了的马匹，直接将斑秃掉毛的位置，用二锅头清洗，等清洗干净之后，再用军中的高度酒清洗一遍，另外，把这马棚里的马粪全部清理干净，然后用生石灰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