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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五十两

来人一脸和善的笑容，胖胖的脸上两只眼睛眯成一道细缝，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走进包厢，这胖子就行了一个大礼，自我介绍道：“鄙人方兴未，忝为这家酒楼的掌柜，几位客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幕遮：“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知道贵店的厨子是从哪儿找来的？”

方掌柜笑道：“这位客人难道是看中了我们的厨子？”

李幕遮连忙摆手：“我没那种特殊癖好，只是他炒的菜活像黑暗料理根本没法吃。”

方掌柜看了一眼桌面：“可是你们的菜不都吃完了吗？”

宁小鱼道：“全给你们那个八号上菜员吃了。”

方掌柜：“哦，难怪他一下来就冲进了厕所里。”

李幕遮：“看来方掌柜也知道吃了你们家的菜会拉肚子。”

方掌柜略带歉意的说道：“原来的老厨子跑了，所以现在都是学徒在顶着，做的菜质量参差不齐，实在抱歉了。”

李幕遮看着这方掌柜态度还算诚恳，反倒是那些伙计一个个的牛气冲天，着实有些费解。

宁小鱼：“抱不抱歉的另说，现在这事你说怎么办？”

方掌柜道：“这事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今天这餐算我请的，你们不用给钱。”

宁小鱼翻个白眼：“废话，我们什么都没吃给什么钱。”

汤不够：“还受到了文化冲击，没让你赔钱就不错了。”

汤够：“文化冲击是什么鬼？”

汤不够鄙视了汤够一眼：“你真没文化。”

汤够于是向顾青瓷求助：“书生，你说说。”

顾青瓷道：“一时半会，这个还真不好怎么解释。这词我也是听当家的经常说，你问他吧。”

汤够又看向李幕遮。

李幕遮道：“很简单，比如你每天都吃饭，哪一天去关外投了鞑，他们居然吃屎还让你跟着吃，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汤够瞪大眼睛：“我又不是狗，吃什么屎啊，人是吃饭的。”

李幕遮点点头：“你这状态就叫文化冲击。”

汤够似懂非懂。

那个方掌柜的额头却是有些汗流了下来。

沐堂堂不满地拧了李幕遮一下：“能不能别老是说那些脏东西，用点好点的比喻，不行吗？”

李幕遮：“好，那就改为吃草，行不行？”

汤够也配合道：“我又不是驴，吃什么草啊。”

方掌柜看着李幕遮，忽然问道：“客人怎么称呼？”

李幕遮：“怎么，吃个饭还要实名制吗？”

方掌柜摇头：“不是，纯粹是觉得客人你见多识广，想交个朋友。”

李幕遮张口就编：“好说好说，在下孙不挡，金陵人，在京城做了点小买卖，听说老家遭了灾就匆忙赶回来了，谁知河口洪峰太大，断了航路，只能滞留在清水县了。”

方掌柜：“原来是孙老板，幸会幸会。”

李幕遮指着桌上的空菜碟：“不用幸会了，先把这事解决了再说吧。”

方掌柜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吧，鄙人亲自去厨房给你们炒几个菜怎么样？”

李幕遮好奇道：“难道你是厨神？”

方掌柜摇头。

汤够问道：“那你是厨圣？”

方掌柜还是摇头。

宁小鱼：“那你是厨侠没跑了。”

方掌柜还是摇头：“几位客人说笑了，鄙人哪儿当得起这么厉害的称号。”

汤不够：“或者你是新东方烹饪学校毕业的？”

方掌柜：“不知那个学府在何处？鄙人其实从没炒过菜，酒楼里一直缺厨子，鄙人正想学一手呢。”

李幕遮道：“你既不是什么有名的厨师，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学过厨艺，那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自己下厨炒几个菜就能平息客人的怒火？”

方掌柜：“中……中庸里不是有句话叫诚意最重要吗？”

顾青瓷：“《中庸》里绝对没这句话。”

方掌柜尴尬地摸了摸额头：“呵，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顾青瓷坚持：“不是可能，你绝对记错了。”

方掌柜：“这个不重要。我已经表现出了绝对的诚意，你们应该感到满意才对。”

宁小鱼：“你的诚意就是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下厨炒几个有可能更难吃的菜？”

方掌柜：“我有点不太懂你们的意思，那些菜我天天也在吃，并不觉得难吃啊。”

宁小鱼：“那你把上厕所的八号上菜员叫来，问问他好吃不好吃。”

李幕遮：“你是开酒楼的，应该知道懂得顾客，他们说好吃才是真的好吃，而不是你在自说自话，你的菜又不是卖给你们自己吃的。”

方掌柜还是摇头：“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但鄙人还是觉得厨子做的菜还挺好吃的，虽然他不是大厨，但是老厨师也带过他一两年了。”

汤够：“如果真的经过训练菜就不可能做得这么烂。”

汤不够：“你把厨子叫上来，我们亲自指导指导他。”

方掌柜一脸疑惑地看着汤够和汤不够两人。

李幕遮道：“他们两个就是厨师，而且是顶级水准那种。”

方掌柜眼睛一亮：“两位果真是大厨？水平真的很高？”

汤够不无得意：“那还用说，比你们的厨子高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方掌柜不信。

汤够也懒得多说废话，直接下了楼跑进厨房，只是随随便便炒了一盘青菜。

方掌柜看着这盘青菜，仍旧是一派水润生鲜，半点也不像是被炒过的样子，对汤够的厨艺有些生疑。

汤够知道这反应是什么意思，嚷道：“尝尝就知道了。”

方掌柜直接用手捏起一片青菜，缓缓放进嘴里。

咦？

“这种感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顾青瓷很是无语：“不会表达就直接说好吃，这是青菜哪来的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方掌柜：“我看别人吃完东西后都是这么说的。”

李幕遮：“那是节目效果。”

汤够：“怎么样，我的厨艺是不是比你那厨子好个十倍百倍？”

汤不够：“那是我还没出手呢，好个千倍也是小意思。”

宁小鱼呵呵一笑，啥也没说。

方掌柜点头：“确实好，这样吧，我给你们月薪五十两来我酒楼怎么样？”

听到这个价钱，汤够直接愣住了，扭头看向汤不够。

汤不够也心动了，不过怕李幕遮会生气，故作淡然地拒绝道：“方掌柜的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我们兄弟二人最是讲义气，绝对不会另投他处的。”

宁小鱼撇撇嘴，显然不信这两货真有这么仗义。

李幕遮眼睛里却冒着星星：“方掌柜，他们不同意你可以雇我啊，做菜什么的我也拿手。”

汤够：“当家的，你还要不要脸啊。”

汤不够觉得心口疼。

李幕遮一点也不感觉到羞耻：“一个月五十两哎，我拼死拼活赚了好几年也才赚到了两百多两。”

沐堂堂有些头疼，早知道他以前过得这么苦，就真的按月给他寄银子了，不过就算自己真的寄了，他可能也未必会收。

咦，不对啊。

沐堂堂忽然想起来李幕遮好像提起过，真的有人定期给他寄银子，当时他以为是她寄的，所以都收下了……都收下了。

果然失算了。

沐堂堂心道：看来还是低估了钱财对人的影响，希望那个给李幕遮偷偷寄银子的人不要是女人就好。

李幕遮一脸认真地看着方掌柜：“我从小自己做饭，厨艺非常精湛，尤其擅长家常菜。这两位厨子是做食堂出身的，就一两个菜炒着好吃。你雇我吧，只要998，哦不对，月薪只要48两就行，38两也是可以商量的。”

方掌柜十分感动然后婉拒了李幕遮。

李幕遮不爽了，好歹我也是掌柜，已经放低身段去求职大厨了，你这死胖子怎么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不行，你这酒楼的破厨子我还非当不可了。”

李幕遮一捋袖子：“你等着，我去炒两个菜给你尝尝。”

沐堂堂让汤够和汤不够把李幕遮给按住了。

“不好意思，他有脑疾，时不时会发作，方掌柜不要见怪。”

方掌柜摸着额头的汗，呵呵地点着头。

经过一通东拉西扯，最后双方都做了让步。

方掌柜免了李幕遮他们的单，为了表示歉意直接给他们一张至尊威艾皮会员卡，凭此卡可到朱门酒楼全国联锁的任何一处分店免费用餐。

李幕遮他们这步当然也做出了退步，那就是让李幕遮打消了不当掌柜改当厨子的骚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