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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五章 镜花水月（二）

我只是个喜欢安静，喜欢被人呵护，喜欢简单的女孩子而已，唯一喜欢，也能够做好的事，就是种花养草，伺弄小动物。
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一代代繁衍生息，我便感觉自己还在活着，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可惜，费米拉把一切都夺走了，将我倾注心血的弥蓝岛沉入海底，杀了那么多的孩子，使他们家庭破碎，妻离子散。

也使我的亚特兰蒂斯梦，一同埋葬在了大海。

呵呵，我很清楚费米拉这样做的用意，但我不怪他，毕竟我们是帝国战士。但他不该还要利用那些孩子，把他们往死路上推！

生存已然如此艰难，我们怎么能那样无情？

十五年前，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曼森被杀，艾露斯芬瑟突然下落不明，费米拉隔三差五的训斥，所罗门等人整天烦着我，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天呐，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处理得了那么多的事情啊！当时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记得是在莫斯科的一家歌剧院，那是我我第一次遇到了他。

第一眼看到他，就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如同清风拂过我心头的一株小草，痒痒的，麻麻的，暖暖的。看到他，就仿佛透过百万年的时空隧道，看到了我熟悉的一切。

又有那么一瞬，在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一道光芒，穿越虚空，穿透无数轮回，历经无数宇宙位面，徜徉在悲与喜、爱与恨、罪与罚、生与死的过去、现在、未来所交织在一起的河流之中。

没错，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命运，找到了依靠！

于是我有意接近他，挑逗他，天呐，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居然，居然如此轻浮放肆，又感到如此放松自然，感觉那才是真正的我，一个我心底渴望变成那样的我。

面对我的举动，他本该有千万种应对方式，但偏偏就选择了一种：阿特斯古典式求婚！

我敢对海神发誓，在这之前，他绝对不知道阿特斯古典式求婚礼。冥冥中，有一种神秘的东西，让我们相遇，相知，相互需要，定下终身，而后共度余生。

说完后，阿缇娅面向艾露斯芬瑟，一脸认真：“你得相信，这就是缘分！”

艾露斯芬瑟目瞪口呆地看着阿缇娅，感觉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一个撞了大运的地球土著而已，这怎么又牵扯到命运了？偏偏男爵大人还就对此感觉良好，深信不已。

艾露斯芬瑟加入屠神团，完全是看在普罗修斯和阿缇娅的分量上。对于屠神团其他人来说，她虽然也把他们都当成伙伴，但内心多少还是有些不屑的。

说东方晨是一个出身地球的土著，她信；说东方晨是一个血统逆天的阿特斯贵族，甚至是皇族，她也信。但要说东方晨是阿缇娅口中所说的那一套玄而又玄的东西，这就扯得太明显了。

综合种种，艾露斯芬瑟只把阿缇娅方才的话语，当作陷入恋爱之中少女的呓语。

前思后想了很久，她决定与男爵探讨一些实际的问题：“男爵大人，如果有一天我们回到祖国，帝国臣民，您的族人，您的父母，会接受他么？”

阿缇娅明显快乐起来，胸有成竹地回道：“这一点根本不用担心，到时候只需让神庙给他做一次血统测定就好，一切质疑自然会烟消云散。

至于我的家人，我想，他们应该会祝福我的。”

艾露斯芬瑟内心微微一叹：傻丫头，哪有那么简单啊！

在海之国度亚特兰蒂斯，海神阿特斯是唯一的真神，阿特斯贵族是公认的海神的子民。

帝国虽然允许其它神教宗派存在，但那也是为了政治需要，帝国原住臣民，绝对只信奉海神阿特斯。

正如阿缇娅之前在对东方晨等人介绍帝国概况时所说，阿特斯贵族阶层数量十分稀少，这在宇宙高等文明国度是很罕见的。

造成这种窘境的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有三：

第一个原因便是贵族的死亡率略大于出生率，这是由生命进化的定律所决定的。血统越优秀高贵的种族，其族群整体出生率就会越低下。正如在地球上，一对异性人类一次繁衍的后代，就绝对没有一对大马哈鱼多。

第二，是阿特斯族的婚配风俗所致。为了保证贵族血统的绝对纯净，阿特斯族内部演变出严苛无比的古典婚制。关于这方面的来龙去脉，在东方晨与阿缇娅的相识相恋过程中，男爵大人反复再三，解释得很清楚。

随着时间的推移，愿意一丝不苟遵循古典婚制的贵族越来越少了。除了权利与政治需要，贵族中几乎没什么人愿意遵守古典，或者说，他们不愿意只有一个配偶。反正只要挺过一阶进化，有得是时间好活，自己是贵族就行，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及时行乐方为王道，哪管得了身后许多烦心事？因此，很多贵族的后代都是混血，这些后代自然也就失去了进阶贵族的机会。

由此而产生的恶性循环，其实也可以算作第一个原因的变种。

有意思的是，在非贵族的普通阿特斯族人之中，坚持遵守古典婚制的人反倒占绝大多数。这些普通族人渴望自己和自己血统纯正的后代，通过一种方式，鲤鱼跃龙门，一举踏进贵族行列。

这种方式，便是第三点原因：血统优劣分级制度！

大家都是海神后裔，都号称体内流淌着海神的血液，可这么多族人总得分出个三六九等吧，不然优质资源要提供给谁？大家平分吗？这显然不可能。所以，阿特斯族无论主系旁系，一生都有一次甄别血统高低的权利。

这件事便由神庙负责。神庙根据一套复杂之极的甄别程序，将阿特斯族根据血统优劣分为九个等级：七等普通、六等男爵、五等子爵、四等伯爵、三等侯爵、二等公爵、一等王爵、特等帝爵，以及超等皇族。

七等男爵以上，便是阿特斯贵族，没有达到分爵资格血统的族人，统统划归普通第七等。别看七等普通族人才占据血统等级制度九个分类中的一个，但这些普通人足足占到了阿特斯族整个族群数量的99.99%。由此便可得知，想要跨越那一小步，迈入贵族行行列，是多么渺茫的一件事，反过来，又能体会到贵族的人丁稀薄到何种程度。

而在这其中，超等血统拥有者：皇族，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它的诞生有两种方式：觉醒与神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