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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雨夜夜袭

洧川城，乃是一座正儿八经的古城，此城早在战国时期，便已然建立。城如其名，此城也就是因为在洧水的下游而得名为洧川。
不过此城因为地处平原，没有什么险要可守不说，本身的经济也不发达。所以此城自古以来便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县城，当不得什么名城。

不过这样的一处普普通通的小县城，在这个时候，却阴差阳错的成为了一处极为重要的地方。

因为此城正好就建在尉氏通往徐州的咽喉要道上，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此城被他人拿下，那么从尉氏到许州，太不花最起码要多绕三百里路。

故而，为了确保万全，太不花早就在大军开拔之前，便秘密的派遣了五千兵马驻守在了洧川城，其目的就是为了在开战之前，保护此城的安全。毕竟万一张世华派人偷袭此城，以此城的防御，那简直……好吧，这个久不问兵戈的小县城根本就没有防御力，估计张世华随便派一支兵马都能拿下此城。

当然，虽然说张世华到最后，因为出于谨慎的原因，并没有派人偷袭此城。但是话在说回来，太不花在此的布置，却并没有白费。因为在决定出兵之后，驻守在此城的五千余兵马，显然也就成为了太不花的先锋军。

而郭羽他们要击败的，自然也就是这一支部队了。

“先锋军”看名字就知道，这支兵马就是大军的先头部队，有着为大军探查敌情、修桥开路的职责。所以在一般的情况之下，先锋军的人马都是极其精锐的。

毕竟，如果让一只不够精锐的人马负责在前方探查敌情，那不是送这群人去死吗。

故而太不花驻守在洧川城的这五千人马，也的确算的上是难得的精锐。所以，也正因为这个原因，郭羽他率领的千五精骑，想要硬碰硬的一举消灭雄踞在此城的五千精锐人马，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只能等待时机，等待一个能最大限度发挥他麾下骑兵优势的时机，然后在乘其不备的击败这群敌人。

而这个时机，在现在这个时候看来，显然已经不远了。

……

“启禀将军，据前方密探来报，洧川城的鞑子兵马终于在一个时辰前出城了。”在郭羽出发的第二天傍晚，作为郭羽副将的郭阳，也不由面带喜色的快步来到了坐在大树下的郭羽的身旁，并对着郭羽这般说道。

而一直都沉默不语的郭羽听到这话，脸上却也终不由露出了一抹喜色。

“好啊，这群家伙终于出城了，我原本还以为这群家伙要一直等到太不花率领人马来到洧水之后他们才敢出动呢？看来，将军大人昨夜的那番猛攻，也的确是吧许州城的那群鞑子给吓怕了。”

“好了，给我吩咐下去，让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前往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什么马脚，咱们今夜便准备夜袭，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副将郭阳亲口对自己说出这样的好消息之后，郭羽微微一笑，便也不由如此吩咐道。

显然，从这两人的对话话中我们就可以得知，郭羽他们的行动是秘密的。至少在现在，敌人还并不知道郭羽已经率领着千五精骑，来到了许州城北方。

当然，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郭羽他们可不是来与敌人硬碰硬的，而是来突袭的，要是行踪都暴露了，那还突袭个屁啊。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郭羽他要在夜晚出发的原因。而至于张世华昨夜的那番猛攻，其实也就是为了给郭羽他们掩饰踪迹。

毕竟千余骑兵，就算是在夜晚行军，动静也实在是太大，如果不加以掩饰，敌人必然是可以发现郭羽他们的。

不过张世华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这样一番掩饰的行为，反而吓怕了许州城的守城官兵。甚至导致了被吓破胆的许州官兵，疯狂的向驻守在洧川城的先锋兵马求援。

所以，就在这样阴差阳错的巧合之下，也便有了现如今的局面。驻守在洧川城的五千先锋人马，在太不花率领大军距离此地还有一日半路程的时候便提前出动。

而这样的一个时间差，也无疑给了郭羽他们一个极好的突袭机会。故而也正因为这一点，郭羽也才会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就迫不及待的下达了今夜突袭的命令。

毕竟在瞬息万变的沙场之上，最忌讳的其实就是主将的迟疑。“迟疑”这两个字，在这种情况下，可是足以毁掉一切的。

再说像突袭这样的事情，其实本就是越快越好的事情。毕竟“突袭、突袭”不就是出其不意的袭击吗？如果你在突袭的时候，拖拖拉拉的让敌人发现了踪迹，那还叫什么突袭，叫找死才差不多。

故而，以此来看，郭羽此时此刻下的命令无疑是及其正确的。而这样正确的命令，显然也能为郭羽的取胜，增加几分把握。

……

入夜时分，五千余先锋兵马正在忙着扎营，但不曾想，不作美的天公却在他们扎营的时候，飘飘洒洒的下起了贵如油的春雨。

“该死的，怎么这个时候下雨了。快快快，快点给我把帐篷先建起了，其他的就先不要管了。反正咱们现在又不可能遭到黑衣贼的偷袭，就不要竖那些个没有的木篱笆了。”

这贵如油的春雨对于夜晚扎营的兵丁们来讲，显然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毕竟二月份的夜晚可冷的很，再被雨水一浇，这种寒意绝对是冷到骨子里的。所以为了尽快躲进温暖的帐篷中，这些个监督扎营的千户官，便也不由这般不耐烦的下令道。

不过这一次，他们这样不耐烦的命令，却是出奇的受到了广大士兵们的拥护。

故而在一阵阵欢呼声下，广大的士兵不用那些个手拿鞭子的将官们催促，便就以最快的速度以一顶顶蘑菇一样的帐篷扎好。然后便就以更加飞快的速度，各自钻进了他们的营帐之中。

……

“呵呵，看到没，老天爷都在帮咱们。”一个时辰之后，夜幕之中，夜雨之下，一身黑衣黑甲的郭羽站在一处土丘之上，俯瞰着安静如墓地般的敌军大营，便也不由这般对着身旁的郭阳等人笑道。

而副将郭阳等人听到这话，自也纷纷笑道：“将军，如此良机万万不能错过啊，请将军下令吧。”

“呵呵，好。来啊，传我军令，让所有弟兄上马，而后鸣笛声响，便就随我冲锋！”遥遥的看着不远处安静的敌军营垒，郭羽微微一笑，便也终不由这般下令道。

而众骑卒听到郭羽这样的命令之后，自也是纷纷衔枚上马，安静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不过也就是众骑卒翻身上马片刻之后，一声响亮的鸣笛声，便也猛的划破了安静的夜幕。几乎所有的士卒都听到了这响亮的鸣笛声。所以在下一个瞬间之后，闷闷的战马践踏声便伴随着雨打树叶的声音，向着不远处的敌军营垒压去。

五百米，敌人依旧无比安静；三百米，一些建在营垒外围且睡的比较轻的兵丁，已经开始被战马奔腾所发出的闷响声吵醒；一百米，已经有些和衣而睡的兵丁从帐篷中钻了出来，并发出响亮的惊呼声。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杀啊！！”一马当先的郭羽这般高吼着，然后便见一道血色喷泉升起，却是一名惊呼的官兵士卒，一下子被他斩断了头颅。

“弟兄们，随我杀！”策马冲入敌营之后，已然胜券在握的郭羽也不由一般挥舞着手中的战刀，一般这般高吼道。

而郭羽身后的千余精骑听到郭羽这样的高吼，自也是纷纷吐出了嘴中含着的铜钱，高吼着‘杀鞑’跟着他们的将军一起，策马舞刀将一顶又一顶的帐篷冲垮，将一名有一名毫无反抗能力的官兵士卒斩于马下。

“不好了，黑衣贼杀来了。敌袭！敌袭！”终于，雨夜之中被袭击的官兵士卒们开始反应过来。所以，这些个官兵士卒们一边慌忙的向自己的身上套衣服，一边也不由这般惊慌的高吼道。

但，可惜的是，这样的惊呼并没有能救他们。因为在雨夜之下，被郭羽他们袭击的官兵士卒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所以他们的惊呼，只不过是临死之前的发泄罢了。

……

“岱钦将军，不好了，黑衣贼杀进来了，咱们三分之一的营垒都被他们杀散了。完了，咱们彻底完了，将军快走吧，快走吧！”在郭羽他们冲进官兵营垒的片刻时间之后，在五千官兵营垒所在的中军大营处，被帐篷外喊杀声惊醒的先锋将官岱钦，还来不及穿戴好自己的衣服，他的亲卫统领便也不由冲进了他的帐篷，并对他说出了这样绝望的一番话。

“什么，黑衣军杀来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许州城还在我们手上，他们怎么可能会杀来！”虽然这名叫做岱钦的色目将军，明明已经无比清楚的听到帐篷外传来的一阵阵喊杀声，可是被这绝望消息打击到的他，却还是不由提着麾下亲卫统领的领子，这般癫狂的高吼道。

“将军！！”被提着领子的亲卫统领，看着已然有些癫狂的岱钦并没有开口辩解什么，只是这么对着岱钦高吼了一声。

而听到这声高吼，稍稍清醒过来的岱钦，也终不由失魂落魄的放下了那统领的领子，呆呆的站在那里，显得彷徨而绝望。

“将军，没时间，最多再过一刻钟，黑衣贼就会杀到此处，到时候咱们就算是想走，都不可能了。趁现在还来得及，将军，快和我走吧！”见到岱钦被打击成这幅模样，这名还算是忠心的亲卫统领，也不由再度这般对着他高吼道。

然而呆站在那里的岱钦，听到这样的高吼，却是失魂落魄的说道：“逃，就算能逃走又能怎样。还没和黑衣贼开战，我便折损了五千先锋人马，你以为逃回去，太不花他能放过我。”

“如果我逃回去，太不花他一定会杀了我的，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所以咱们不能逃，咱们要把这群黑衣贼击败，只有击败了这群黑衣贼，咱们才能活，才能活！”这话说完，岱钦也不由抄起佩剑，冲出了营帐。

而那亲卫统领见岱钦这般，却也是出奇的没有阻拦，甚至不但没有阻拦，反而还在咬了咬牙之后，跟着岱钦一起冲了出去。

毕竟，岱钦说的对，如果他们就这样逃回去，太不花为了立威，百分之百会将他们这群人全部杀死。甚至不但会杀死他们，战败的巨大罪过，甚至在杀死他们之后，还会连累他们的家族。这样的可怕结果，显然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所以宁可死在这里，也绝不能逃回去死。死在这，哪怕他们战败了，他们依旧是忠于王事、忠于朝廷的英烈，朝廷为了不让天下人心寒，绝对还好好的照护他们这些英烈的家族。

所以纵然都是死，可怎么死，结果却依旧是天差地别的。

反正都已经是明知必死了，那么这两种死法选哪一个还用说吗。再说，拼死抵抗到底，未必没有一线生机。所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明明怕死怕的要命的岱钦，才会选择咬牙抵抗。

不过他本人的这种抵抗，在兵败如山倒的大势面前，却只能说是螳臂当车。

“杀鞑！”一声惊呼在中军大帐之外响起。果然，妄想着拼死抵抗的岱钦，还是被一名兴奋的精卒，斩于了马下。

“鞑子主将被我杀了，鞑子主将被我杀了！”这名幸运的骑卒不由这般高吼道。而他的高吼声，也终为此战，画上了一个句号。

此战郭羽所率的千五精骑获得了辉煌的大胜，太不花的五千先锋军，不但被郭羽一举击溃，更是在一夜的厮杀中，被郭羽取得了过半的斩首。如此之大的战损，不管在那个时代，这支部队都已经可以说是濒临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