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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累了，我想回家
: : : : 申屠浩龙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很痛苦，很无奈，很失望，又很留恋，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把他压垮。他的生活几乎都是以部队为依归，他不知道，离开了部队，他应该怎样生活，应该有什么样的生活。虽然在这之前他表现得很不在乎，但是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多么的不舍。
: : : : 王国豪走进来：“浩龙，别想太多，退出了就退出了，大不了，从头开始。你是军人，有什么可以难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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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他看了看申屠浩龙，叹了口气，补充道：“至少，曾经是。”
: : : : 申屠浩龙听得此话，又看了看王老：“是啊，曾经，不管多少荣耀，多少荣光，也不管多少伤痛，多少辛酸，都过去了。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王国豪苦笑一声，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 : : : 申屠浩龙笑道：“你也回答不出了，是吗？”说完这句话，申屠浩龙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昏了过去。
: : : : 王国豪为他盖好被子走了出去，并没有太多的担心。自从清醒过来，申屠浩龙就一直承受这巨大的压力，他的神经都快绷断了，现在昏睡过去只是他身体的自我保护，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
: : : : 申屠浩龙的身体实在虚弱，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很多，当他见到王国豪的时候，苦笑着道：“王老，这回，我可以出院了吧？这是军区医院，我在留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
: : : : 王国豪看着他，心中一痛，现在的申屠浩龙眼神黯淡无光，与之前判若两人，他没有再拒绝他的请求，再留在这里，只会让他触景生情，增添几分心中的悲伤罢了，对他的病情反而不利，也许换一个环境会让他好的更快一些。
: : : : 申屠浩龙闭上眼睛，面带微笑的说：“王叔，我累了，我想回家。”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只不过他过早的承担了不属于自己的责任，一旦遇到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回家。
: : : : 王国豪叹口气，从申屠浩龙的语气里，他听出了无尽的倦累，他几乎是看着申屠浩龙长大的，申屠浩龙心中有多痛，他当然理解，申屠浩龙不愿在他面前倒下，只是为了保留自己最后的一份尊严。他没再耽搁，立刻为申屠浩龙办理好一切手续，踏出医院的那一刻，申屠浩龙知道自己算是永远的离开了，他没有后悔，至少，他曾经为了华夏不畏生死，屡战屡胜。
: : : : 王国豪看着尽显沧桑，英姿不复当年的申屠瑞龙，心中一痛，想当年，面前的这位老人是如何的意气风发，而现在??????想到这里，王国豪开口说道：“老大，只要你一句话，我想他会立刻收回成命。”
: : : : 申屠瑞龙一皱眉：“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人人都这样，还谈什么传承？”
: : : : 王国豪一脸悲戚的说：“老大，浩龙这些年，为国家付出的还少吗？人人都认为浩龙一身荣耀，人人都觊觎他手中的权力，甚至不择手段，可又有几人知道，浩龙几经生死，满身的伤痛。在那荣耀与权力背后，是数不尽的鲜血与牺牲，况且，浩龙今年才十八岁啊。”他着实为申屠浩龙鸣不平，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意外，张振龙绝不会将这么前途未卜的差事交给他，更何况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如果他因此而心灰意懒，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后悔啊。
: : : : 申屠瑞龙看着申屠浩龙落寞的身影，闭上眼，没再说话。
: : : : 他看着王国豪远去的背影，心中默念道：“那是我孙子，我能不心痛吗？可是，这是他的命，也是我的命，逃避，不是办法。这世间之人，又有谁可以跳脱于这世命之外呢？”
: : : : 申屠浩龙熟门熟路的走到厨房，利落的弄好饭菜，想当初他可是经常干这些事情，虽然已经几年没有回来了，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显得生疏，甚至就连一直有着巨大波动的内心都平静了下来，不管怎么说，都到家了，先舒舒服服的过一段日子，再说其他的事吧。
: : : : 申屠浩龙拿出酒，掀开封盖：“还是家里的酒香啊。”
: : : : 申屠瑞龙看着他：“浩龙，身体还没恢复，不要贪杯。”
: : : : 申屠浩龙笑了笑：“放心吧，爷爷，这点酒，还伤不到我。”
: : : : 酒过三巡，申屠瑞龙开口道：“浩龙，还想回去吗？”申屠浩龙只顾喝酒，没有答话。
: : : : 申屠瑞龙继续道：“龙儿，逃避不是办法，你迟早要面对的。我申屠家的男儿，不是孬种。”
: : : : 申屠浩龙一口喝尽杯中的酒，重重地放下酒杯：“爷爷，不回了，我累了，不想再打了。我现在就只想过平平静静的日子。爷爷，我不出山了，就在这陪着你，给你养老送终。”他是真的累了，心累了，不管他多么想避开那些权利的游戏，可是只要生活在尘世之中，又怎么可能避得开。
: : : : 申屠瑞龙按住申屠浩龙的手：“龙儿，不要再喝了，你醉了，借酒浇愁，只会让愁更愁。”
: : : : 申屠浩龙已有了几分醉意：“爷爷，我没醉，我也没什么可愁的，我已经退出了，还有什么可愁的。”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确实没醉，他只是不愿意清醒，他就想一直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下去，直到自己可以接受一切的那一天。
: : : : 申屠瑞龙叹了口气：“龙儿，你曾经是军人，你曾经对着国徽发过誓，现在你虽然退出了，可你真的撇得清吗？就算不让你管，你的内心呢？你真的可以做到置身事外吗？孩子，爷爷并不想劝你，只是，我不希望你在冲动下做出任何决定，否则，追悔莫及啊。”
: : : : 申屠浩龙突然停住了，抬头看着已经是满头白发的爷爷：“爷爷，我不甘心。”说完，申屠浩龙突然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起来。申屠瑞龙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孙子，心痛不已，抚摸着他的头，没有任何的言语。从四岁开始，就为着进入部队做准备，他没有童年，没有假期，到如今已经十四年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四年？而现在，没有一丝解释，就一个命令，开除军籍。申屠浩龙能忍到现在，已经难能可贵了。男儿非无泪，只是，他们隐藏的更深罢了。可是，隐藏得更深，往往也就意味着伤的更深。
: : : : 申屠浩龙哭够了，抬起头，歇斯底里的问道：“爷爷，为什么？我想过各种结果，降级，挂职，退伍，甚至枪毙，可我单单没有想到，我会被开除军籍。没有一丝解释，不讲一点情面，因为一次任务的失败就要被开除军籍。从我四岁开始，我就自认为是一个军人，可我现在算什么，算什么？”说到最后，申屠浩龙已经彻底失控，他几乎是怒吼着向爷爷说出这句话。
: : : : 申屠瑞龙拍拍他：“龙儿，你的任务并没有失败，虽然是惨胜。”
: : : : 申屠浩龙愣住了：“爷爷，那是为什么？”
: : : : 申屠瑞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龙儿，因为你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没有为什么。令行禁止这四个字，不是说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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