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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愧疚
秋寂空一脚踩在了焱寂城的脸上，他的脑袋“嘭”一声砸在柏油路面上，脸颊的肉都被这用力的一脚踩出了褶皱，那一双眼眸从始至终都只是愧疚的望着怀里流泪的桐儿。
感觉对不起很多人。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可以坦坦荡荡的接受幽冥的制裁，让父亲悔恨终生。
然而，一切都好像是从父亲代他断头的那一刻开始，他欠的感情债也越来越多了。
他对不起叶伶，因为是他逼得叶伶与叶无涯反目。
他对不起大叔，如果不是为了他，大叔不可能来到人世，更不可能……永远被留在十八层地狱。
对不起唐诗雅默默等候的爱，对不起唐浅浅天真的付出。
好像每个人，他都无法真正问心无愧的站在对方的面前。
即使连桐儿这么好带的孩子他都没有照顾好。
真的很愧疚。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愧疚，所以他越发的想要再多活一段岁月，哪怕多一年，一个月，一天都好。
想要弥补所有人的感情债，只要所有人都能幸福平安，他死也值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乱了，人世大乱，也不知道同样在滨江的唐家姐妹怎么样了，还有小誉那三个单纯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桐儿她……
以后不知道会怎样啊。
“你，你放开我爸爸！”桐儿泪流满面的大喊着，焱寂城的视线里，她的两只肉乎乎的小手竭力的去想要移开秋寂空踩在自己脸上的脚，但就像是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她哭得更厉害了。
爸爸……
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焱寂城的脸，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的脸为什么这么冷冰冰，可是她知道这一定就是她最亲近的人。
看着他被戴上那串经过特殊改造的项坠变成了另一个模样，从他来到人世开始，她一直都在他的床边玩耍，喜欢广告牌上的那个男人也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那是爸爸的另一张脸，所以她对那个广告牌尤其钟情。
他在人世第一次睁开眼睛，她就很主动的问他：“你是我爸爸么？”
她很喜欢和爸爸在一起，特别喜欢，因为爸爸虽然有些时候会管着她，可是爸爸永远都是最终选择妥协的那一个，不管她想要什么爸爸都会给她。
这个坏人凭什么踩在这么好的爸爸的脸上？
桐儿的眼前已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双手还在吃力的想要推开秋寂空的脚，秋寂空已经弯下腰，单手提起了焱寂城怀里的她。
焱寂城的双眼瞪大更大了些，拼命朝着右侧去看，但还是看不到桐儿，因为他不管多么努力都无法转过头去。
远处的秋寂寒看着肆无忌惮的秋寂空，皱着眉头刚欲开口，猛地一怔，再定睛看去的时候，桐儿额前围绕着的那根红布条内已经绽起了耀目的金黄色光芒，一瞬间，生长在桐儿额前的棱形晶石破开红布，从中钻了出来，变成了一根弯弯的晶莹剔透的妖角！
她对此好似浑然不知，仍然拼了命用双手去拍打着秋寂空的脸。
突然，她的右手变得金光璀璨！
“嘭！”一声巨响，秋寂空脚下的路面都瞬间凹陷了下去，一片尘埃溅起。
秋寂寒忙开启血脉神通观月瞳去查探浓烟中的景象，终究还是有些失望，桐儿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这一掌虽然将秋寂空拍倒在地，可是她自己也明显被自己吓到了，额头上的妖角又重新缩了回去变成了棱形晶石。
“啊……”秋寂空的低吼声音调一点点变高，撼山臂支撑起来的身体洒落一大滩的血，脸上血肉模糊。
这一掌，有些强得离谱！
但对他而言，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重伤简直是耻辱，与焱寂城那番大战也不过是受了些轻伤而已，但却被一个女娃拍的五脏俱损。
“妈的！弄死你个兔崽子！”秋寂空恼羞成怒，全力一拳朝着坐在地上的桐儿轰去。
“噗！”
猛地，他的身上又一次暴出血花，而挥刀一半的拳头也僵在了那里，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去看，见到尘埃散去缓缓走来的秋寂寒后，他皱着眉：“为什么？！我可是你弟弟！”
“弟弟？”秋寂寒平静的反问，“是亲生的么？有你这个弟弟还真是丢人。”
“丢，丢人？！”秋寂空难以置信。
秋寂寒目光却是越来越冷：“早就说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可你做的有些太过分了，没办法，我不得不除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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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秋寂空垂头，“怪不得太祖父命你来人世找寻秋家血脉时你会带上我，原来，你一早就想要除掉我！过分？这些全都是借口，你就是还忘不了当年那件事！只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你竟然会想要我的命？！”
秋寂寒出乎预料的点了点头：“打狗也要看主人，我得为她找你索命啊。”
“你撒谎！”秋寂空大声反驳，“你分明就是……”
“噗！”秋寂寒一抬手，重伤的秋寂空额头直接被贯穿了一个洞，“嘭”一声倒在了街上，没有了丝毫生息。
“话太多了。”
看着杀神一样的秋寂寒一步步走向自己，桐儿紧张的后退着，退到焱寂城的身边后，看着好似没了呼吸的父亲，眼眸一瞬间睁得滚圆。
走到桐儿的面前，秋寂寒缓缓蹲下：“桐儿是吧？”
桐儿颤抖的看着他。
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我应该算是你的大伯，要不要和大伯走一趟？”
桐儿摇着头，拼了命的摇着头：“桐儿哪里也不去，桐儿只想和爸爸待在一起。”
“他？”秋寂寒视线落在了焱寂城的身上，对于这个拥有半妖灵血脉的男人并无好感。
“可他已经死了。”
“你撒谎！爸爸不会死的！”桐儿瞪着他，这一刻突然变得强势了许多，“爸爸不会死的，爸爸说了，桐儿要长到浅浅姐那么高的时候他才可能会离开桐儿的身边。”
“骗小孩儿的谎话。”他轻笑。
桐儿怒吼道：“你闭嘴！爸爸从来都不会骗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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