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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障眼法

古语有云：水至清则无鱼。
那么往清水里投放鱼苗，它们会不会存活呢。

答案是会，但需要喂养。

破庙中，李幕遮和高田礼在玩大明朝版“钓鱼”，沐堂堂、宁小鱼和顾青瓷都站在李幕遮后，指点他如何出牌。

汤够和汤不够凑不到近前，只能退而求其次，不知不觉地站到了叶久怜的背后。

高田礼好像浑然不觉，一心一意地盯着李幕遮手上的牌。

叶久怜抱着剑，找个角落，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养神。

高田礼觉得，以前李幕遮是一尾鱼，被顾剑棠巧妙地放进了江南这池清水之中。而现在，李幕遮是他手中的饵，用来诱出给鱼喂食的人。

于从恩确实是他让叶久怜杀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于从恩也留了一手，直接避开他留的眼线，把案卷分成了三份装进了三个信函中，意图让人把案卷带到京城去。

高田礼知道有三封信函的时候，立即派人杀追，其中驿卒手里的那封已经就在他手上了。那封信函里，只是一些赈灾粮的初步调查，供词来自由马崇瑞以各县仓曹胥吏，对他对宁王的影响都不大。

至于剩下的两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在于佑年和李幕遮身上。

于佑年那边，高田礼也已经设下埋伏，但是他更觉得顾剑棠会来这一边。

高田礼非常自信，顾剑棠一定会上钩，因为李幕遮的身上有这位捕神想要的东西。

大概玩了十来分钟，李幕遮跟高田礼的钓鱼比赛终于快见分晓了。

高田礼手里一张牌，李幕遮手里两张牌，地上翻开了三张牌，两张鱼，一张饵。

李幕遮：“如果你手里有张鱼，那你就赢定了。”

高田礼：“你会看牌？”

李幕遮：“我又不是什么透视兵王之类小说的主角，拿什么看牌。”

高田礼把自己的牌盖在地上：“你这个游戏漏洞太多了，玩得太没有挑战性。”

李幕遮：“这点你就错了，越是没有规则的游戏，才越有挑战性。”

高田礼翻开自己的牌：“我这里是张鱼，你手里应该是两张渔夫，而且还是我出牌。我将饵吃了，你的渔夫留着还能有什么用？”

李幕遮也翻开自己的两张牌，确实是两张渔夫：“这种玩法这所以有这么多漏洞，有两个原因。”

高田礼：“哦，说说看。”

李幕遮：“一是因为这游戏是我编的，而且是刚编出来没多久，规则方面肯定不完善。”

高田礼点点头：“二呢？”

李幕遮：“二嘛，当然是为了方便耍赖。”

高田礼：“局面尽在我手，你想怎么耍赖。”

李幕遮拈起其中一张渔夫牌，再往地上一摔：“人遁·大召唤之术！现身吧，比卡丘！”

什么乱七八糟的！

高田礼心里对李幕遮一通鄙视。

没想到，那张牌落地之后，居然“嘭”地一声炸出了烟雾，整座破庙瞬间被烟雾充满，几乎所有人都目不视物。

高田礼暗道不好，张嘴想叫庙外的锦衣卫提防李幕遮他们逃跑，结果庙外就响起了惨叫声，以及马蹄声。

等烟雾散尽之后，庙里果然没有了李幕遮等人的踪影。

高田礼满脸愤怒的神情，自己居然上了这么幼稚的当，那个李幕遮提出玩牌的时候，估计就想到了这么个主意，当时他猜到李幕遮可能会耍花样，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简单直接的伎俩。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

高田礼跑到破庙，冲外面的锦衣卫缇骑吼道。

那些锦衣卫缇骑却一动不动，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

高田礼这时候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喊道：“叶久怜！”

原本在小憩地叶久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破庙门前，打了个呵欠：“吵醒我睡觉有什么事？”

“快点去把李幕遮追回来！”

叶久怜对高田礼说道：“追人可不是我的业务范围，你应该早点让我杀了他们才是。”

高田礼道：“你敢违我的命令。”

叶久怜：“不好意思，我并不是你的下属，现在想让我出手，得加钱。”

高田礼：“连你们厂公都要给我三分薄面，你算什么东西！”

叶久怜笑道：“你若有本事那便让厂公亲自出马帮你啊。”

高田礼：“一千两，你去把人追回来，不，你直接杀了他。”

叶久怜很满意这个价格：“不用追，他还在庙里。”

高田礼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么短的时间里，六个人就算再怎么默契，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地从庙中逃出，击伤锦衣卫再骑马逃离。”

叶久怜笑道：“所以他们制造了逃跑的假象，然后躲了起来，等你真的带人追出去了，那才是上了他们的当。”

高田礼也不是蠢人，刚才只是当局者迷，现在回过神来了。

“你先把他们都恢复正常。”高田礼指着那些一动不动的锦衣卫，“然后包围这破庙，给我一寸一寸地搜。”

话一说完，高田礼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等等，不对！”

指着那些无法动弹的锦衣卫：“那他们是怎么回事？是谁被给点穴了？”

叶久怜道：“不是点穴，只不过被卸了四肢关节还有下巴，这应该是刑部用刑时的手法，难道大名鼎鼎的捕神也学会藏头露尾了吗？”

高田礼心神一凛，难道顾剑棠已经来了？

叶久怜抬剑指着一个方向：“既然来了，那还是现身吧。我虽然看不见你，但我的剑可是看见了。”

“东厂第一杀手，果然名不虚传啊。”

一道人影从叶久怜指的方向现了身，却不是顾剑棠，而是沈百炼。

高田礼看着来人，记起来在清水县见过他：“原来是你。”

沈百炼：“在下刑部捕头沈百炼，见过两位。”

叶久怜：“原来是捕神手底下四虎二牙之一的铁虎。”

高田礼：“刚才是你在帮着李幕遮装神弄鬼？”

沈百炼：“李幕遮是在下的好友，我当然不能让他身陷险境，两位可否给个薄面，放过他们？”

高田礼冷笑道：“即便是你的上官顾剑棠也不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叶久怜：“那要看你的实力如何，能不能挡下叶某手中的剑。”

“那我还真想试一试。”

沈百炼也没废话，拔出腰间的百辟刀，左手握柄，将刀身横在右手腕上，眼神凌利地看着叶久怜。

李幕遮他们此时都藏在破庙边上的一口废井里，那口井不深，底下都是干了淤泥，他们几个藏在里面刚好掩住身形。

井口堆放着杂七杂八的垃圾，还长满了青苔，怎么看就是一个被堵了一废井，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李幕遮有些担心地说道：“也不知道沈捕头是不是叶久怜的对手。”

沐堂堂：“沈捕头为什么非要跟叶久怜打这一场，按照原计划把他们引开不就行了。”

顾青瓷：“估计沈捕头有自己的打算。”

汤够：“那也要他打得过才行啊。”

汤不够：“我们要不要帮忙？”

李幕遮冲他们说道：“你们两个看准时机，如果能帮着沈百炼把叶久怜解决掉，也算是功德一件。”

汤够摇头：“偷袭是不是有点太无耻了。”

汤不够也严辞拒绝：“不行，我要堂堂正正地跟他对决。”

李幕遮鄙视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少装了，你们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们。”

顾青瓷：“眼珠子转得那么快，分明是动心了。”

宁小鱼：“堂堂正正地对战，你们三招之内就挂了，还报个屁的仇。”

汤不够：“小鱼儿，怎么说我也是朋友了，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汤够：“就是，这几个月来我们没有一天放松练功，肯定能宰了叶久怜。”

李幕遮：“别闹了，这几月你们除了饭量大了一倍，哪有什么进步。”

汤够：“……”

汤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