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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回头,就见那人抬起头来,一双平静的丹凤眼在触及沈弃淮的时候,陡然充满了恨意。..
“好久不见啊,孤儿。”他冷声道:“你还活着,真是老天不长眼睛!”
沈弃淮浑身一震,眼睛瞪得微微充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世上敢叫他孤儿的人只有一个镇南王世子沈青玉!
那个被他追杀出京城,下落不明的沈青玉,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费尽心思千防万防,怎么还是让他回来了?
镇定的神色被击了个粉碎,沈弃淮慌了,下意识地就冲上前去伸手,带着杀气直袭沈青玉命门!
他不能回来,他要是回来,那一切都完了!
“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也由得你放肆?”后头的沈故渊轻笑一声,红线从袖中飞出,将他手脚缠死,捆做一团,往后一扯
“呯!”重重地摔在地上,沈弃淮转过头看了沈故渊一眼,眼睛血红:“你为什么非要同我作对?”
沈故渊抱着幼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谁让你作孽太多?”
气得牙痒痒,沈弃淮只觉得胸口堵了好大一团气,出不得入不得。怎么就会和沈故渊这种人对上了呢?让人讨厌,偏生又杀不了,简直如骨中钉肉中刺,恼死个人了!
旁边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看见沈青玉,纷纷围了上来。
“镇南王世子,你这么些年去哪里了?”孝亲王激动地问。
沈青玉撇嘴,踢了地上的沈弃淮一脚,道:“五年前这畜生骗我出了京城,想让人刺杀我,幸好我身边的护卫忠诚。用命保护我,让我逃走了。但之后,他一直派人追杀我,导致我不得不远走。父王病重,王府大权都落在他手里,我寄信回去不但没有人来救我,反而让刺客找到了我的位置,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靠近京城。”
堂堂世子,流落在外五年呐,要是他当时在,王位哪里还轮得到沈弃淮?
沈弃淮脸色铁青地看着他。
“孤儿,是不是好奇我怎么回来的?”又踢他一脚,沈青玉冷笑:“你的天罗地网这么多年来不见消弭,反而更加严实,要不是三皇叔,我还当真回不来京城!”
三皇叔沈弃淮气极反笑,眼神如冰地看向沈故渊:“又是你,又是你!”
“王爷不用谢我。”沈故渊勾唇:“我到底是皇族血脉,替你们找回失散多年的世子也是应该的。世子这些年在外头受了不少苦啊,王爷打算怎么补偿他?”
补偿?沈弃淮眼里嘲讽之意十足。这沈青玉当年在王府里作威作福,唤他孤儿,让他干粗活,还常常告他恶状,让老王妃惩罚于他。这样的人,就该死在外头喂狗,还想要补偿?
“补偿这东西,我自己会要。”沈青玉哼了一声,眯眼看着动弹不得的沈弃淮:“倒是有不少问题想问这所谓的悲悯王爷,我父王,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沈弃淮跪坐起来,把头埋得很低,几乎要贴到自己的胸口。
“哟,这是有愧的意思吗?”沈青玉挑眉:“我父王上好的身体,在我离开之后就接连不断地大病,不出半年就薨逝。母妃那么坚强的人,竟然会殉情。悲悯王爷,你不该同他们的亲儿子我,交代交代吗?”
牙齿终于勾到了胸前的细绳,沈弃淮冷笑一声,咬断绳子将那玉坠扯着往门口的方向一扔!
“啪”玉坠落地,竟然直接炸开了,虽不至伤人,但声音极大,外头守着的士兵瞬间齐齐往里头压。
“交代?”沈弃淮抬头看着他:“如今的你,凭什么同本王要交代?本王是大权在握的王爷,你只是条丧家犬。”
沈青玉变了脸色,祠堂里其他人都皱起眉头。
“王爷。”赵饮马焦急地进来道:“外头少说八千人,要求悲悯王爷出去,不然他们就要压进来了。”
“准备得倒是挺充分啊。”沈故渊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把悲悯王爷送出去吧。”
“这”孝亲王皱眉,低声对他道:“咱们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他,就这么把他交出去,他反手继续打咱们怎么办?”
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自家皇兄一眼,沈故渊道:“往南两里就是京城。”
您就不会往南走两里地再交人?反正他们带的人也有三千,外头强压,大不了鱼死网破。
地上的沈弃淮不屑地看着他:“王爷的如意算盘未必打得响,方才赵饮马已经传令让护城军去罗藏山了,你们想等援军来救,怕是等不到。”
站起身,沈故渊将幼帝放进孝亲王怀里,拂了拂袍子看着他问:“你知道先前你给的任务,池鱼为什么总是失败吗?”
好端端的,怎么又说到了这个?沈弃淮皱眉看着他。
沈故渊嘲讽地道:“因为你给的任务总是太难,压根没有考虑过她的安危。一个人保命都困难的时候,自然更完不成你交代的事情……”
“你以为你这样说本王就会信?”沈弃淮嗤笑:“她完不成是她不想完成,宁池鱼可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杀手,她有多少本事,我会不清楚?”
“你当然不清楚。”沈故渊摇头:“宁池鱼聪明伶俐,远在余幼微之上,只是对你信任依赖太过,活成了个傻子。她在你手里是个傻姑娘,在我手里,可会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呢。”
胡说八道。沈弃淮看着他道:“你就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俯身下来,沈故渊眼波流转,勾唇认真地道:“我带你看看真正的宁池鱼吧,你错过的,可不止是一个女人呢。”
说罢起身,拍手道:“把咱们的悲悯王爷抬起来,回京城去吧。”
众人闻言,连忙七手八脚地把沈弃淮举在头顶往外走。
这姿势有点羞辱的意味,沈弃淮恨声道:“沈故渊,你今日绝对不会活着回去!”
“是吗?”沈故渊走在旁边,压根没看他:“王爷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今日发生的事情,这么多人都看着,可不是轻易就能交代过去的。”
“哼。”沈弃淮嗤之以鼻:“只要季亚栋在我这边,你们就拿我毫无办法!”
季亚栋手里的士兵比整个京城的防护加起来还多,也正是有这个底气在。他今日才会让孝亲王做选择。等了这么多年,实在是等不及了,若是能武力解决,他才不管这黎民苍生!
沈故渊看了沈青玉一眼,后者微微颔首,寻着机会隐在了人群里。
祭祖大典被破坏了,所有皇亲国戚都被赵饮马带人护着,往京城的方向走。一路上有不知道情况的人在问发生了什么,周围的禁军难得地体贴,把主祠堂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于是,这群皇亲国戚们就愤怒了,虽然眼下的情况没法反抗,但祭祖都祭不成,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所有人都记在了心里,等着回去算账。
沈弃淮的算盘是打得很好的,祭祖之日,皇亲国戚都在,他在前头设了埋伏,可以将这群人统统坑杀,然后假装遇见山匪,自己回京城搬救兵。到时候皇族一人不剩,天下大乱,他作为唯一的王爷,又有季亚栋相助,怎么都能稳住大局。
护卫安排好了,不会放任何一个人离开宗庙,埋伏也设得很好,炸药羽箭,一样不少,简直是天衣无缝!
然而,他少算了一个人。
铠甲碰撞之声整齐响起,前头的树林里好像有人朝他们这边来了。赵饮马停止了前行,派人上前去查探。
沈弃淮也挣扎着往前看,却见雾气腾腾之中,穿着护城军衣裳的士兵们齐刷刷地往他们这边而来。
“师父”池鱼跑在最前头,小脸上沾了灰黑色的东西,激动不已地喊:“师父快来!”
这怎么回事?沈弃淮皱眉,立马喊了一声:“抓住她!”
四周跟着的季亚栋的人立马冲了上去,长戟相加,孝亲王立马喊了一声:“池鱼小心啊!”
猛地刹住车,池鱼眨眨眼,看了看那些凶神恶煞扑过来的人,立马扭头就跑。后头的树林雾气极重,看不清有多少人,但一听那铠甲碰撞的声音,沈弃淮知道,定然不会少于两千人。
“分三千人去追!”他下令:“除了那个女人,其余全部不用留活口!”
“是!”季亚栋的副将立马领命带兵上前。
孝亲王急了,骂道:“池鱼可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你也忍心这样对她!”
“是她先这样对我。”沈弃淮冷笑:“要是没有她,我哪里至于落到今日这田地!”
“要是没有她,你怕是要饿死在镇南王府的柴房里了。”沈故渊面无表情地开口:“要不怎么说你这人该死呢?别人对你的好你半点不记得,对你不好,你倒是念念不忘,活该娶了余幼微。”
“你”沈弃淮沉了脸:“幼微乃大家闺秀,怎么也比宁池鱼好!”
“池鱼论身份是郡主,不比谁差。”沈故渊道:“她心甘情愿给你做事,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杀人工具,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还觉得她不好。沈弃淮,你这人注定一辈子姻缘不顺。”
姻缘?沈弃淮冷笑,他娶了余幼微,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姻缘不姻缘的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余承恩一定会站在他的船上。
沈故渊看他一眼,轻轻摇头。
说话间,前头树林里正打得热闹,时不时还有炸药的声音。沈弃淮从容地等着,他知道那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宁池鱼搬这些救兵来,等于找死!
然而,两个时辰之后。宁池鱼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兴高采烈地喊:“师父,幸好我带的人多,咱们赢啦,你们快过来!”
孝亲王等人一喜,沈弃淮却是一惊,他布下的埋伏加上三千士兵,才两个时辰,就全军覆没了?这宁池鱼去哪里搬来的那么多人?护城军不是已经去罗藏山了吗?
亲信统领没有回来,沈弃淮有些拿不准,剩下的人也有些迷茫起来。
“诶?怎么还有人啊?”一脸无辜地看着不远处那浩浩荡荡的人群,池鱼苦恼地道:“还要打?”
当然还要打,都走到这里了,他半点退路也没有!沈弃淮沉了眼神,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树林,派去查探消息的人都没有回来,那里面到底有多少人?
眼下他这边还有五千余人,若是动手。不怕赵饮马,就怕后头援兵涌上来,正反夹击,那可就遭殃了!
算计了一下地形,沈弃淮抿唇,侧头对沈故渊道:“你们援兵已到,还不打算放了我吗?”
“为什么要放了你?”沈故渊笑了笑:“你有本事先让人来救你啊!”
这笑容无耻极了,看得沈弃淮捏了捏拳头,恨不得拿把刀朝他脸上捅!
赵饮马倒是机灵,见着有转机,立马让外围的禁卫将季亚栋的人远远隔开,他没法发号施令,外头的人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池鱼顺利地跑到了沈故渊身边,喘着粗气问:“师父,您们还好吗?”
“暂且没什么大碍。”沈故渊道:“不过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大家应该都饿了。”
皇亲国戚,哪里吃过这些苦?走这么远的路不说还没吃的,个个都已经抱怨开了。
池鱼左右看了看。悄悄地把自家师父拉到旁边,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串糖葫芦塞给他:“我就知道今天肯定饿肚子,提前备着了,你把裹着的荷叶拆开就能吃。”
沈故渊哭笑不得:“你让我在这种紧张的气氛里吃糖葫芦,合适吗?”
“很合适!”池鱼一脸凝重地小声道:“沈弃淮这个人多疑又谨慎,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所以您表现得越轻松,今日咱们脱险的可能性越大。”
倒也算机灵,沈故渊接了糖葫芦,剥开荷叶塞进嘴里:“其余的人怎么办?”
“前头树林已经攻占,京城里气氛不太妙,季亚栋好像已经带人控制了皇宫,我和知白侯爷还是找到李大学士才搬到的救兵。所以徒儿觉得,还是在树林里扎营吧,驿站已经派出十几封密信,通知各路人马来勤王了。”
沈弃淮此番就算不打算造反,这样的情况之下也不得不反,皇室中人性命垂危,若是挨不到增援来的那一天,那可就完蛋了。
沈故渊点头,转身回去和几位王爷商议了,大部分的人都往树林里转移,沈弃淮却被赵饮马亲自押着,在森林外头休整。
“这”孝亲王进了树林,看清里头的东西之后,脸色惨白:“这就是你们带的救兵?”
五百多号护城军,零零散散的,不少人还带着伤。
池鱼无奈地道:“能喊得动的只有这么多人,要不是先前无意间发现了这边的埋伏,今日才是真的完了。”
树林里的埋伏,以前沈弃淮也经常用,尤其是冬日的树林,雾气重,看不太清楚东西,所以目标很容易中计。幸好,池鱼熟悉这一套。与小侯爷配合,趁着雾大,杀了一个山匪,从树上扔了下去。
尸体一落地,一片土顿时炸开,树林里的人听得火药声,误以为目标进来了,立马朝陷阱方向射箭。池鱼和沈知白不动声色地顺着箭飞射出的方向,找到埋伏的人,一刀割喉。尸体落地,炸药声不断,树林里烟雾更浓。
这群埋伏的人显然不是悲悯王府的,多半是季亚栋的人,对这样的伏击不太适应,到后来竟然自乱了阵脚,相互厮杀起来。池鱼连忙带着小侯爷继续往京城的方向赶,搬来救兵,将他们剩余的一盘散沙全部剿灭。
护城军曾在赵饮马手下的人只有五百余,为了不打草惊蛇,池鱼只跟李大学士要了这些人,然后埋伏在树林里,用铠甲制造出人很多的假象,把人骗进树林,利用沈弃淮之前设下的火药,坑杀抓捕。
听她说完经过,一群王爷目瞪口呆,孝亲王好半天才回过神,笑得前俯后仰:“沈弃淮要是知道自己三千人是死在你这五百人手里的,怕是要气死!”
“不能让他知道这里只有五百人。”沈故渊道:“眼下他有忌惮,所以不敢动手。但一旦知道了真相,在场的各位,怕是一个也跑不掉。”
笑意顿止,孝亲王想了想,严肃地道:“京城回不去,这树林一旦雾散,也是呆不住的。眼下只有一个地方能去了。”
“什么地方?”池鱼好奇地看着他。
苦笑一声,孝亲王闭眼:“皇陵。”
皇陵里机关密布,易守难攻,他们这么点人,要坚持到援军来,只能选那个地方,惊扰太祖英灵。
“可以。”沈故渊点头:“但粮食和水要提前准备,趁着沈弃淮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援军也还没到,立马派人去准备吧。”
“附近有不少村庄。”沈知白道:“我带了银子出来,征收些干粮应该不难。”
“皇陵里有活水。”孝亲王道:“活下来不是问题。”
现在最困难的,无非就是要怎么不动声色地过去,还不能被发现。
外头沈弃淮的人还虎视眈眈,这一大片皇族中人,都不是吃苦耐劳的主儿,也没有行军的纪律,一路吵吵嚷嚷的,走哪儿就把位置暴露在哪儿。
沈故渊沉默半晌,道:“我有办法,劳烦皇兄,先告诉我皇陵的位置。”
几个时辰过去了,树林里的雾气不但没散,反而更浓,连晌午的太阳都没能穿透。沈弃淮不耐烦地看着身边的赵饮马,道:“赵统领这是何必呢?人都是为自己而活,你却要为了别人放弃性命。”
赵饮马笑了笑:“人各有志。”
“不值当。”沈弃淮摇头:“你听树林里,他们还有人在笑,完全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境地里。这样一群酒囊饭袋,值得你效忠?”
树林里叽叽喳喳的,的确还有人在笑,皇族中人大多没经历过今日这样的事情,所以想说的话就多了。
赵饮马没再理他,手捏着刀鞘,尽职尽责地盯着他。
天色已经暗了,树林里说话的声音还是一点没弱,赵饮马看了看,道:“兄弟们守了一天了,也该去找点吃的,王爷可否配合一下?”
沈弃淮皱眉,压根没得反抗,就被吊在了树上。
赵饮马带着人就走。
这么放心?沈弃淮很意外,看着他们当真消失在那片黑漆漆的树林里,想了想,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那群吵闹的人说了一天的话了,可天这么黑,树林里怎么一个火光都没有?
“来人!来人啊!”察觉到异样,他挣扎起来,大声咆哮。
然而,季亚栋的人都驻扎得较远,听见他的声音跑过来的时候,赵饮马早就已经没了影子。
身上的红绳被松开,沈弃淮立马朝那树林里跑去,穿过浓雾跑了半天,却见空荡荡的树林里有一只海螺挂在树梢上。风吹进里头,发出很吵闹的人声,沙沙哗哗,叽叽喳喳,喧闹不止。
脸色铁青,沈弃淮怒喝:“给本王追!”
这里只有三条路,回京一条、出京城一条、去罗藏山一条。剩下的人听令,立马兵分三路,飞快地追。然而,这些人都已经饿了一整天了,季亚栋不在,军心也不齐,所以追的速度不快,在他们追上之前,沈故渊已经把一群人都安置在了皇陵之中。
池鱼张大嘴看着眼前的景象。
太祖的陵寝,即便是在地下也丝毫不随便,金碧辉煌的庙宇,宽大的广场。在四周石灯的映照之下,美得让人震撼。
原来泥土之下,也可以修建这么宏伟的宫殿!
孝亲王跪在主陵寝外的空地上不停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请罪。
池鱼想凑过去,然而静亲王拉住了她:“别去打扰了,王爷对太祖十分崇敬,今日来此叨扰,也是实在不得已,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他得请罪才能让自己心里舒坦。”
理解地点头,池鱼扫了四周一眼,发现赵饮马已经带人在最大的空地上扎营了。那白玉石修的台子极大,容纳下这几千人压根不是什么问题,稻草往地上一铺,倒头就可以睡。
旁边的另一块白玉台上,一众皇亲还在低声抱怨,只不过碍着是太祖的陵寝,声音小了不少,他们身下有从农家借来的被褥,但显然并不让人满意。
“这该死的沈弃淮,忘恩负义,害得我们沦落至此!”
“等咱们有机会回去,定然让他没个好果子吃!”
“别说大话了,现在兵权在季亚栋手里,咱们人不够,能保住性命已经不错了。”有人担忧地道:“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
“皇陵位置隐蔽,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沈故渊淡淡地开口:“但时间长了就难说了,罗藏山毕竟只有这么大,要当真翻过来了,咱们也藏不住。”
此话一出,众人更加担忧,好在他们都饿了,说话的力气也不多。池鱼将干粮分给他们吃了,然后蹲在沈故渊旁边道:“师父,这回是不是不是沈弃淮死。就是咱们死?”
“嗯。”沈故渊点头:“他没给咱们留活路。”
池鱼抿唇:“我其实可以去刺杀他,这样我也算报仇了,大家的危险也能解除。”
白她一眼,沈故渊问:“你打得过他?”
池鱼干笑:“尽力一试,万一呢?”
“为了这万分之一的可能赔上你自己的性命?”沈故渊嫌弃地皱眉:“你脑子进水了?”
池鱼一噎,想了想,拉着他的袖子低声问:“师父有别的办法吗?比如扎个小人什么的,沈弃淮立马就死的那种!”
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沈故渊道:“我不杀生。”
啥?池鱼震惊地瞪眼:“这年头还有妖怪不杀生的?!”
她实在是太惊讶了,所以这句话直接脱口而出,等想收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沈故渊眯了眯眼,认真地看着她道:“你果然是有问题。”
背后一凉,池鱼双手抱头,无辜地眨眼:“我我哪儿有问题?”
“为什么说我是妖怪?”沈故渊将她逼到墙角,伸手撑着她身后的白玉墙,浑身气息冰冷。
池鱼干笑:“那个我随口说说。”
“怕不是随口。”沈故渊俯视她:“你最近几天一直不太对劲,是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我”不擅长撒谎的池鱼脸涨得通红。就算不招,那叽里咕噜乱晃的眼睛也出卖了她。
沈故渊冷笑:“光凭你是不可能看见的,郑嬷嬷帮你了。”
池鱼傻笑。
有点烦躁,又有点说不清楚的情绪,沈故渊盯着她的眼睛:“你就不怕我吗?”
“师父会害我吗?”池鱼眨眨眼。
沈故渊摇头。
“那就不怕。”池鱼认真地道:“不管师父是人是妖,只要当我是徒儿,我就当您是师父,不会离开您!”
说这句话的时候,池鱼的眼里有光迸出来,看得沈故渊微微一愣,心口莫名就漏跳了一拍。
眼前突然就出现一张脸,在黑暗里哭得眼泪鼻涕横流,偏生语气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镇定地跟他说话。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啊流,他忍了很久,才没有伸手去替她擦了。
这傻丫头忘记了他在黑暗里也是能看见东西的,所以哭得肆无忌惮,咽了哽咽想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却看得人心疼。
而眼下,这张脸又这样期盼地看着他了,仿佛从来没有被他伤到过一样,眼眸亮如星辰。
有些狼狈地别过头,沈故渊松开她站直了身子,闷闷地道:“我不是妖。”
“师父不用害羞。”池鱼道:“不管您是什么,徒儿都不嫌弃!”
“还轮得到你来嫌弃我?”沈故渊眯眼,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给我老实呆着!”
撇撇嘴,池鱼看着面前这人转身就走,步履很快,像是在逃似的。
“我又不是鬼。”池鱼吐槽,却忍不住又笑了。
真好,她终于也知道了师父的秘密,更了解他一些了!
“池鱼。”沈知白从旁边过来,给她拿了个饼来:“你也还没吃东西呢。”
回过神,池鱼接过饼,笑着道谢,然后拿着就啃。
今日在树林里可真是险象环生。要不是沈知白,她一个人肯定得死那儿。池鱼还是有感激之心的,吃完就对小侯爷道:“今日多谢你了。”
沈知白笑了笑:“我也得谢你,要不是你,我压根走不出那片树林。”
池鱼失笑,眼睛笑得弯弯的,看得沈知白愣了愣。
四周的气氛依旧很紧张,然而此时此刻咱们的小侯爷眼里只有面前这个姑娘。生死都一起经历了,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于是,他低声开口:“要是我们能活着出去,池鱼,你嫁给我好不好?”
“咳!”口水呛进了喉咙里,池鱼咳嗽半天,一脸慌张地看向他:“你你说什么?”
刚刚胆子还很大,但被问第二遍,沈知白就有点慌了,吞吞吐吐地道:“我是说你师父好像有意撮合咱们那个我觉得还挺合适的,你现在也没念着沈弃淮了”
“我心里有人。”池鱼抿唇,想了想,认真地道:“小侯爷哪里都好,找个大家闺秀不是难事。”
沈知白有点不解,眉心微皱:“沈弃淮都这样了,你还念着他?”
“不是。”池鱼摇头,很真诚地道:“我现在做梦,再也没有梦见过沈弃淮一次,我喜欢的沈弃淮多年前就死了,只是现在才看清。”
“那”沈知白想问,那你还喜欢谁?可脑子里灵光一闪,他突然就问不出口了。
池鱼朝他行了个礼:“可能得负您厚爱了。”
“池鱼。”沈知白神色严肃起来:“他不喜欢你。”
身子微僵,池鱼抬头看他。
“但凡一个喜欢你的男人,绝对不会想撮合你与别人的姻缘。”沈知白深深地看着她:“你已经被人伤过一次,这次莫要再错。”
怔愣片刻,池鱼苦笑一声:“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先前我就一直在说服自己,别再乱动心,不然受伤的还是我自己。”
“可是,心这个东西。哪里是自己能控制的?”
她何尝不知道自家师父对她没想法啊?可能怎么办呢?她不想嫁人,就想留在他身边,哪怕是当一辈子徒弟也可以。
沈知白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你已经想好了?”
“本来是没有想好的。”池鱼笑了笑:“但方才侯爷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听见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我不想嫁人,没必要再把侯爷牵扯进来,徒增悲伤。”
沈知白低笑:“这样说来,我还帮你看清了自己的想法?”
“抱歉。”池鱼朝他深深鞠躬:“侯爷莫要浪费心绪在我身上了,不值当。”
四周好像安静了下来,沈知白嘴唇微微泛白,盯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也说心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又怎么能要求我控制好我自己的心呢?”他道:“你家师父很难对付,眼光也不低,你将来的路,必定会很辛苦,若是不介意,我可以陪你走。”
池鱼不解地看着他。
沈知白咧嘴,笑得唇红齿白:“男人毕竟更了解男人。你说是不是?”
池鱼张嘴,刚想拒绝,面前这人却直接转身,青竹的锦袍微微扬起,留给她个潇洒的背影:“就这么定了吧,我先去看看我父王。”
哭笑不得,池鱼又觉得这种亏欠人又还不上的感觉很糟糕,蹲在角落里,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沈故渊在皇陵里四处安排人,他们人很多,皇陵里空的墓室都得用起来,不然塞不下。刚走到最后一个偏僻的墓室,就看见个白色的影子。
沈知白小侯爷如同鬼魅一般坐在空空的石棺上,眼神空洞,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打击。
“这是怎么了?”沈故渊挑眉:“装鬼吓人呢?”
听见他的声音,沈知白拳头紧了紧,二话不说,飞身过来就打!
沈故渊挑眉,侧身躲开他的攻击,看了一眼他红红的眼睛,也没多说话,陪他过了几招。
半柱香之后,沈知白后退几步“呸”了一口血沫,恨声道:“你作为长辈,也不会让让我?”
“以下犯上,不给教训不长记性。”沈故渊斜眼睨着他:“谁惹你了?”
“没人惹我。”闷声擦了擦嘴角,沈知白坐回了石棺上:“就是有点急,不知道池鱼什么时候能嫁给我。”
沈故渊一顿,白他一眼:“现在生死关头,你还有心思急这个?”
“我出生那天,父王找人来给我算命,算命先生就说了。”沈知白低笑:“说我一生为情所困,难有大志。”
在他眼里,皇室颠覆不颠覆算不得什么大事,他更想陪池鱼多说会儿话。
沈故渊摇头:“你也是个情痴。”
“皇叔。”沈知白看着他:“您没有感情的吗?”
感情?沈故渊摇头:“没有。”
天下人的姻缘都在他手里,所以他不能有感情。这是老头子说的。一旦有了感情,随心所欲地牵线,红线必乱。
执掌姻缘的天神,自己都是没有姻缘的。
可恨宁池鱼还当他是妖,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至于来这红尘里历劫!
叹息一声,沈故渊转身想走。
“您撒谎。”身后的沈知白道:“会叹息的人,都是有感情的。”
脚步一僵,沈故渊皱眉回头:“我叹息了?”
沈知白重重地点头:“心有所思。”
不悦地皱起眉,沈故渊道:“你听错了,我只是冷得呵了一口气。”
“是吗?”沈知白深深地看他一眼:“那就当是我听错了吧。”
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沈故渊挥袖就走,步子很大,然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我会牵线,会翻姻缘谱,为什么不能成为月老?”
“孩子,你有血有肉有感情,不适合做月老。”一头黑发满身红袍的老头子笑呵呵地道:“别着急。日子还长呢。”
“我不!”他烦躁地道:“我没有感情,我要继承你的位子!”
“傻孩子”
拳头紧了紧,沈故渊面沉如水,浑身都是暴躁的气息。睁开眼,眼前没有月老也没有月宫,有的只是一群惶恐不安的人。
池鱼蹦蹦跳跳地从远处过来,伸手塞了个东西到他怀里:“给!”
不耐烦地瞥她一眼,沈故渊语气不太好:“你乱跳什么?”
察觉到了自家师父的情绪,池鱼连忙搂过他长长的白发,抱在怀里当猫似的顺了顺毛:“师父别生气。”
皱眉低头,沈故渊打开手,就见一个粗糙的“卍”字,还是泥捏了然后烧出来的。
“给我这个做什么?”沈故渊挥手就要扔。
“哎哎别!”池鱼连忙吊在他的胳膊上,瞪眼道:“您仔细看看!”
浑身的戾气都冒了出来,沈故渊深吸一口气,打算再看一眼就将这丫头给扔出去!
然而,再一眼,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卍”字的四个角有一个角朝向不对。已经不是原本的佛教符纹了。
“这是破法的!”池鱼一本正经地道:“忠亲王念佛,我问过他了,他说更改佛祖的印记就不会得到佛祖的保佑了,所以我把这个东西改了给你,这墓室里镇邪的东西多,你拿着这个,好歹能防防身。”
沈故渊愣了愣,满腔火气顿消,捏着这么个可笑的符纹,有点不知所措。
她这算是在保护他吗?
想起那日早晨起来看见的搬东西的身影,再想想最近屋子里少了的东西,沈故渊呆愣片刻,突然笑出了声。
池鱼吓得一个激灵,拉着他的袖子左右看了看:“怎么了师父?”
沈故渊笑着摇头,一张脸柔和下来,倾国倾城。
池鱼看傻了眼,旁边其他叽叽喳喳说着话的人也都失了声,齐刷刷地朝这边看过来。表情和池鱼达到了高度统一。
活了十几年,池鱼觉得,沈故渊的笑容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只要不带嘲讽,这一张脸一笑起来就如春风拂面,冰雪消融,整个山头的花都呼啦啦地开了。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顾末冉没想到自己会穿书,还是从自带万人迷属性的大美女穿成原书中的丑女配角。 被要求渣女收心,乖乖撮合原书男女主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她在现实世界中曾经喜欢过的白月光男神陆霖也出现在了书里? 顾末冉揉揉脸,醒醒,这是书里!他只是个跟陆霖长得一样的角色!于是她决心好好逆袭,势必要跟这个&......ldquo;白月光”再续前缘。 直到某天,顾末冉突然意识到,书里的陆霖和现实的陆霖,怎么好像不止是长得像呢……【展开】【收起】[>
萧织淼在通过一次神秘的游戏内测进入到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中,通关游戏副本后获得奉献点向神明兑换恩赐获得特殊能力和稀有物品。 为了早日通关游戏回归正常生活,萧织淼开始了她的通关(屠神)之旅。 萧织淼在过副本时惊险又刺激,却没想到到了最终boss面前,他们一个比一个放水厉害,各种稀有物......品不要钱似的塞给她。 boss一号:“狗屁神明的东西都是破烂,我给你的才是好东西,拿好不许丢掉也不许给别人!” boss二号:“我躺好了,来上......来打我吧。” boss三号:“神明都是狗屁,不许要他们的狗屁恩赐,要我。” boss四号:“爱我,不许害怕!” 萧织淼:嗯???你们这些boss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跟妖精似的勾引人呢?! 当她重新站立在这片颓废大地,他们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揭露伪神之面,将真正的光散落在她身上。 而她将举起残剑,屠尽伪神!【展开】【收起】[>
下界境界分为:灵空境、雷结境、元婴期、风灵境、元海境、灵冰境、金丹期、化神境、溯神境、神帝。 仙界境界分为:半仙、仙者、武仙、真仙、金仙、仙王、仙皇、化仙、仙帝、万古太仙。 魔界境界分为:魔者境、聚魔境、铸魔境、宿魔境、万魔境、玄魔境、乘魔境、诸魔境、天魔境、仙魔境。 天地混乱,魔族入侵,下界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灾难!一个莫家废物,实力一直停留在灵空境二星,但是他去坦银城猎杀妖兽的时候,意外拥有了一个叫最强无敌顶级神尊系统,帮助莫一路之远!直到莫成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一位强者。 【新书《九武独尊》正在连载中!超火热!快来看看吧!】[>
大炮新闯荡江湖,他信奉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哲理,捞偏门挣快钱,结果马失前蹄,被警察抓了…… 后来他与同伴偷渡澳岛,他左手捞钱,右手捞命,凭着一腔热血,开启他的狗血人生。 钞票满天飞,你钱入你袋。[>
谢隐:吾有匹夫之力,可撼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